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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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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錦好,第298章

許諾西三日回門時,錦好忽然之間覺得她好像成熟了很多,也知禮了很多,至少對著她的時候,還知道打起笑臉叫了聲嫂子,這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舒鴀璨璩

就瞧著郝大能將這么位頑石,短短三日,能收拾的這般乖巧,錦好就覺得他那丑顏,看起來也順眼了許多。

只是依舊如原計劃那般走了個過場,小夫妻二人就聯(lián)袂而去,十足的表明自個兒的態(tài)度。

郝大抿了一口茶水,雖說他是粗人,可是這茶水卻是碧水青葉,茶香清淡,入口微苦卻回味流長,一口下去,神清氣爽,盡洗塵俗,他曾有幸在二殿下的府中飲得,知道這是最頂級的毛尖。

威遠侯夫婦雖然不待見他們,可是這出手卻很大方。

郝大目光微閃,瞧著那兩位容貌俊朗的小舅子:或許,母親說得那事,倒是可以一試。

三個月后,威遠侯府再次傳出極大的笑話來,說起這笑話,比起當(dāng)初許老太爺和葉氏有染,更令眾人震驚。

其實也不怪眾人震驚,而是威遠侯府的兩位少爺?shù)钠肺秾嵲谑橇钊烁袊@。

說起這事,還得慢慢兒的細說,話說那天,許諾其,許諾新就學(xué)的書院,門前堵著無數(shù)看熱鬧的人,那黑壓壓的腦袋,可謂是人山人海。

而被圍在中央的不是別人,正是許諾新,許諾其兄弟二人。

只是,這一刻,他們一場的狼狽。

他們兄弟的身上,各自吊著一個丑的讓人想要痛哭流涕的女子,女子抱著他們的手臂,嚎嚎大哭,嘴里更是一個勁的罵著二人“負心漢!”

“撲哧”,也不知道是哪位,聽得負心漢三字,立馬笑了起來,也別怪他,實在是眼前的情形太好笑了,有這么位丑女相伴,相信天下的男人都十分愿意做負心漢的。

丑,實在是太丑了。

那兩個女子,身材高達健壯不說,那皮膚也是又黑又粗,陽光照耀下,還能黑的見亮,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居然還有一口黑黃板牙,露在唇外,哭嚎之后,那口水還流向的嘴外。

有些眼尖的人,看清楚這二人的尊容,頓時一驚。

“這不是郝家的二位姐妹……”

說起郝家二姐妹,那也是名聲赫赫,在京城里不敢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也是十人之中有七八人知曉。

眾人看清這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丑婦之后,齊刷刷的打了一個寒顫,看向許家兄弟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敬佩——這樣的貨色,他們居然下得起手去,實在是非常人啊。

抱著許諾其的丑婦,一手拉緊他,一手捶胸,哭的撕心裂肺:“你這殺千刀的!前日你醉酒后,摟著我柔情蜜意,愛憐百般,誰知道醒來之后,卻連話也不留一句便溜得不知所向。嗚嗚……我的命怎么就如此的苦啊……”

她這哭聲剛起,那摟著許諾新的丑女也馬上跟著哭嚎起來:“你個狠心的,你當(dāng)時可是說好了會娶我的,怎么一覺醒來,就嫌我長的丑了。你當(dāng)時親我的時候,抱我的時候,怎的不說我丑啊……你這千刀萬剮的狠心人,明白了就是吃了不認賬,我這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嗚嗚……”

眾人聽著這二丑的哭訴,議論紛紛,此時對許家兄弟,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敬佩了,而是景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

“這二位怎么說也是威遠侯的弟弟,怎么這樣丑陋的女兒不放過,還又抱又親,怎么能親的下去?”

“天啊,他們還真的睡了這兩個丑女?我還以為是鬧著玩的?!?/p>

“鬧著玩?這種事情,怎么好鬧得玩,雖說郝家的兩姐妹長得丑了些,可是這作風(fēng)卻不曾聽說有什么不對,想必定然是二位真的壞了這兩姐妹的清白?!?/p>

“是啊,否則這么多人不賴,怎么就賴上了這兩位?”

“我聽說許家的二小姐嫁給了郝大……這許家兩位少爺,就是郝大的親舅子,會留宿郝家也很正常,這事*不離十?!?/p>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不,是三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p>

這些議論聲不算低,許諾新,許諾其顯然也聽見了,越是往后聽,他們的臉色就越難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可是偏偏,被郝家的解悶抱著緊緊地,這二人都是力氣大的主子,根本就掙扎不開,想要喝罵,可是這嘴巴一張,這二人就哭得撕心裂肺,痛罵負心漢。

這出戲鬧到最后,以郝家二姐妹的哭暈而暫時告終。

此事,威遠侯身為二人名義上的兄長,自然過問,叫來許諾新,許諾其兩兄弟。

這二人經(jīng)此一事,渾身透著頹廢之氣,臉色灰敗,雖然之前與金翰林一直不待見,但此時心中也明白,不說不行,否則金翰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那對丑鬼姐妹娶回來給他們做妻,豈不是日夜不寧了。

由許諾新斷斷續(xù)續(xù)將郝家發(fā)上的事情細說了一番。

“那日,姐姐邀我們?nèi)ジ铩砩?,郝大回來,甚是熱情的留我們用飯……我們瞧著二姐姐面子,也不忍拒絕……誰知道幾杯水酒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再……再醒來時……身邊赫然……多了……個人……”

雖說和金翰林不和,可是此時,也顧不得前塵往事:“大哥,我們沒有壞她們的清白,您一定,一定要救救我們。”若是真的被這兩個丑女纏上,這輩子就毀了。

聽得錦好眼珠子瞪得滾圓,心中卻感嘆道:瞧著許諾新,許諾其這兩兄弟都不是蠢人,怎么這么簡單的手段,都能算計到他們。

隨即一想,卻了然明白,畢竟誰能想到自個兒的親姐,會對自個兒下手。

許諾西倒是長進了,居然對自個兒的兩個弟弟,都能下得去這樣的黑手——苦難讓人成長,這句話還真是不錯。

“救你們?”金翰林語氣沉靜:“我怎么救你們?人家小姐都不要臉面,將此事鬧大,那是豁出去了,咱們想私了,都不行。”

“那……難道我們真要娶這么兩個丑鬼?”許諾其備受打擊,只要想到日后要面對那么張鬼臉,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凈了,軟癱在地上。

“郝家姐妹一口咬定你們毀了她們清白,只怕郝家人證物證俱全,你們想抵賴也不成?!苯鸷擦猪忾W動,幽幽如古井,語氣卻平靜異常,瞧著許諾新,許諾其兄弟二人臉上閃過的笑意,唇角微揚:“再說了郝大娶了你們的二姐,若是你們不肯認賬,這面上不好看,只怕你們二姐的日子在郝家不會太好過?!?/p>

“難不成為了二姐的日子好過,就讓我們?nèi)⑦@兩個丑鬼?”許諾其憤憤不平的說道,他雖然不聰明,到了此時也能想明白,那郝家能算計到他們,何嘗沒有二姐姐的功勞。

“二姐?她還能有臉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嗎?她都不顧我們的死活,將我們賣了討夫家歡心,我又何必管她死活?”許諾新顯然更恨許諾西的胳膊腕子往外拐。

“如今為難的是郝家那邊一口咬定你們毀了她們的清白,若是你們的二姐肯站出來,為你們說話,這事情就好辦多了。”許諾其,許諾新聽得這話,二人的眸光皆是一亮:是啊,若是二姐能站出來證明他們的清白,這事情不就明白了。

“算了,這事讓我好好再想一想、”金翰林揮手,讓許諾新,許諾其兄弟二人退下。

待二人退下后,為自個兒的善良嘆了一口氣:“我果真是天下第一好兄長!”

