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琪，最近爸爸總會想起你小時候的一些事。那時候你還那么小，一切就好像剛發(fā)生在昨天一樣。但是我知道，你已經(jīng)長大了……”
他忽然苦笑了下，搖了搖頭。
“剛才是我不好。我的反應(yīng)過激了?，旂?，雖然我不喜歡那位霍克利先生，你的決定也讓我感到很失望。但你是成年人了，一向也懂事，應(yīng)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覺得你真的喜歡他，想和他生活一輩子的話，帶他來見我吧。我會祝福你的，我的女兒?！?/p>
“爸爸！”
瑪格麗特聲音哽咽，緊緊抱住了父親。
————
第二天，瑪格麗特去見了施拉德先生。
銀沙劇院的裝修已經(jīng)進(jìn)入尾聲。經(jīng)過改頭換面，現(xiàn)在煥然一新。那位女演員來自倫敦西區(qū)，最近剛移民到美國不久。雖然年輕，但舞臺經(jīng)驗(yàn)豐富，聲線也非常優(yōu)美?，敻覃愄貙λ譂M意。事情敲定后，她離開了劇院。
瑪格麗特走出劇院大門，往家的方向去時，留意到身后仿佛有個男人似乎在尾隨自己，鬼鬼祟祟的樣子。年齡看起來三十出頭，頭發(fā)凌亂，眼睛仿佛因?yàn)樗卟蛔愣溲?，腳下的鞋也布滿了褶皺和灰塵。
被這個人尾隨了一段路，來到一處行人往來密集的街道時，瑪格麗特忽然停下腳步，沖著對方厲聲喝道：“附近就有一個警局。你再敢跟蹤我，我立刻叫警察來抓你！”
男人仿佛嚇了一跳。迅速看了下四周后，急忙走到瑪格麗特的邊上，朝她露出帶了討好的笑容。
“別誤會！我不是壞人！請問，您是瑪格麗特·費(fèi)斯小姐？”
瑪格麗特盯了他一眼?！澳闶钦l？”
“我叫沃倫·福特?！蹦腥思泵囊露道锾统鲆粡埌櫚桶偷膱蠹?，展開，指著上面一篇附了她舞臺劇照的文章給她看：“報紙上說，您和卡爾·霍克利先生往來密切？”
這是一張幾個月前的舊報紙。他所指的那篇文章就是當(dāng)時影射她和卡爾關(guān)系的八卦報道之一。
“福特先生，我不認(rèn)識你！也沒什么和你說的。你要是再跟著我，我立刻叫警察了！”
這個人目光躲閃，舉動鬼祟，還隨身帶著這種報紙。說他是記者，又不大像。瑪格麗特直覺地感到不喜。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費(fèi)斯小姐！”對方追了上來，“我對您完全沒有惡意。之所以找到您，是因?yàn)橐患c霍克利先生有關(guān)的事。這件事對他而言非常重要。我一直想當(dāng)面找他談。但是您也知道的，像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根本沒機(jī)會接近。我打聽到您和他關(guān)系匪淺，這才冒昧地找上了您，希望您能幫個忙……”
瑪格麗特停住了腳步。
見她停了下來，沃倫·福特的眼睛里掠過一絲得意的神色。但很快，神態(tài)又變得恭敬。
“是這樣的，小姐，”他看了下四周，朝瑪格麗特靠了些過來，壓低聲，用一種神秘的語調(diào)說道，“麻煩您幫我轉(zhuǎn)告他，兩年前，我在格拉斯旅館工作的時候，曾有幸見到過他。如果他愿意和我談?wù)?，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我會一直等下去的?！?/p>
沃倫·福特遞過來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
“小姐，就這樣而已！但這件事不僅對我很重要，對霍克利先生也是一樣！請您務(wù)必一定要轉(zhuǎn)告給他！”
他說完，雙手插在褲兜里，吹著口哨離去。
瑪格麗特望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又莫名其妙離去的人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附近就有一個電話局，瑪格麗特躊躇了下，轉(zhuǎn)身朝電話局走去。
————
電話很快被接通，幾乎沒什么等待，另一頭立刻就接了起來。
“瑪格麗特！你怎么樣了？”卡爾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很好?！爆敻覃愄卣f道，“我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一下，我父親已經(jīng)同意我們的事了?！?/p>
對面頓了下，仿佛有點(diǎn)意外，很快，他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太令人意外了。我還以為至少要過段時間才能有好消息的……”
他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愉快。隨后又略微小心地問：“你父親他……是怎么說的……”
“他說尊重我自己的選擇?！爆敻覃愄鼗卮鸬馈?/p>
既然父親最后已經(jīng)勉強(qiáng)同意，瑪格麗特也就不想在他面前再多提別的什么了。
“我明白了。我會盡量讓他對我改觀的?！彼聊藥酌牒螅f道。
瑪格麗特在電話里笑了笑。
“瑪格麗特，謝謝你這么快就告訴你父親了。以及，所有你在他面前為我說的話。這邊事好后，我盡快去紐約見你們，應(yīng)該在一周之內(nèi)?！彼嵵氐氐馈?/p>
“嗯。沒關(guān)系，你等腿傷痊愈了再來也不遲。我父親知道你受傷的事。不會怪你的。還有，”瑪格麗特瞥了眼手里的那張紙條，“剛才我遇到了一個人……”
她把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最后報上電話號碼，“……他讓你打這個電話聯(lián)系他。這個人有點(diǎn)莫名其妙，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你認(rèn)識他嗎？”
卡爾的聲音從電話另端傳了過來，不疾不徐，“我不認(rèn)識這個人。可能是知道我想找上來求助的。你知道的，我時常會遇到這種事。他竟然找上了你！瑪格麗特，下次如果他再纏你，別和他說話，立刻通知我。我會處理的?！?/p>
“我知道了?！?/p>
兩人在電話里繼續(xù)說著話。
“好了，先說到這里吧。我想早點(diǎn)回家?！爆敻覃愄卣f道。
“好的，你先掛?！笨柕穆曇舴浅厝?，“我到了紐約就來找你?！?/p>
“嗯。到時候見?！?/p>
瑪格麗特掛了電話。把手上的那張紙條揉成一團(tuán)，隨手丟到腳邊的一個垃圾簍里。
另一頭，卡爾放下電話后，剛才臉上的柔和神情消失。他的神色變得冷冽，目光甚至帶了點(diǎn)陰沉。稍稍停頓片刻，隨即撥了另一個號碼。
“洛夫喬伊，查清這個人的底細(xì)和所有與他有關(guān)系的人?！?/p>
電話接通后，他報出剛才從瑪格麗特那里得到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人可能以某種我們疏忽了的方式知道一點(diǎn)兩年前發(fā)生在格拉斯旅館里的那件事?！?/p>
“我立刻處置?！甭宸騿桃恋穆曇糇兊媚亍?/p>
“還有一點(diǎn)尤其重要，這也是我打電話給你的主要目的。我提醒你，現(xiàn)在開始，絕不能讓這個人再出現(xiàn)在費(fèi)斯小姐的面前。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了?！鳖D了一下，對面的聲音說道。
“我盡快過來！”
卡爾掛了電話。<!--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