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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偷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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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嚇一跳,渾身哆嗦,下車便跪地磕頭大喊:“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把鞋子給我!”魏四見他腳上穿著嶄新布鞋,激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

老漢心中困惑,抬頭道:“好漢,我脫,我脫?!蓖笛弁ィ瑢γ鎿尫松聿目?,滿頭散發(fā),衣服破爛,臉上污穢不堪,光著的腳紅腫。善心大發(fā),好意地道:“好漢,我車上還有兩件兒子的舊衣服,你也拿去吧?!?/p>

魏四一愣。這老頭心腸不壞呀?!俺缘挠袥]?”

“有,還有一些?!?/p>

“一并拿過來?!?/p>

老漢把鞋子脫去甩給魏四。魏四喜出望外地穿上,太小,擠得腳很疼?!按┎幌?。”

老漢正在車上拿衣服和食物,聽到此話,嘆著氣又拿出兩雙舊鞋子,“我兒子和你體格差不多,你穿穿試試?!?/p>

魏四接過就穿,正合適。喜道:“魏四謝過大伯。”說完有些后悔,怎么可以暴露真實身份呢。

魏四?老漢盯他半天,拍腿大笑:“你個臭小子,為啥跟叔開這種玩笑。”

又是認識的?魏四疑惑望著他。

“我是王家溝的老王頭呀,怎么不認識了?”老王頭上前連拍他兩下。

“王叔,哦,你是王叔?!蔽核闹缓醚b下去。

老王頭搖頭,“怎么混成這樣了。前年我去梨花村拉貢梨時,還很威風嘛。”

又是拉貢梨的。魏四尷尬笑道:“不瞞王叔,小侄yu去京城……”把遇到劫匪的經(jīng)過說了一通。最后補充句:“王叔過那段路時切要小心?!?/p>

老王頭笑道:“那田虎田豹本也是送貢梨的車把式,不會為難老漢的。”

看魏四渾身無力,知饑餓許久,遞過去兩個大餅,“我兒子孝敬我的,是京城的玩意,你快些吃點。”

魏四不再客氣,盤坐路邊狼吞虎咽。“你兒子在京城???”吃著問道。

老王頭嘆氣道:“泰兒十二歲便凈身入宮,如今已近二十個年頭了?!?/p>

對呀,兄長說的那人不就是他兒子嗎?魏四笑道:“王泰混得不錯嘛?!?/p>

老王頭點頭,“還行,在宮外做什么稅監(jiān)。這不,今年大年我便是在京城他家中過的?”

“家?”魏四疑惑。

老王頭解釋道:“花錢在外買了間舊房,又找了個‘老婆’照看?!?/p>

太監(jiān)也能有家。魏四心中譏笑。猛然想起自己也是此類人,心中只剩酸楚。

“若沒有泰兒,我又怎能攤上運貢梨的差事?!蓖趵项^道。

他應不知我自閹之事,魏四想,便未主動提起這羞人的事。倒是王老頭非常熱情地問他去京城何事,他只好敷衍,“肅寧這地呆膩了,去京城逛逛?!?/p>

王老頭道:“若與難處,可去找我泰兒?!?/p>

“魏四記住了?!?/p>

臨走時,除了那兩雙舊鞋,那兩身衣裳外,又留下兩個大餅。

魏四重新上路,心中很是感激。

由于雙腳疼痛,行動緩慢。又兩ri,眼前一片開闊,河流增多,村莊也愈加密集。已出了山區(qū),進入冀中平原,是任丘地界。

路上行人開始多起來,時有拄著木棍,手拿破碗的乞討者出現(xiàn)。魏四摸摸懷里那半個餅,慶幸自己jing打細算,一直有食物保持體力。

突然身后馬蹄聲響起,忙靠路邊望去,六匹快馬奔過,其中一人竟是黃胖子。馬上的他騎術jing湛,全無肥胖臃腫之感。

想起那晚潴龍河畔所聞,魏四知道這黃胖子是某一教的香主,教主有難,聽令前往京城營救。

既然是香主,必有些本事,這個黃胖子不能小覷。魏四心中想著,搖頭yu抬腳,卻走不動。低頭,見被一小男孩雙手緊緊抓住。

一使勁把小手甩開,又見路旁一小女孩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小男孩很失望地爬到女孩身邊,摟著她,“妹妹,哥哥會弄到吃的。”

魏四不忍看,拔腿便走。走不多遠,摸出懷里那半個餅,嘆著氣走回放到那對兄妹面前。

男孩忙跪地磕頭,“謝謝大恩人,謝謝大恩人。”

魏四趕緊離開,走幾步回頭看去,那女孩手拿餅吃著,男孩望著一口沒吃。

想了想,走回對男孩道:“一直往南,去肅寧小西山送子廟,就說是魏四哥讓你們來的?!?/p>

男孩又跪地磕頭,“謝謝大恩人,謝謝大恩人。”

魏四走去。已給他們指出棲身之所,至于能不能到達,就看他倆的造化了。

傍晚,迎面過來群乞丐,望著他指指點點。魏四緊緊包裹,加快步伐。

就在從他們身邊過去時,那群乞丐突然一起向他撲了過來。魏四一甩,甩掉抱腰的那個,但雙腿卻被至少三人死死抱住,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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