錦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歪著腦袋,細細欣賞了天下第一的好兄長一番,才挨著他輕笑:“姐弟相爭,你這個好兄長一旁看戲,果真是天下第一好兄長。”

若是葉氏泉下有知,怕是也難安寧吧!

金翰林委屈萬分的斜睨著錦好:“我可什么都沒做?!?/p>

這一次,他的確是什么都沒做,雖然對許諾新,許諾其二人沒啥好感,可是也沒想過對著和二人動手,畢竟這兩個即使心中對他不滿,也沒做出些什么沒腦子的事情,他也難得計較。

或許幸福的生活,漸漸磨平他心中的戾氣,心態(tài)也平和的許多。

錦好瞟了廳里一眼,見下人都很有自覺的退了下去,她上前,親吻了他唇角:“你急什么,我又沒說你做什么。”

這般的風(fēng)情,讓金翰林的心,驟然動了起來,拉起她的手,細細的親吻著:“正好借著這次機會,將這兩個打發(fā)出去,省的你看著鬧心?!?/p>

好好是做嫂子的人,才是為難的,處事最是艱難,重了,別人會說她是刻薄小叔子,要是真的不管,又要牽累名聲,正好趁著這次一起打發(fā)了。

事事都想到了錦好的前頭。

人這一生中,能夠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愛人,本來就十分的不容易。

尤其是這愛人還是你并沒有抱著一份希望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你生命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這簡直是生命中的奇跡。

錦好索性就賴著金翰林的手,議論如何擺平這事情。

若是只是一個郝大,這事情也算不得大事,可是中間還隔著一個二皇子,這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要不,將這兩個打發(fā)的遠遠的,咱們眼不見心不煩,也算是徹底的和之前的恩怨做個了結(jié)?!?/p>

其實對許諾新,許諾其兩兄弟,錦好的心思挺復(fù)雜的,雖然明知道這兄弟二人,說起來也不過是無辜的,自個兒并沒有錯,可是錦好這心里就是不舒服——看到他們,就想起葉氏曾經(jīng)對金翰林做的事情。

這心里就會升起一股子忿恨,憑什么他們就能活的好好的,自個兒的丈夫卻要受盡磨難長大。

這種灰暗的心思,雖然要不得,可是錦好卻偏偏生了,她這人的心思現(xiàn)在再簡單不過,不重對錯,只重情義,誰對不起金翰林,就是對不起她。

葉氏當(dāng)年謀害金翰林,自然瞧這許諾新這兄弟不順眼了,只是奈何,還有幾分良知,知曉這兄弟二人手腳干凈,沒曾做過什么惡事,如果像許諾西那樣,只怕早就解決掉了。

所以,很多時候錦好寧愿這二人像許諾西那樣沒腦子,惹出些麻煩來,她也能理直氣壯的動手。

想來金翰林和她是一個心思,只是也不知道是這兄弟二人太老實,還是心計太深沉了,這么多年,就跟烏龜一樣,硬是縮在自個兒的殼中,什么都不做。

故而此番被郝家算計,他才要下此狠手,一次性了結(jié)了。

聽著錦好驟然說起前程往事,金翰林幽暗的眼底迅速的劃過一道浪花,卻極快的閃過,消失不見。

陽光透過晶瑩的起霧反射出的光芒,照在他完美無暇的五官上,襯著一片迷離的光影,模糊了五官,讓他的表情有些迷離。

屋子里只有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慢慢的響起:“葉氏已經(jīng)逝去,她最疼愛的兒子沒了,女兒也落得嫁到郝大那樣的人,我心里的仇怨已經(jīng)消了許多,我有你,有家,還有什么放不下的?!?/p>

“那你打算怎么辦?”

金翰林胸有成竹,毫不猶豫的說道:“郝家是無論如何都要因此纏上許諾新,許諾其的,而許諾西不管他們?nèi)绾伟?,都不會幫他們的。因此,郝家兩位小姐進門,那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只是這事情總是有些不體面,我會向族長等人提出分家一事,到時候,咱們兩個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沒有這些煩人的人,想怎么自在,就怎么自在?!?/p>

這一次,錦好是實實在在的震驚了。

分家?

金翰林居然想到了分家,都說父母在不分家,

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老規(guī)矩。這是祖宗留下來的老規(guī)矩。

如今許澤雖說被打發(fā)去守墳去了,可是還好端端的活著,金翰林居然說分家,這可算是驚世駭俗了。

他這樣寧可連臉面都不要,想來是真的放下了。

“好,我聽你的!”

這樣的完全的信任和依賴一個人,從來就不是她的性格,不過在金翰林的面前,她卻做的自在。

就好像是什么東西在日積月累的相處時間中生了根發(fā)了芽,現(xiàn)下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長成參天大樹。

金翰林享受著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賴,卻在驟然抬頭之時,發(fā)現(xiàn)她的神志有些飛離,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不由得玩心大起,伸出修長的手指,盤繞在她的發(fā)上,輕輕的繞了幾圈,輕輕的拉了一下。

些微的刺痛,將她的心神拉了回來,卻發(fā)現(xiàn)金翰林正饒有興致的玩著她的發(fā),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這個男人在她面前,能不能再幼稚點?

