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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6.3528.01

流珠強壓煩郁,只笑著謝道:“公主幫了兒許多回了。著實過意不去?!濒斣粩[擺手,并不介意。

一會兒之后,蕭奈又要出去巡走,便離了小棚,只剩流珠等在這里候著消息。眼看著天色愈來愈沉,街上行人愈來愈少,流珠不忍讓魯元陪著自己,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魯元請了回去。又過了一會兒,皮影戲都歇了時,流珠忽聽得門外遽然傳來一聲響動,她驚起回首,便見蕭奈挽著袖子,面上帶笑,懷里扛著臉色微顯蒼白的瑞安,腳下踩著個人,沉聲道:“還以為你回府了呢,且想著一會兒給你送消息。”

流珠一喜,連忙去瞧瑞安,生怕他又像上次那樣受了刺激,誰曾想瑞安雖臉色不大好,但卻面上帶笑,手里頭拿著撥浪鼓和小糕點,喊道:“娘,別急,我沒事,一點兒傷都沒有。”

流珠自蕭奈懷中接過瑞安,有些吃力地抱著這個沉甸甸的大小子,但聽得蕭奈擦了擦汗,道:“也不算是誘拐。這人啊,是個瘋子,老大歲數(shù)才得了個兒子,寶貝的很,結(jié)果孩子早早病死,他便瘋了,今兒估計是從瑞安身上看見了自己那孩子的影子,便抱走了他。他也沒傷著瑞安,我找著他倆的時候,他正領(lǐng)著瑞安在宣德門看歌舞呢?!?/p>

流珠連忙道:“方才心思不寧,一時失言,對你多有冒犯……”

她話還沒說完,蕭奈便笑著打斷道:“算了,算了。咱做這營生,這顆腦袋啊,系在褲腰帶上,泡在唾沫星子里,早就習(xí)慣了,你阮二娘說的話,還算好聽呢。你啊,也別在這兒耽擱了,趕緊回府去吧,不然待會兒來報案的,就是徐大郎了。你要是實在想給咱送禮,以表謝意呢,我也不推脫,但還是日后再說罷,先欠著,我以后再討要?!?/p>

流珠又謝了幾句,瞧他面上微有紅痕,額前大汗淋漓,明明一副十分辛苦疲乏的模樣,卻還裝著一派輕松,想要說些什么話,又覺得不好張口,只暗暗記下了他這份恩情,對于蕭奈的印象,已經(jīng)是好到不能再好。雖說見著他是壞事兒,可是見著了他,壞事兒也變成好事兒了。

待見著他們娘仨回了府,徐子期這緊蹙的眉總算是舒展開來。他難得與瑞安親近,親自待在榻邊,哄著他睡覺,卻聽得瑞安眸中滿是憧憬地說道:“四叔太厲害了,他一出手,就跟大俠似的,三下兩下,就制住了壞人?!?/p>

徐子期稍稍一頓,緩緩道:“大哥我,也能做到。若不是人流阻隔,我必能將你救下?!?/p>

瑞安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大哥和四叔都厲害。我也想像你們這樣厲害。”

徐子期微微一笑,口氣罕見地溫和,道:“吃得苦,方能練就真功夫。徐家世代從戎,大哥不愿你踏上這條苦路,但你若是想學(xué)些簡單拳腳,強身健體,保護親眷,這沒有問題。以后只要大哥在家里,就帶著你練,不過你可要早起才行?!?/p>

瑞安高興起來,連連點頭,又有些擔(dān)憂地道:“大哥還會走嗎?”

徐子期頓了頓,道:“剿匪平亂,算不上大功績。做京官,對于我等拿性命博富貴的人來說,根本就是絕了往上走的路。日后若有出征的機會,哥哥還要搏上幾回?!?/p>

瑞安聽得不大明白,只默然點了點頭。徐子期待他安睡之后,起身離去,回了自己房中。臥房之內(nèi)的桌上還擺著些飛貼,徐子期稍稍理了下,本欲盥洗,忽地覺得某張飛貼有些不大對勁。

他劍眉微蹙,遽然將那飛貼拿了出來,兩指微一摩挲,借著燭光微微一照,不由得冷冷勾唇——這飛貼竟是有夾層,透過那“敬祝正旦……潘湜”等墨跡之后可以隱隱見得,里面似乎還藏著張紙兒。徐子期稍稍瞇眼,執(zhí)了小剪,飛快裁開,輕輕一抖,那里面藏著的紙便掉了出來。

他展開一看,卻是一首求愛的艷詩。徐子期匆匆一掃,見著“那識羅裙內(nèi),*別有香”等字眼,目光愈發(fā)陰沉,稍稍一思,將這信點上燭焰,燒起來后復(fù)又用軍靴狠狠地碾了碾,這才作罷。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了數(shù)下后,唇角又翹了起來,流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來。

燭火滅了,天色沉了,桂輪漸下,金烏漸升。兩日之后,官家上朝,將阮釗、秦奉時挾寇自重一案宣之于朝,徐子期剿匪平亂有功,于軍中素有威名,領(lǐng)從三品諸衛(wèi)上將軍。這帶衛(wèi)字兒,都是環(huán)衛(wèi)官,便是在禁衛(wèi)軍中謀事,和徐道甫那個只管城門輪值的官兒不同,徐子期的這個官,是正經(jīng)帶兵的,只可惜帶的也是禁衛(wèi)軍,說到底,還是為皇家把門。

