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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麻子和邢小蠻返回鳳棲以后，邢小蠻建議郭麻子就住在他的小院，郭麻子雖然對邢小蠻心存感激，但是也認為這個人有時候管控不住自己，郭麻子既想跟邢小蠻保持一種兄弟般的關(guān)系，又想跟邢小蠻拉開一定的距離，他婉言謝絕了邢小蠻的好意，堅持住在軍營，，劉軍長多方調(diào)整才為郭麻子在軍務(wù)處的辦公室支了一張床，郭麻子暫且棲身。那軍務(wù)長帶有家眷，下班以后就回到家里跟妻兒團聚，郭麻子一個人睡到床上轉(zhuǎn)碾難眠，便不由得想起了雀兒，瓦溝鎮(zhèn)慘案已經(jīng)過去了好長時間，不知道雀兒這一段時間是怎樣熬過來的？郭麻子決心去一趟瓦溝鎮(zhèn)，把雀兒接回鳳棲，雀兒盡管有許多毛病，人活到這個份上郭麻子也沒有任何本錢嫌棄，身邊有一個伴兒，老年的日子就不會孤獨。

第二天吃過早飯，郭麻子便來到劉軍長的辦公室，劉軍長正在主持一個軍事會議，并沒有通知郭麻子參加，郭麻子也不介意，副參謀長只是一個閑職，不如一個營長有實權(quán)，他知道自己的份量，跟任何人都不能攀比。

好容易等到軍事會議開完，看見一撥一撥的部隊首長從劉軍長的辦公室離去，沒有人跟郭麻子打招呼，郭麻子的地位無足輕重。突然，郭麻子看見了錢團長，錢團長主動跟郭麻子握手，并且一張口就說：“我正想找你，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毛人鳳的稽查隊從瓦溝鎮(zhèn)撤離之前，血洗了雀兒家，把雀兒一家三口全部殺害”。

郭麻子站立不穩(wěn)。差點昏了過去，錢團長把郭麻子扶進劉軍長的辦公室，郭麻子坐在沙發(fā)上大口喘氣，劉軍長正在整理文件，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回事”？

錢團長把剛才說過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劉軍長嘆了一口氣，沒有過多的安慰，只是說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要郭麻子不必太在意，緊接著話題一轉(zhuǎn)，對郭麻子說：“那些被解散的老兵又在郭宇村重新集結(jié)，那個長安來的黑道頭目把那些散兵游勇重新武裝。目前看來對我軍造成的威脅不大，擔心時間一長這些老兵被八路軍收編。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在郭宇村住下來，利用你在老兵們中間的影響，如果有可能，重新將這些老兵招安”。

郭麻子想起了就在這間屋子里，他曾經(jīng)跟牡丹紅和山芍藥顛鸞倒鳳，可憐兩個女人都死于非命，現(xiàn)如今五十多歲了仍然光棍一條，一個人赤條條地無牽無掛，這輩子作惡太多，命運狠狠地把他懲罰。

可是劉軍長的指示郭麻子還是聽清了，感覺中整座鳳棲城就像一座牢籠，郭麻子每一次來到鳳棲都感到壓抑，他知道劉軍長重新招安那些游兵散勇是一種策略，一種無奈之舉，弟兄們既然自由了，郭麻子不可能再把弟兄們?nèi)M牢籠。劉軍長一邊說郭麻子一邊點頭，最后，郭麻子站起來，面朝劉軍長敬了一禮，回答道：“執(zhí)行命令”。

劉軍長有一種預(yù)感，郭麻子肯定不會執(zhí)行他的命令。但是劉軍長還是決定把郭麻子放走，郭麻子并不安心在劉軍長的羽翼下茍安，郭麻子跟邢小蠻不一樣，邢小蠻是一介武夫，在鳳棲城掀不起大浪，可是郭麻子在鳳棲城里有一定的基礎(chǔ)，這個人留在身邊不可能對劉軍長造成什么影響，但是劉軍長總感覺到有那么一點不舒服，假如郭麻子這一次出去以后不再回來，劉軍長也不會追究。

正好錢團長也回瓦溝鎮(zhèn)，跟郭麻子同行。郭麻子當團長時坐的那輛吉普車已經(jīng)轉(zhuǎn)讓給錢團長，郭麻子坐進吉普車里時有點后悔，物是人非，那種滋味只有郭麻子一人明白，汽車在山路上顛簸，郭麻子突然領(lǐng)會了劉軍長的用意，他雖然無職無權(quán)，但是劉軍長還是感覺郭麻子礙眼，想就此將郭麻子打發(fā)，郭麻子成了斷線的風(fēng)箏。

瓦溝鎮(zhèn)轉(zhuǎn)瞬就到，錢團長極力邀請郭麻子在瓦溝鎮(zhèn)吃一頓飯再走，可是郭麻子在瓦溝鎮(zhèn)幾進幾出，瓦溝鎮(zhèn)給郭麻子留下了太多的記憶，感覺中這塊土地太令他傷心。郭麻子下了汽車，整了整衣領(lǐng)，堅持要走，打算去郭宇村找他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