感受到錦好的注視,金翰林也覺得自個兒這舉動實在是有些不像樣子,尷尬的笑了下,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轉(zhuǎn)移話題,閑聊了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

錦好看透他的心思,也順著臺階,配合著說話,到有些哄人的感覺。

翌日下午,郝家的老夫人就出現(xiàn)了,錦好也終于明白郝家的兒女為何能長得這么驚世駭俗了,這位老夫人就是個很驚世駭俗的人,即使此刻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卻依舊很讓人“驚艷”了一把,能長成這番模樣,實在也是個本事,而長成這番模樣,還能外出行走,那也實在是十分需要勇氣的。

郝家老夫人,不但長相令人“驚艷”,就是這哭功也十分令人“驚艷”,來了之后,簡單的見禮,就開始眼淚鼻涕一把的哀哀哭起來,先是哭自個兒命苦,丈夫早逝,自個兒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三個孩子拉扯大,誰知道命苦的,自個兒的女兒,居然遭遇這樣負心薄情漢,吃干抹盡,腳下生風(fēng),溜之大吉。

那哭聲韻味十足,繞梁三尺,錦好心中著實佩服了一番,好在金翰林先前早就做了準備,將此事稟明了族長等人,故而此刻,他們夫妻只要扮演木頭人即可。

許氏族長發(fā)現(xiàn)自個兒的頭又開始疼了,這些日子光是忙著威遠侯府的事情,這腦袋就大了起來,今兒個起床,照鏡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個兒頭上的白發(fā)又多了幾根。

“夠了!”許氏族長怒了:“若是真是許家的孩子壞了你女兒的清白,給個名分就是了?!?/p>

許氏族長怒了:雖說人不輕狂枉少年,他也曾年輕過,這些風(fēng)流韻事,自然也體驗過其中的滋味,可是這兩個孩子的眼光是不是太奇特了點。

既然他們目光如此奇特,他這個做長輩的也不好說,不如成全了這二位吧!

但是總要弄清楚,到底自家的孩子有沒有壞了那郝家女兒的清白。

說真的,許氏族長此時是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思。

郝老夫人頓時眼淚一收,臉上露出了笑意:老天保佑,她就說自家的兩個女兒是有福氣的,這不,就要嫁進威遠侯府享福了,雖說是庶子媳婦,可是這滿眼的富貴,那也是驚人啊。

許諾其,許諾新聞言,卻是眼前一黑,只覺得晴天霹靂——他們?nèi)蘸笳娴囊杖諏χ@兩個丑鬼過日子?。?/p>

還不如殺了他們來的好!

二人巴巴將目光看向金翰林和錦好,盼著這二人能站出來說份話。

許諾西那里已經(jīng)求了,只是這位往日里親親熱熱的姐姐,卻連面都不肯露,現(xiàn)在能說話的,也只有這兩位長兄,長嫂了。

金翰林似是感受到他們的求救目光,抬頭,淡淡的說道:“雖說是諾新,諾其壞了郝家女兒的清白,可是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也不能全是他們的錯……”

“難不成還是我家女兒的錯?”郝老夫人頓時抹了一把手絹,又開始大哭起來:“可憐的女兒……我苦命的可憐女兒……被人毀了清白……卻還要背著這么個名聲……這日子可怎么過……”

錦好忽然抬頭,驟然道:“郝老夫人,您手絹上的蒜味太沖了點,我這鼻子都發(fā)酸了?!?/p>

嘎!

郝老夫人的哭聲嘎然而止,聲色錯愕,張大著嘴巴,錯愕的看著錦好,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個兒的手段,會被她喝破。

錯愕之后,郝老夫人回過神來,冷笑道:“早就聽媳婦說過,嫂子是個眼尖嘴利上不了臺面的禍害,今兒個可算是見識到了。”這話說得咬牙切齒,看錦好的神色也是極端不滿。

“禍害?郝老夫人您還真抬舉我了,至少我還沒本事去禍害娘家的弟弟,娶個沒人要的丑八怪?!闭f著話的時候,錦好臉上的表情是笑瞇瞇的,非常的輕柔和緩,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傷人。

反正,她也沒打算和郝家和睦來往,激怒了郝老夫人,她還沒放在心上,當(dāng)然,她巴不得因此激怒郝老夫人,這樣對于金翰林的分家才更有利。

“你說哪個是丑八怪?你說哪個是沒人要的丑八怪?”郝老夫人耍潑起來,沖著錦好怒吼,半點也沒將錦好這個侯夫人看在眼里。

女兒嫁到他們郝家,這短處就握在了郝家的手里,侯夫人怎么樣了,難道就不怕郝家給她家姑娘小鞋穿?

威遠侯夫妻,就算是和許諾西沒啥感情,可是威遠侯府的面子總要在意吧!

可惜郝老夫人對威遠侯府的情況了解的不夠透徹,金翰林和錦好都不是要面子的人,若是真在乎這面子,事情也就不會鬧出來。

“說得就是你們郝家,一門丑八怪,自個兒沒本事嫁女兒,就算計著我們許家,你還有臉來鬧?!卞\好對著一旁伺候的下人,怒道:“來人,給我打出去!”

敢在她府里耍潑,她自然不用客氣,錦好心中從來就當(dāng)許諾西是仇人,至于打出了郝老夫人,許諾西會得什么樣的下場,不再她考慮之內(nèi)。

嗯,說實話,若是因此許諾西的日子不好過,她——其實一點都不會內(nèi)疚的。

“你……敢?”郝老夫人沒想到看起來柔和綿軟的侯夫人發(fā)起怒來如此下人,一言不合,就要將她打出去,根本就沒當(dāng)她是正經(jīng)的親戚。

再看看許氏族長等人,亦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置身事外的樣子,不由得又氣又惱,卻也不敢罵罵咧咧了,反而軟下身子,好言好語道:“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侯夫人,您別計較我這個老婆子,我是急糊涂了。兩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忽然之間就被……你說我這個做娘的心,怎么能不亂?!?/p>

算她識相!

既然人家伏低做小,她也不會趕盡殺絕,見狀也笑了起來,語氣軟和了不少:“郝老夫人,我這也是急壞了,人說急時沒好言,咱們互相都帶量些。老夫人今兒個來,既然是商量事情的,咱們就坐下來,好好的說,莫要哭哭鬧鬧,省的大家都心浮氣躁,商量不出一個結(jié)果來?!?/p>

錦好半是勸慰,半是威脅,郝老夫人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忙借著臺階順著下,點頭稱是:“侯夫人說得是,我到底上了年紀,這腦子糊涂了,一時分不清輕重?!?/p>

許氏族長等人長長松了口氣,對錦好的表現(xiàn),心中暗暗點頭,說真話,若不是翰林媳婦出面對付這么個老潑婦,他們還真有些束手無策。

由于錦好這么個下馬威,接下來,這位郝老夫人的表現(xiàn)可就正常多了,也沒空表現(xiàn)那繞梁三日的哭功,不過卻也一口咬定,非要許諾新,許諾其兄弟二人負起責(zé)任來。

最后許氏族長拍板:娶!

喜得郝家老夫人美得差點沒跳起來,而許諾其,許諾新兩兄弟卻是兩眼終于一黑,傻了過去。

金翰林送許氏族長出去的時候,長嘆道:“郝家這樣的親家,只怕威遠侯府擔(dān)不起,這等行事作風(fēng),誰知道什么時候,會惹出什么禍事來?!?/p>

他看了許氏族長一眼:“我想先分家,再等許諾新,許諾其成親后,將他們兩個送去軍隊磨練磨練,省的以后,誰出手,都能謀算到他們。這次是婚約,誰知道下次又會是什么?”