這案子一出來,阮鐮再受重創(chuàng),心中憂慮,但幸好這兩人還算不上阮鐮的左膀右臂,雖說重要,但與阮鐮,向來說不上是極其同心。面上雖是一派,可底下也有不少不愉。說起這心中最為不平的人,還是要屬薛微之。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本以為自己占了兩樣,最如意不過。那名呼阿嬌的秦太清,是被嬌養(yǎng)寵大的,講究甚多,與他說話也不冷不熱,薛微之一直待她殷勤,百般應(yīng)承,圖的不過是她的相貌家世,而如今秦家倒了,這門親事簡直拖他后腿。

思及此處,薛微之又惱恨起官家與國公府來。他想道,這官家必是早就知情,卻仍是下了賜婚的旨意,肯定是秦家忙著將小娘子出手,求了國公府幫忙說和,官家不能拂勛國公和皇后的情面,所以便禍害了他。

這般一想,薛微之暗中氣道:還不若納娶了徐*呢。那小娘子好歹脾氣好,昔日與他歡好時,對他依慕甚深,百依百順,雖說身份微末了些,但好歹是清白人家。他這算什么,娶了個驕縱任性的反臣之女,實是可恨!

另一邊廂,馮氏也百般不順。她名下的鋪子虧損連連,而阮流珠的生意和那榮十八娘自己的營生,都十分紅火,馮氏看著便不由眼紅。眼下秦家倒臺,阮家和秦釗一家都被抄了家,亦令馮氏暗自心驚。她暗自琢磨道:官家一直攔著國公府的人入宮,便是自己去,也被無情地?fù)趿嘶貋恚桥畠菏菋蓪櫞蟮?,不是沒心機,而是懶得費心思,便是官家對她變了心,她約莫也不明不白。這可不行,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入宮訓(xùn)一訓(xùn)那女兒!

待到流珠入宮之時,傅辛處理了阮秦兩家,把人家的財物全都收入了自己的國庫,自然龍心大悅。見著流珠時,那身材玲瓏有致,高挑勻稱的小娘子正輕輕抖著身上的風(fēng)雪,緩緩?fù)氏屡谧钔饷娴亩放瘢对谕饷娴念i子雪白而修長,側(cè)臉娟秀,睫羽密長,傅辛欣賞了會兒,微微一笑,竟分外張狂,將她驟然打橫抱起。

流珠下意識驚呼一聲,傅辛聽著,頗為滿意地一笑,大步而行,入了理政殿正殿,并不放下流珠,而是將她擱到了龍案之上。纖纖玉手邊上,是只有官家才能用的一種御墨,墨的烏黑,美人的粉白,兩色交映,觸了目,動了心。再看那裙裳底下,壓著的正是徐子期等臣下遞上來的奏章,素色裙裳映著紋面折子,亦是一出別樣景致。

官家立在錦紋龍座邊上,美人兩手撐案,只勉強笑著,道:“怎么這般好興致?”

傅辛自案邊拿了個物件,道:“你猜猜,這是做什么用的?”

流珠定眼一看,心胸起伏不定,暗自心驚——這東西,她當(dāng)然識得。這是眼鏡。

這個世界,除了宋朝所在之地外,確實有別的洋人。但是流珠也特地詢問過,原來他們所說的“海外洋人”是在宋國邊上的一處叫做“艾蘭得”的海島上的人。宋朝人是瞧不起海外洋人的,只因那里的人相貌與宋人有異,經(jīng)濟發(fā)展等狀況,也根本無法與宋朝相比。至于眼鏡這種東西,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制造出來的。而本國的生產(chǎn)水平,還停留在炭基玻璃的階段,生產(chǎn)出眼鏡,怎么可能?

她明明認(rèn)識,卻還裝著好奇,道:“這是何物?兒猜不出。”

“這叫——格拉賽色?!备敌涟淹嬷种醒坨R,笑道:“朕有個弟弟,喚作傅朔,少年時也算交好。他諢號叫做混世魔王,旁的皇子長成之后,都盯著先帝那位置,可他倒好,不娶親,不謀職,成日求著先帝給他造船,讓他出海。先帝還真應(yīng)承了下來,只可惜自他出海之后,便再無消息?!?/p>

這些都是流珠穿越之前的事,是以她并不知曉,也不曾聽人說過——她被困在內(nèi)宅多年,消息閉塞,整日里就是家長里短,哪里知道許多?

傅辛繼續(xù)道:“可今日晌午,朕那傅堯妹妹帶了個小廝來見朕,那小廝掏出了傅朔的信,還有許許多多奇怪的物件。本以為他遭了不測,不成想路上雖有波折,可他卻還真是正經(jīng)巡游了不少國家。你驚訝么?朕初聽聞時,也是驚訝的,原來這茫茫大海里,竟還有這么多國家?!?/p>

流珠心中激蕩,屏息凝氣,候著傅辛的后話,可誰知便是此時,關(guān)小郎急急趕來,說是傅從嘉、徐子期等臣子前來議事,據(jù)此不過數(shù)步之遙。流珠略有失望,起身欲要離去,可誰知傅辛瞇了瞇眼,硬扯住她,沉沉笑道:“二娘別走,躲到這龍案底下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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