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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 > 烈火澆愁 > 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燕秋山:“怎么?”

“沒,就是?覺得?還挺巧的,”宣璣頓了頓,“那天我正好離家遠游,家人都出來送……”

作?為?破爛大王,他雖然沒什么排面,但難得?出門一?趟,也算個事,祭壇里的廢銅爛鐵都出來了,漫山遍野都是?幽靈般的古器靈。

“所以赤淵那天挺熱鬧,可能這就是?兇手?沒來得?及讓韓博士無聲無息地‘消失’的原因……”

“你是?說……”黃局睜大了眼,沒輕沒重地往前走了一?步,胯骨撞到了旁邊的石桌上,一?聲悶響,聽著就疼。

“老黃你慢點……”

“黃局您小心!”

黃局踉蹌著一?側(cè)歪,哆嗦著抓住宣璣的袖子:“你是?說可能有?人撞見……撞見她了?是?、是?這個意思嗎?”

“您先別激動?!毙ふ鬟B忙攙起?黃局,瞪了宣璣一?眼,心說這不是?扯淡嗎?

赤淵那么大一?片地方,光那點開發(fā)?了的邊緣景區(qū)都得?開車逛,一?千個人撒進去,走一?天不一?定互相碰得?著,哪那么巧能撞見兇案現(xiàn)場?

當(dāng)原始森林是?公園小樹林嗎?

“別胡說八道,你知道案發(fā)?地點在哪嗎?他們當(dāng)時又不是?在縣城和?景區(qū)里轉(zhuǎn)。調(diào)查組進的是?未經(jīng)?特批不得?入內(nèi)的原始森林區(qū)域,離景區(qū)好幾百里地呢,你家送行往那送啊,去陽間的路是?那個方向嗎?”

宣璣掂量了一?下眾人的接受能力,想了想,覺得?陛下他們都接受了,其他應(yīng)該也不算什么大事:“我說的‘家’是?真家,不是?在陽間……呸,人間用的化?身。呃……地址其實就在赤淵峽谷里,你們探測赤淵異能源應(yīng)該沒找到過地方吧?是?不是?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塊大約兩平方公里的區(qū)域?”

單霖脫口說:“你怎么知道?”

王博士嘴唇都哆嗦了起?來,猛地站了起?來。

“正常的,誰家后院都有?‘籬笆’,那就是?我住的地方,被古法陣隱藏了,唔……朱雀骨封也在里面?!?/p>

宣璣不可能是?普通人,這點異控局眾人都有?共識——畢竟不是?誰都敢“指人皇為?劍”的。

但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切來歷,私下里猜也無從下手?。

宣璣這人是?個自來熟,看?著容易結(jié)交,好像跟誰都能約出去喝兩盅,上了頭就稱兄道弟??墒?等酒醒拂衣而去,別人回過神來,可能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肖征跟他認識好多年,被他救過命,出國替他代購過真人等身的手?辦。倆人一?個沒事就在朋友圈里給女團里的小丫頭們拉票,一?個整天配著雞湯文案秀加班,多年來竟沒有?互相拉黑,足可見交情?。

宣璣了解肖征祖父母鬧過幾次離婚,家里老狗王哪天過生日;可是?這會兒回想起?來,肖征突然發(fā)?現(xiàn),除了入職時遞的那張A4紙簡歷,這位“老朋友”沒有?向他透露過任何私事……

搞不好連那張A4紙都是?假的!

肖征一?臉空白地看?著他:“所以你不是?人,你是?個什么玩意兒?”