許氏族長倒是有些驚訝的看著金翰林,片刻之后才連連點頭:“你這法子好,就照你說的做。”

說完,拍了拍金翰林的肩頭:“你是個好孩子,這時候還肯替兩個弟弟打算?!?/p>

金翰林淡淡的笑著,語氣平靜:“總是一家人?。 ?/p>

若是錦好在這里,定然會從他過于平靜的語氣中聽出虛假來,只可惜許氏族長不是錦好,自然聽不出他話中的虛假,聽來的都是真誠,感動不得了,一個勁的夸贊金翰林寬宏大度,兄弟情深。

于是,許家和郝家再次聯(lián)姻,婚后沒半個月,許氏族長主持,許氏長輩齊聚一堂,平靜柔和的分了家,事后許諾新,許諾其包袱一收,去了軍隊,自此再不曾跨進京城半步。

郝家兩位小姐如愿以償成了許家的少夫人,不過至此,獨守空房,連個一兒半女也沒有。

等一切塵埃落定,錦好才發(fā)現(xiàn),自個兒已經(jīng)步入十七歲的門檻。

當(dāng)然步入十七歲的門檻,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事是,云燕的孩子都呱呱落地了,而她的肚子卻一直沒有消息。

瞧著云燕那小包子那粉面團子的可愛模樣,錦好有些不淡定了。

期期艾艾的找了書房練字的男人說了一通,那書桌旁的男人,持筆的手頓住了,抿著唇,抬頭看著錦好,見她發(fā)髻半垂,秀發(fā)半遮半掩,宛然一雙彎彎的月牙眼,直瞧得他心里暖洋洋的,猶如蜜罐了一般。

她想生育他的子嗣。

他的唇不覺得柔和了笑意,雖然他比較中意十八歲,可是她這般急,他是不是該努力了?

在錦好的錯愕中,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自從進了夏天,天氣越來越熱,錦好整個人都顯得精神,金翰林也忙了起來,有時候連著幾日在宮中當(dāng)差,不能回來。

邱如意前些日子,被李家八抬大轎迎娶了回去,為此姚麗娟還黯然傷神了幾日,朱三爺是舍不得自個兒妻子蹙眉,請了戲班子回來,哄姚麗娟開心。

錦好也跟著湊熱鬧,陪著姚麗娟看了半天的戲,誰知道,半途卻遇到李家報喜的人,說是邱如意進門喜,已經(jīng)有了身子,喜的姚麗娟厚厚打賞了一番,就是錦好打賞了不少。

可是回府之后,這心里卻空蕩蕩的,有些不是滋味,又見金翰林當(dāng)差沒回來,就發(fā)了幾句牢騷。

顧嬤嬤瞧著錦好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由得勸道:“夫人,男人志在四方,侯爺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天天陪著你?!?/p>

錦好點點頭:“這道理我都明白,這不是閑著無聊嗎?”

顧嬤嬤親自給她斟了杯茶湯,在她面前細細的說著金翰林的好:“侯爺是個好人,休養(yǎng)好不說,就是人品也沒得說,對夫人也是如珠如寶的寵著。”有些不放心的看著錦好:“夫人,您可不能胡思亂想,這日子過得正紅火,萬不能,外人不折騰了,您自個兒折騰自個兒?!?/p>

也莫怪顧嬤嬤會這般說,這幾日錦好的脾氣似乎見長了不少,就是金翰林到了她這里,也挨了炮仗。

錦好面色一紅,知道顧嬤嬤為何說這話,嘟噥著嘴巴:“我那也不是故意,就覺得胸中悶的慌,這邪火就控制不了啦?!?/p>

忽然聽到外頭的腳步聲,接著就將金翰林滿面疲憊的從屏風(fēng)后頭繞了進來。

顧嬤嬤問好之后,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金翰林瞧見錦好手邊的茶湯,端了起來,嘗了一口,不熱不涼,就喂了錦好一口。

“嘔……”也不知道怎么的,那茶湯明明清淡可口,可是錦好這胃中卻陣陣翻滾,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

金翰林被她嚇了一跳,忙伸手將一旁的銅盂勾了過來,遞給錦好,一邊擁著錦好讓她靠在自個兒的肩旁上。

“怎么了?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還是這幾日我不在家,你又貪涼了?”

回答他的是錦好一連串的“嘔,嘔……”

門外伺候的離兒有心進來,想著里面有金翰林在,也只站在門外問了幾句。

金翰林也不理會她,只是緊張兮兮的看著錦好,見她一副恨不得將胃子都吐出來的樣子,顯得手忙腳亂。

“要不,我叫大夫過來?!标P(guān)心則亂,這一刻,他把自個兒是神醫(yī)的事情,都給忘了。

錦好暈乎乎的搖頭,嗓子火辣辣的痛,嘴里全都是酸味,她也懶得說話,不過瞧著金翰林那擔(dān)憂的樣子,還是勉強解釋了一番自個兒的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這幾日,總是沒胃口,渾身沒勁,吃什么都惡心,這胸悶的難受,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沒胃口?胸悶?惡心?渾身沒勁……

這些字眼組合在一起,金翰林靈光一現(xiàn),起了疑心。

是啊,算算,也快到她來月事的時間了,難道真的是……

不過終于想起自個兒神醫(yī)的身份,不著痕跡的將手指搭在她的手臂上。

忽然之間,渾身肌肉一僵,平日里晴朗如風(fēng)的面孔,突然變得面無表情,再不動聲色的將手指從錦好的手臂上拿下。

緩緩的站起身子,步伐僵硬的走到門前,卻又反轉(zhuǎn)回頭,又將她手邊的茶湯帶了出去,就聽他吩咐:“讓門房拿我的帖子,去太醫(yī)院請張?zhí)t(yī)過來?!?/p>

“是!”

“你端點熱水過來伺候。”

錦好這心里噗通噗通跳,瞧著金翰林那面無表情,黑沉沉的臉,這心里就七上八下。

“找太醫(yī)做什么?我是不是生了重病了?”錦好想著他剛剛同手同腳的僵硬步伐,越想越有可能,否則怎么會嚇得一向沉靜的他,大失分寸。

“胡思亂想什么?”金翰林又好氣,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不過隨即面色又沉了下去,這般嚴肅的模樣,倒是讓錦好難得生出畏懼之心,倒也不敢再說什么。

只是怔怔的看著金翰林,而金翰林卻呆呆的望著屋頂,不知道再想什么。

張?zhí)t(yī)來的很快,基本上算是一路小跑進來,心里一路嘀咕,要說這醫(yī)術(shù),他哪里比得上金翰林,外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也不知道主子今兒個招他來是做什么的?

進來之后,就見主子的夫人倚靠在床榻,而主子則半躺在窗前的軟塌上,夫人的床外放在一張錦杌,顯然是為他準備。

張?zhí)t(yī)剛準備見禮,就被金翰林揮手阻止了:“趕緊診脈,快!”

