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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韋澤(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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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澤并不認為自己向東王楊秀清等人提出的建議能夠得到通過,一名剛晉升卒長的小軍官提出的戰(zhàn)略性建議根本不可能得到重視。

在韋澤離開了東王府之后,楊秀清、馮云山、石達開,都在繼續(xù)討論太平天國未來的戰(zhàn)略。韋澤的繳獲對于彈藥與食鹽匱乏的太平軍來說是件好事,卻談不上是什么不勝之喜。千余斤的物資根本無法扭轉(zhuǎn)太平天國現(xiàn)在的困境。即便是韋澤再次成功襲擊清軍運糧隊,搶來的物資也不可能解決太平軍面臨的窘境。楊秀清根本就不在乎韋澤到底能取得什么樣的戰(zhàn)果。

至于韋澤提出的突出永安城,在野戰(zhàn)中解決清軍的戰(zhàn)略,楊秀清也不覺得有什么需要討論的必要。清軍的包圍圈一日緊似一日,太平天國上層對未來戰(zhàn)略已經(jīng)逐漸達成一致,死守永安城是萬萬不可的。太平軍在去年的戰(zhàn)斗中,多次在野戰(zhàn)痛擊清軍,這幾場戰(zhàn)斗的指揮者基本都是東王楊秀清。既然太平軍上層基本確定了這種戰(zhàn)術,韋澤是否附和都是很沒意義的事情。

眼下的問題是突出永安之后該往哪里去?清軍調(diào)集了近五萬軍隊圍攻太平軍,太平軍真正的核心戰(zhàn)斗力不過一萬部隊,家眷倒有一萬多人。一旦脫離了永安這座州城,一萬太平軍戰(zhàn)士與數(shù)萬清軍打一場決定性的野戰(zhàn),怎么都看不到有什么勝利的可能性。既然如此,太平軍只有采取以往的戰(zhàn)法,在野戰(zhàn)中針對分開行軍的清軍進行決定性打擊。到底往哪里走,走什么路線,這都是近日里頭太平軍高層討論的焦點。

討論來討論去,還是拿不出什么更詳細具體的執(zhí)行策略?,F(xiàn)在比較可以采取的突圍方向是向東。只是突圍之后即便殲滅了清軍,接下來該怎么打,太平軍上層尚且沒有一致想法。

在會議結束的時候,馮云山對楊秀清說道:“東王,我想向你要一個人?!?/p>

“要什么人?”楊秀清已經(jīng)大概猜測出馮云山想要什么人。讓韋澤這么一個小小的司馬在諸王面前表對戰(zhàn)略的看法,難忘馮云山可是做了不小的鋪墊呢。

“我想要韋澤韋兄弟?!瘪T云山坦然說道,“韋兄弟驍勇善戰(zhàn),上一次與其他七名兄弟連奪八座炮臺,這次以二十余人擊潰兩百多清妖的運糧隊。我的部下中就缺這等猛將,請東王將為兄弟轉(zhuǎn)到我的麾下。不知東王可否應允?”

馮云山的話說的很誠懇,姿態(tài)也放的很低。石達開卻忍不住冷下臉來,太平軍諸王各自有各自的部署。石達開對拜上帝教根本沒有任何興趣與好感,卻能得封翼王,地位遠遠高過很多對拜上帝教功勞很大的前輩,主要原因是石達開帶領了四千多人加入了太平軍。其人數(shù)占到太平軍中的兩成以上。石達開的部屬自然歸石達開所有,楊秀清的部屬也歸楊秀清全權管理。在這種兵為將有的傳統(tǒng)模式下,馮云山直接向楊秀清索要部眾,不能不說是很不合適的。

楊秀清沉吟不語,他完全能夠理解馮云山的想法。楊秀清是燒炭工出身,結交甚廣,麾下集結了三山五岳的豪杰。蕭朝貴則是礦工領袖,部下堅毅果敢。廣西生存環(huán)境惡劣,正是這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逼迫出很多非常優(yōu)秀的人物。馮云山作為廣東人,他的部下多數(shù)是傳教時候在各地聚集的教眾。無論是戰(zhàn)斗能力,或者指揮能力,馮云山的部下都在太平軍中比較差勁的。在永安建制中,太平軍的軍事制度規(guī)定了晉升得靠軍功,韋澤這樣展露頭角的年輕軍官,麾下25人還都是太平軍的廣西老兄弟,把韋澤弄到手。對馮云山頗有幫助。

既然明白了馮云山的意思,楊秀清也很清楚自己其實不好拒絕。既然不能拒絕,平素里就善于結交江湖豪杰的楊秀清爽朗的一笑,“南王,既然如此我明天就把韋澤的部屬補齊,再將他連同部屬一起給你?!?/p>

馮云山?jīng)]想到楊秀清如此爽快,他連忙答道:“那就多謝東王了?!?/p>

石達開見楊秀清與馮云山已經(jīng)完成了調(diào)動部屬的事情,雖然心中未必高興,卻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起身告辭。楊秀清留石達開一起吃飯,石達開答道:“我還是回去與部眾一起吃飯?!?/p>

楊秀清知道這是石達開的作風,石達開不會單獨給自己做飯,每次都是與他的部眾一起吃同樣的飯。所以楊秀清也不再挽留石達開。石達開向楊秀清拱拱手,就離開了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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