“好好說話,別罵街。我是?……”宣璣一?時語塞,“我是?……”

他到底算個什么呢?這是?筆糊涂賬。

要是?說自己是?“朱雀”,他名不正言不順,腆著臉亂攀親戚似的。

他當(dāng)鳥的時候是?死胎,變成?劍靈,又毀了劍身。一?場宿醉,人間千年,他是?醒了忘、忘了醒,云里霧里,無可依托。

唯有?盛靈淵一?束寒枝可堪落腳,上面還結(jié)滿了經(jīng)?年的霜。

宣璣搜腸刮肚,忍不住苦笑起?來:“我可抽象了,還真不好解釋——我就是?個給赤淵看?灶的,職稱叫‘守火人’,你們可以把我理解成?……唔,赤淵的朱雀骨封本體?!?/p>

單霖目瞪口呆,肖征一?臉空白。

老王博士腳一?軟,又一?屁股癱回了矮腳沙發(fā)?上。

宣璣看?老頭的表情?,覺得?挺不落忍的,想起?他大學(xué)時候一?個因倒霉走紅的經(jīng)?管系師哥,該同?學(xué)畢業(yè)論文研究了一?家公司,吭哧癟肚地收集數(shù)據(jù)、做模型、爬格子碼字,三年下來把大草原似的腦瓜頂熬成?了撒哈拉。

結(jié)果臨到定稿頭一?天,研究對象爆出財務(wù)造假,黃了。

“對……您這些年研究的目標(biāo)可能就是?我。”宣璣蹭了蹭鼻子,“別這樣博士,我也不知道有?人會花十?八年研究我,要是?知道,我早出來給您作?報告了?!?/p>

老黃回過神來,嘴唇焦急地動了一?下。

“局長您先別著急,我說的‘家人’也不是?人類,是?一?些……比較特殊的物種,容易被惡意和?血腥氣?吸引,如果韓博士真是?那天出的事,提煉真丹的過程確實很可能會把他們吸引過去,我可以給您問?問?……但您也別報太大期望,以他們的智力水平,就算撞見了,也不見得?能看?明白怎么回事?!?/p>

黃局心臟狂跳,說不出話來,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宣璣,回想自己過去這十?年的日子,他一?時說不出是?期待還是?恐懼、想哭還是?想笑。

宣璣跟人要了個大瓷缽和?一?根香,伸手?一?搓,一?簇雪白的火苗就跳到了線香上。

普通香點著以后火苗很快就滅了——不滅的那得?是?蠟燭,可是?這根香上冷冷的火苗卻紋絲不動地壓在那里。宣璣往瓷缽里倒了幾瓶礦泉水,將線香插在水里,那香就像底下墜了塊磁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刎Q直立正在了水面上。

香煙則無風(fēng)自動,朝西南方向飄了出去,撞到白墻,又毫無障礙地穿墻而過。

“他們收到以后會回的。”宣璣對黃局說,“赤淵比較遠,咱們還是?得?有?點耐心。”

黃局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勉強沖他笑了一?下:“我等了十?年了,不在乎這一?會兒?!?/p>

“沒有?的事?!毙^忽然異常正色道。

黃局一?愣。

“人不管是?中大獎還是?喪考妣,大悲大喜過后,心情?總能慢慢回到原來的水平,住慣了別墅覺不出家大了,習(xí)慣了當(dāng)孤兒,發(fā)?現(xiàn)日子也能照樣過。”宣璣輕輕地對他說,“但唯獨適應(yīng)不了‘等’,多等一?秒都是?新鮮的折磨。等車、等排隊、等真相、等人……都是?一?樣的。”

他說到這,視線越過黃局的頭頂,扎向靠著墻抱臂而立的盛靈淵。

“等得?越久,碰見一?點希望的時候就越難以忍受?!?/p>

盛靈淵站在暗處,無動于衷,也不跟他對視,乍一?看?,他跟那尊石雕的通心草人偶還真是?真假難辨。

宣璣自嘲地笑了一?下,移開視線:“本真教那幫兄弟這幾年蠢蠢欲動,總想把我砸成?劈柴填赤淵里燒了,無冤無仇地被人這么迫害,我也冤,只好出來收拾他們——趁這會兒大家都在,我把該坦白的都交代了吧,有?什么疑問?都可以提?!?/p>

然后他就撿著重點,略去了里面種種幽微的愛恨情?仇,把大混戰(zhàn)與赤淵的燃滅史大致講了講,講得?精簡又平鋪直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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