張?zhí)t(yī)不明所以,急忙側(cè)身,就落在在錦杌上,一手搭脈,凝神,臉上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錦好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這是怎么了,一個個面色如此凝重?

許久之后,張?zhí)t(yī)終于站了起來,又招手,將翠兒領(lǐng)到一邊,背著她,也不知道絮絮叨叨說了什么。

只是翠兒的目光,漸漸的明亮起來,不時的飛過一眼,落在她的肚子上,錦好心中豁然大悟,心也跟著抖了起來。

會是她想的那事嗎?

一雙眼睛不由得期盼的看著張?zhí)t(yī),便見他快步走到金翰林的面前,作了個揖,用喜氣洋洋的聲音說道:“恭喜侯爺,夫人這是有喜了,府里要添丁了?!?/p>

面無表情,看起來沉穩(wěn)不已的金翰林,忽然一下子就跳了下來,那軟塌因此都被帶得左右搖晃起來,張?zhí)t(yī)嚇了一跳,瞧著氣勢洶洶的金翰林,連連后退了幾步,只是一雙老眼卻是困惑不已。

只見金翰林團團的打轉(zhuǎn),轉(zhuǎn)的張?zhí)t(yī)差點老眼昏花,他才停下來,對著張?zhí)t(yī)小心翼翼的問:“是真的有喜?不是生病了?她這身子弱,又被人用了藥,真的不是生病?”

雖然很多次,他在錦好面前說得信心十足,其實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

張?zhí)t(yī)松口氣之余,又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為主子醫(yī)術(shù)通神,自個兒都暗自拜在他的門下,今兒個居然問出這等幼稚無聊的問題,實在是傻的很。

不過,心里卻沒有瞧不上金翰林的感覺,反而覺得這人傻的可愛,少了往日那種完美無缺的感覺,這才是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于是,十分,極其,非??隙ǖ狞c了點頭:“是有喜。侯爺放心,絕對不會診錯,雖說有孕的日子還淺,可是這脈象穩(wěn)定,孕脈也十分的明顯,錯不了的?!?/p>

金翰林眨了眨眼睛,傻乎乎的什么都不說,只是怔怔的看著錦好。

倒是一旁的顧嬤嬤一下子捂著嘴巴,差點沒歡喜的暈過去,這時候情緒終于穩(wěn)定過來,上前給張?zhí)t(yī)行禮,感激涕零的說道:“謝謝張?zhí)t(yī)!謝謝您了!”

天知道,她有多替錦好擔(dān)心,原本身子就弱,再被傷了身子,雖說是侯爺對夫人寵得什么似的,可是沒有孩子,這到底不安穩(wěn)啊。

她雖然現(xiàn)在名分上是侯爺?shù)南氯?,可是錦好到底是看著長大的舊主,這情分自然厚重,現(xiàn)在聽到錦好有了喜,這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去。

翠兒和離兒也回過神倆,對著張?zhí)t(yī)一個勁的道謝,這份熱情,倒是讓張?zhí)t(yī)有些不適應(yīng)了。

年紀輕輕的小夫妻有個身孕,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嗎?更何況男方還是主子這樣的神醫(yī),何至于高興成這樣子?

還有主子也是的,多少大風(fēng)大浪過來了,怎么今兒個就被這小浪給嚇到了。

不過到底是在宮中行走的人,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也沒將自個兒的詫異表露出來,只是說道:“夫人這脈象極穩(wěn),若是不放心,用點藥吧!”

他要做父親了,一想到錦好的肚子里正有一個軟軟暖暖的小家伙,金翰林的心頓時就軟成了一片。

他知道自個兒現(xiàn)在挺傻,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嘴唇一個勁的上翹,聽得張?zhí)t(yī)這話,忽然回過神來,跳腳:“這好好的用什么藥?你也說她脈象極穩(wěn),只要飲食清淡,勞逸結(jié)合,不累著,莫要受什么刺激,心境平和就好了?!?/p>

張?zhí)t(yī)連連稱是。

顧嬤嬤聽金翰林的這話,似是不打算讓錦好用補藥,顧不上逾越,開口道:“還是開兩服吧,夫人自小身子弱,用點補藥總是好的,吃不上那是沒法子,咱們府里,又不缺這點銀子,自然得好好補補,將這大的小的,都養(yǎng)的壯壯的才好。”

金翰林堅定不移的搖頭,拒絕:“是藥三分毒,能不用,就不用。與其藥補,還不如食補來的好,我這就讓人再找?guī)讉€大廚回來,天南海北的菜色,總有她喜歡的。”

顧嬤嬤見金翰林說得堅決,也不敢再勸,不過心里卻盤算著,這事情最好找長公主和娘家三夫人出面。

金翰林不知道顧嬤嬤心里的打算,此時正在和張?zhí)t(yī)商量,如何食補,說到最后,干脆拍板定下,讓下人給張?zhí)珷斒帐傲碎g屋子,直接在府中住下,專門照看錦好的身子。

張?zhí)t(yī)巴不得如此,想借著此次機會,和金翰林討論醫(yī)術(shù),自然喜滋滋的住了下來。

等到安頓好張?zhí)t(yī),金翰林在又傻了片刻,這才吩咐下人報喜。

“去長公主府和丞相府說,夫人有喜了。”想了一下,又吩咐道:“還有太后那邊,讓長公主差人過去稟告一下。”

下人們聽了,急忙搶著奔出去到各處報喜,沒搶到的,那嘴巴都能掛油壺了。

金翰林吩咐過后,又傻呆了一會兒,這才算徹底的醒過神來,厚賞了府里的下人,又忙到錦好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想吃什么?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有沒有覺得熱?要不,我?guī)湍闵壬???/p>

錦好白了他一眼:“你傻了吧?有你這么歡喜的?!?/p>

金翰林伸手握住錦好的手,擔(dān)憂的說道:“我這不是又歡喜,又緊張嗎?原本覺得應(yīng)該也可以了,可是現(xiàn)在真的有了孩子,又覺得你到底小了些,身子弱,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說這可怎么辦?”

“不小啦!”錦好失聲笑了起來:“前兩日如意都來信說,有了身子了,她可比我還小呢?!?/p>

金翰林看著她,滿腔的柔情蜜意:“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嗎?”

錦好白了他一眼,徑自起身,剛腳落地,就見長公主氣喘吁吁的奔了進來,那么守規(guī)矩的人,居然就這么直直的沖了進來,見錦好要行禮,忙沖上前,抱住錦好。

“好孩子,一家人,這會兒不講這些虛禮,趕緊躺下,歇著去,這有了身子的人,什么事情都得小心些,半點都不能馬虎。”

目光四處掃了一遍,金翰林頓時成了擺設(shè),停都沒停上半分,落在翠兒,離兒青澀的面孔上,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我瞧著你身邊的丫頭,有些年幼,要不,我躺阿秀過來伺候你,這以后的日子,你也不要總往長公主府跑,我天天來看你。嗯,家中的瑣事,你也別管了。這樣吧,干脆我還搬過來住,天天看著你,我這心里踏實,你只管安心養(yǎng)著身子。你之前底子薄,這養(yǎng)身子要多耗點心思?!?/p>

“你也別不樂意,你不知道,這懷了孩子,生孩子,那是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大人可遭罪了,萬不能大意,總要有個長輩看著。”

想想,嘴巴都咧開來了,笑吟吟的道:“哎呦,想到這就要抱孫子,我這心怎么就……”

長公主的臉上是笑開了花,金翰林的臉色卻又變得無表情起來,錦好瞧著長公主那眉飛色舞說個不停,而金翰林卻又面色發(fā)青,暗暗嘆了一口氣,又不能阻斷了長公主,只得作態(tài),捂著唇,一副要嘔吐的模樣。

這下子,長公主不忙高興了,金翰林也不忙擔(dān)憂了,二人全都忙了起來,金翰林慌得抱著錦好靠在自個兒身上,小心翼翼的拍著后背,長公主也顧不得身份尊貴,也不假他人之手,親自彎腰拿了銅盂。

錦好作勢干嘔了幾下,吐了幾口,就見長公主氣勢如虹,一連聲的下達命令,什么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一趟,但凡有一絲半點不利孕婦之物,一律去除。

于是府里頓時在長公主的指揮下,當(dāng)場就忙得雞飛狗跳,一片生機勃勃。

王妃正站在廊下,指揮著下人將廊上鋪上厚厚的一層地毯時,姚麗娟在云燕的陪同下,急匆匆的過來,身后伺候的丫頭,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趕上。

見了長公主,忙行禮,長公主笑著阻止,二人手拉手的進了房里,一路說著懷孕的注意事項,當(dāng)見到那門檻都包上厚厚的一層地毯時,姚麗娟忽然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長公主:“是我想多了,有你這個婆母在,還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p>

她著實是太緊張了,誰讓錦好和翰林這兩個孩子成親三年,還沒有動靜,再加上中間出了那么個事情,她這就緊張過了,這行事也就有些失了分寸。

“你這話說得,是我媳婦,還不是你的女兒,咱們做母親的,誰還能不懂誰的心?!?/p>

長公主感同身受,自然明白姚麗娟的心思。

二人這般說開了,這心里都舒暢,見了錦好,姚麗娟又是一番囑咐。

正說著,太后身邊的姑姑到了,一臉喜氣道:“太后讓奴婢送幾樣宮中保胎養(yǎng)生的方子來。”

長公主點頭,接過方子,對太后之前的不滿也消失了,笑著道謝,厚厚的打賞了一番。

姚麗娟瞧著長公主那仔細小心的模樣,再看看金翰林那副小心翼翼,恨不得將錦好捧在手心的樣子,十分放心的回去——人一時過了沒什么,若是一直過了,別說別人瞧著不順眼,她自個兒也覺得不妥。

長公主想到這府里上下,還有那么多事情要處理,就狠狠地警告了金翰林一通。

“你給我仔細點,做什么事情多個心眼,千萬別氣著了我的好兒,如今她可是雙身子,最經(jīng)不得氣?!?/p>

金翰林連連點頭稱是,那乖巧的模樣,連長公主都覺得自個兒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不過,心軟歸心軟,該交代的話,卻是一句都不肯少:“交代各處,這外頭的東西,從今兒個開始,不準再往好兒的面前送了,不管是誰,都不行,就是宮中的也不行,誰知道這半途經(jīng)了誰的手?!?/p>

交代完金翰林,又拉著錦好的手:“你這孩子是個好的,做事好,心眼好,辦事最是穩(wěn)妥,可就是心思多,從今兒個開始,你就自管養(yǎng)好自個兒的身子,朝堂上的事情,就交給男人處理,家里的事情,我擔(dān)著?!?/p>

說著又急匆匆的出去,想必又想起哪里有安全隱患了。

錦好著實被長公主驚了一下:為著她的身子,游廊上鋪了地毯不說,家里有棱又角,貴重的,能搬進庫房的都進庫房了,不能搬進庫房的,也都收進了廢棄的院子。

這是不是太夸張了一些?

她又不是小孩子,還能照顧不好自個兒。

可是,金翰林卻顯然贊同的很,剛剛還不時的補充提意見,那緊張的模樣,搞的錦好都生出了緊張來。

“若是……若是……個女兒,可如何是好?”

錦好這心里壓力頗增,長公主一口一個抱孫子,若是生過女兒出來,豈不是會很失望?

“女兒?”金翰林跳了起來:“女兒好,我可以扛著她撲蝴蝶?!?/p>

想著女兒一定有錦好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他這心里都蕩起了水來。

半響之后,才回過味來,頓時沖出去,找了長公主。

“母親,這胎我要生女兒?!币婇L公主傻愣著,又重重的重申了一遍:“女兒,我要女兒。”

說著,又急匆匆的趕回去,哄錦好。

“我已經(jīng)告訴母親,你腹中是個女兒?!?/p>

嘎!

錦好滿頭黑線: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正滿頭霧水時,長公主的身影,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出現(xiàn),對著錦好道:“我喜歡孫女,咱們這胎生孫女。”

說完,又急匆匆的離開。

錦好忽然覺得這腦袋疼了:不就有個身孕嗎?怎么一家子都不正常的起來?

不過想到,她的腹部正孕育著一個嬌嫩的小生命,她也跟著傻了起來。

“表哥,咱們女兒不知道會長成什么樣子?若是個丑的,可如何是好?”

金翰林不樂意了,他的女兒還能丑的了。

“放心,咱們兩個長的都好,女兒不會差不了的?!?/p>

“可若是不好……”錦好憂心忡忡的樣子,仿佛已經(jīng)生了個丑孩子出來。

“那怕什么?三分長相,七分打扮,真要長得不出色,我就是用金子,也堆出個美人來?!?/p>

“要是孩子喜歡哭怎么辦?”

“那我就懸賞重金,讓人哄她笑。”說著卻是心頭一動,抱著錦好,軟軟的說道:“孩子生出來之后,你多管著點好不好?”

錦好不解了:“你自個兒為什么不管?”

金翰林猶豫道:“我看到你哭,我這心就軟了……女兒定然長得像你,到時候,她一哭,我就心軟,哪里還管得了她?”

錦好笑了起來,心里軟的什么似得,重重的點頭:“好,我管著,你這樣也挺好,父母總不能管著,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咱們家以后,你就唱白臉?!?/p>

金翰林喜得跟什么似的:“我總縱著她,她必然跟我親……”

門外守著的丫頭,捂著唇偷笑:侯爺,夫人都歡喜的暈了,這孩子才剛剛有,都想那么遠了……

二人正在萬般感性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翠兒快步進來,面色緊張:“侯爺,宮中來人,急招侯爺入宮見駕?!?/p>

她壓低聲音道:“來人說自個兒是皇上身邊的,門都不進,就讓您馬上進宮?!?/p>

他剛從宮中回來,這又急招進宮。

看來是發(fā)生大事了!

金翰林瞧著窗外那炎熱的太陽,悶熱無比,一點風(fēng)都沒有,伸手的錦袍緊緊的黏在身上,汗?jié)窳艘黄?,十分的難受。

也顧不得換衣服,就讓翠兒等人退下,對著錦好笑道:“我去去就來,你有了身子,先睡會兒,我一得空,就回來看你?!?/p>

錦好點頭:“我等你回來。”

她雖然什么都不問,卻也知道這些日子朝堂的風(fēng)聲很緊,二皇子和八皇子的爭斗不休,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皇帝的身子自從開春后便一日不如一日,整日不是歪著便是躺著,臉色也很是不好,太醫(yī)換了一撥又一撥,都說是受了風(fēng)寒,陸續(xù)開了許多帖藥,用了都不見效。

如今已經(jīng)是重的已經(jīng)起不了身,今兒個皇上的急招,只怕與這儲君之位脫不了干系。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告訴他,她在家,永遠的在家等著他。

好在金翰林這次是去得匆匆,來的也快,當(dāng)日晚上,就回來了。

錦好顧不得什么,忙跳下床,金翰林慌的臉色大變:“不許動!”

那粗嗓子,讓錦好頓時停下動作,只見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抱起錦好,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肚子,最后小心翼翼的呵斥她:“你怎么就不能讓我省的心思,這般冒失,也不想想你現(xiàn)在是兩個人了?!?/p>

有這么嚴重嗎?

錦好有些不以為然,不敢面上卻誠懇的承認錯誤,然后話鋒一轉(zhuǎn):“皇上急招,出了什么大事嗎?”

“宣王舊部作亂,皇上讓我去平亂。”

“宣王?”錦好蹙眉想了半刻,忽然間想起金翰林失蹤之時,正是宣王作亂,葉氏借戰(zhàn)亂之名,謀害金翰林,也難怪皇上會讓金翰林平亂。

“什么時候走?”錦好按捺住心頭的不舍,穩(wěn)住心神問。

“明日一早就走?!?/p>

“這么急?”錦好失聲,沒想到會是這么急。

“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總想早日去了這塊心病。”

金翰林摟著錦好的腰肢,一手在她溫軟的肚子上摸著,一手在她散亂的發(fā)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聽她窩在懷里,小聲的抱怨著皇帝的不近人情:“這也太急了,我這剛有了身子,總得要人陪吧,就這樣將我丈夫從我身邊趕走,實在是過分……”

抱怨過后,又開始細細交代:“你別老仗著自個兒身子好,什么都不經(jīng)心,天熱,就莫要日夜兼程,多休息一下,又耽擱不了事情,都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你顧著自個兒身子要緊,我不在你身邊,就沒人盯著你一日三餐,你自個兒要自覺,三餐準時吃,別傷了胃。有什么危險的事情,別總是身先士卒,要想想我……嗯,還有我腹中的孩子……為了我們,你也要愛惜自個兒了……”

原本以為只是簡短的交代,可是越說,話越多,仿佛千言萬語都說不完的一樣。

一樣一樣細細交代,大到行軍打仗的風(fēng)險,小到穿衣磨鞋。

說著,又一骨碌從床上做起來:“你出行的衣裳,我還要再準備兩件,你這人穿衣服,最是磨領(lǐng)子,我得多準備點。”

話落,他輕拍她后背的手臂,就緊緊的將她收攏再懷里,有一瞬間,幾乎卡的她喘不過氣來,她一直極力忍住向外涌的眼里,在聽到他低啞深沉的聲音,在她耳鼓處震動時,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乖,別為我操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正有了身子,我放心不下!”

錦好很想告訴他,自個兒會照顧好自己,就如同嫁給他之前的很多年那樣,將自己照顧的服服帖帖的,好讓他心無旁焉的離開。

但是流出來的眼淚怎么也收不回來,模糊了她的視線不說,也哽咽了她的聲音,淚水順著眼角,落在他的胸膛上,她像個要離開巢穴的乳燕,依戀的摟著他的脖子,張開嘴巴之后,全是可憐兮兮的哭訴聲。

“嗚嗚……表哥,我不想你去。嗚嗚……你走了之后,我怎么辦?我不要一個人吃飯,一個睡覺……沒人哄我,沒人陪我……嗚嗚……我不要你去……不要你去……我要你陪我,還有孩子……”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眼淚,金翰林有些措手不及,有些傻了,他的好好一向最是堅強不過,這等軟弱的模樣,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想來,是懷了孩子之后,這情緒容易波動。

不過,能這樣真實的表現(xiàn)自個兒的情緒,對她也算是件好事情。

“好了,別哭,別哭……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忘了你有了身子,不宜大喜大悲,對孩子不好……”

“嗚嗚……你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孩子不關(guān)心我……我這么傷心難過,舍不得你離去,你卻只關(guān)心孩子好不好……”

他不哄倒還好,這么一哄,她這哭的更厲害了。

這么刁蠻的錦好,金翰林還是第一次見到。

清淡如水的眼中變得異常的柔軟,他的手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身子輕搖,細細的哄著。

她性子一向內(nèi)斂,能這樣放縱的哭上一次,也算是難得,就讓她好好哭吧,在他的懷里多哭一次那樣他離開了之后,就會少哭一次。

只是,她這眼淚是不是太多了些?

怎么都好像流不完一樣?難道真的要將他的心淹沒了,才能善罷甘休。

“我舍不得你,更不放心你……我雖然不想往壞處想,可是這心里卻忍不住想,我擔(dān)心你,怕你會有什么我危險……你這人看著沉穩(wěn),可是行事卻喜歡冒險,我說得話,你應(yīng)的好好的,哪次又真的記在心上,真遇上事情,還不是會做些以身涉險的事情……要不,你將我?guī)?,我跟在你身邊,你總得拘著點,這樣我放心,你也有擔(dān)子……”

這都說到哪里去了?哪有人外出平亂,還帶著妻小的?

聽錦好越說越不靠譜,到最后明顯有著無理取鬧的嫌疑,眼淚鼻涕一把不說,還將眼淚鼻涕理直氣壯的抹在他的胸膛上,既讓他好笑之余,又生出濃濃的不舍。

萬般無奈的將她抱起來,坐在自個兒的身上,瞧著她哭的通紅的眼睛,還有紅紅的鼻子,心里不舍,伸出手,幫她抹了把眼淚,誰知道那淚水卻像是怎么都抹不盡一般。

金翰林雖然心中不舍,可是卻也知道,若是讓她再這么哭下去,不但對腹中的孩子不好,就是對她自個兒的身子也不好。

于是,忍著心頭,故意壓低聲音,訓(xùn)斥道:“好了,不許哭了,哪有這樣的道理,我是去平亂,哪里能攜帶家眷,若是給皇上知道了,我這還沒出城,就要下到刑部大牢了?!?/p>

錦好也知道這是自個兒無理取鬧了,不過好歹痛哭了一場,這心里的悶燥消散了不少,見他一臉正經(jīng),也不敢大哭,只是抽抽噎噎,肩膀一聳一聳,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就跟被遺棄了一般。

金翰林哪里還忍得住,七尺男兒,忽然鼻子酸澀難忍,半響之后,才穩(wěn)住酸澀的鼻頭,沉著聲音吩咐道:“我離開之后,你就守在家里,我將影一,影八都留給你,再留些暗衛(wèi),總歸能護著你周全。母親肯住進來,最好不過,丁統(tǒng)領(lǐng)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看著粗礦,卻是個心思深沉,做事仔細的,有他在,我也放心……你若是覺得悶的慌,就請岳母等人過來,也別怕別人說什么閑話,我離開的時候,會只會母親,讓她為岳母和義嫂轉(zhuǎn)變專門的院子……”

越說越覺得放心不下,距無小事的交代一番,錦好今日驚喜俱有,再加上哭了一場,倒是在金翰林的絮絮叨叨的交代中,睡了過去。

金翰林說了半響,沒發(fā)現(xiàn)她的應(yīng)和,低下頭來,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了過去,呼吸勻稱,眉目如畫、云鬢似裁,曲線玲瓏,膚白如玉,真正是照著他心思長出來的樣子,只是面上還殘留這幾滴晶瑩的淚珠,讓他也忍不住生出離別的愁思來。

金翰林伸手抹了那晶瑩的珠淚兒,不由得的長長的嘆息一聲:真是個磨人精,這如鋼的心都給纏成繞指柔了。

翌日,五更天的時候,金翰林悄悄兒起身,外面守夜的離兒聽著動靜,忙起身,等她下榻的時候,金翰林已經(jīng)撩開簾子出來,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示意她莫要驚動錦好。

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影八早就守在門前。

金翰林回首看了一眼臥室的位置,神色浩然:“我將一百暗衛(wèi)交由你,護好夫人?!?/p>

該說的話,早就交代過了,他也不想多說。

饒是影八一向不動聲色,可是聽著如此大手筆,還是動容。

“是!”

錦好睜開了眼睛,伸手一抹,身邊空蕩蕩的,心也跟著陡然一空,猛的坐起身子,扭頭看著空蕩蕩的枕邊,當(dāng)下立刻喊道:“離兒,翠兒!”

“奴婢在,夫人您別急,奴婢在呢?”

翠兒和離兒匆匆忙忙,小跑進來,錦好啞著嗓子,叫道:“侯爺呢?”

翠兒與離兒看了一眼,面面相覷,翠兒咬了下唇,上前一步,彎腰幫著錦好穿好繡鞋,輕聲的說道:“夫人,天一亮的時候,侯爺就走了,見夫人睡的正沉,就沒驚動夫人?!?/p>

她剛說完,錦好就捂著臉,癱軟在床上。

他走了。

悄悄的走了。

是不是知道,若是她醒著,定然會流淚,會哭泣?

她真是沒用,怎么會如此軟弱?讓他在離開的時候,也牽腸掛肚。

不行,她不能這般軟弱下去,為著肚子里的孩子,也得堅強,也讓遠行的人知道,她一直都好好的。

自此,每日晨夕散步,定時吃飯,間夾著果子,即使吐的兩眼發(fā)花,卻也漱口之后,繼續(xù)用下去,這么一番折騰,卻倒也讓她長了幾兩肉,那粉面看起來像是肉包子,有了肉質(zhì)感。

長公主歡喜的跟什么似得,每日圍著她轉(zhuǎn),恨不得將她養(yǎng)得壯壯如大牛。

夏日的天氣,悶熱難當(dāng),錦好緩緩坐在樹下,看著忽然沉下來的天。

“夫人,您還是進屋吧,瞧著這天氣似是有暴雨?!贝鋬菏帐爸\好手邊喝剩下的云霧銀針。

錦好嘟噥著:“我最討厭下雨了。”

瞧著狂風(fēng)漸起,不由得擔(dān)心道:“母親進宮,也不知道出了宮門沒有,若是沒帶雨具,可如何是好?”

說著,緩緩的起身,吩咐一旁的離兒:“你讓顧嬤嬤派人帶著雨具去宮門口迎著,萬不能讓母親著了雨?!?/p>

離兒點頭,應(yīng)了下去,翠兒扶著錦好,進了屋,伺候她落在軟塌上,笑吟吟的問道:“夫人,奴婢伺候你凈面洗手可好?也該是到了用下午茶的時辰了,你不餓,只怕肚子里的小姐可餓了?!?/p>

這威遠侯府上下,已經(jīng)同心一致認定,錦好這腹中的是女娃娃。

錦好點頭:“你讓廚房端上來吧。”

翠兒喜滋滋的,親自端了八寶粥進來,細細攪拌,冷了差不多了,正準備舀起一勺子,往錦好嘴邊送,卻見傳信的離兒急急忙忙的奔了進來:“夫人,夫人……宮中來人了,說是宣夫人進宮?!?/p>

只聽得啪嗒一聲,翠兒手中的銀盞勺子掉進了纏枝蓮花青瓷碗中,濺出幾朵小小的水花,落在厚絨地毯上,染出如墨色般的暗沉。

傳信的離兒,倒是沒察覺出什么不妥,只是睜大眼睛看著錦好。

錦好沉聲道:“扶我起來。”

翠兒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扶著錦好起身,遲疑道:“夫人,要不奴婢去看看……”

錦好搖了搖頭,對著離兒問道:“宮中是口諭還是明旨?”

離兒雖然反應(yīng)有些慢,現(xiàn)在聽錦好這般問,也覺察出什么不對勁來,立刻嚴肅的想了一下:“是口諭,沒見顧嬤嬤擺香案?!?/p>

錦好想了一下,當(dāng)機立斷,吩咐道:“你去告訴大管事,請各位天使去花廳吃茶,就說我身子漸重,這梳洗穿衣稍費功夫,還請各位天使暫等片刻。”

離兒應(yīng)聲,又聽錦好吩咐道:“你去母親的院子里,找?guī)讉€在宮中人眼熟的人,去前頭認認,瞧瞧這次宣旨的人,是太后身邊的,還是皇后身邊,或是賢妃身邊的。”

翠兒一向機敏,覺得此次事情緊急,忙站起來道:“離兒,你頭梳得比我好,夫人進宮是大事,你忙著梳頭,我去前頭看看?!?/p>

錦好當(dāng)機立斷,點頭道:“你去,離兒幫我梳頭?!?/p>

翠兒應(yīng)聲后,一路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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