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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過繼出去

入夜,家家戶戶都已經(jīng)熄燈睡了,唯獨湛家屋子還透著光亮。

湛非魚放下手中的書,看向站在門口滿臉疲憊的湛老大,“爹,有事嗎?”

“沒事,沒事,爹就是過來看看你,天涼了,晚上看書你要多穿一點衣服?!闭坷洗笫軐櫲趔@的開口。

這段時間一直被湛非魚冷淡對待,這會見她臉上沒了疏離,湛老大難免有點激動,可一想到今天姚家上門的事,湛老大面色又沉重下來。

“小魚?!闭坷洗罂粗鵁艄庀碌呐畠?,還是熟悉的五官,卻又多了一股沉靜的氣息,這讓湛老大不由想起林夫子,讀書人或許都是這樣。

湛非魚沒開口,而是給湛老大倒了一杯水,又順手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小魚,你讀書好,你說你二嬸的事該怎么辦?”湛老大遲疑的問道。

湛老大也是沒法子了,晚飯后去了正屋,爹一直悶著頭抽著旱煙,娘更是哭的眼睛都腫了,湛老大身為兒子看的又揪心又難受。

之后他又去了西廂,看著躺床上失魂落魄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的湛老二,湛老大有心勸兩句,可一想到小姚氏要改嫁,還帶著大郎三郎一起改嫁,湛老大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爹,那我就說了?!闭糠囚~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見湛老大直點頭,就開口道:“爹,雖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誰家的妯娌之間都有矛盾,可平心而論我們湛家爭吵的源頭都是因為二嬸。”

李氏性子寬厚溫和,三房的馬氏看著要強不愿意吃虧,可沒什么腦子,也就嗓門大一點,唯獨小姚氏有幾分精明,又愛算計,行事也自私。

“你二嬸她……”湛老大身為大伯不好評價弟妹,但在他眼里父母兄弟都是好的,這不好的自然是小姚氏這個外人。

當然,這也是平日里湛老二都躲在后面,把小姚氏推出來當?shù)蹲邮沟木壒省?/p>

“所以二嬸改嫁也沒什么不好,強扭的瓜不甜,二嬸不愿意留下來吃苦攔也攔不住?!闭糠囚~看了一眼繃著臉的湛老大,直白的繼續(xù)道:“但大郎三郎可以留下來,等明年我能抄書賺錢了?!?/p>

“你愿意養(yǎng)著大郎他們?”湛老大震驚的看著湛非魚,心頭五味雜陳著,他以為小魚性子冷,不顧及血緣親情,根本沒想到小魚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看來奶奶和二叔沒少在爹面前詆毀誣蔑自己,湛非魚自嘲的笑了起來,“爹,我后年就參加縣試,一旦能取得功名,曾家必定不敢再為難我們,二叔也能回來了,說到底家里也就這兩年困難一點。”

湛老大離開正屋時愁的頭發(fā)都要白了,一想到二房會妻離子散,湛老大只恨自己這個當大哥的沒本事,幫不了親弟弟。

可聽湛非魚這番話后,湛老大又看到了希望,激動不已的拍了拍湛非魚的肩膀,“好小魚,有你這話爹就放心了!”

湛老大就是湛家的老黃牛,只會埋頭干活,現(xiàn)在的湛非魚就是他的主心骨。

“所以爹你不用再擔心了,二嬸要改嫁就隨她,要走的人留不住,大郎三郎都留下來,這兩年爹你多辛苦一點,等我過了縣試家里的擔子就交給我!”湛非魚許下了承諾。

雖然兩年后湛非魚也才九歲,但憑著她讀書的天賦,還有村里族里對她的重視,湛老大完全相信了,“爹不怕苦不怕累,小魚,你好好讀書,爹不打擾你了?!?/p>

湛非魚看著步伐輕快離開的湛老大,原本平和沉靜的表情轉(zhuǎn)為了冷漠,希望爹不要讓自己失望,也不要讓娘失望。

清晨霜寒風冷,湛家的院門緊閉著。

一直早起的湛老大因為放下心里的重擔,這會也躺在床上還沒起來,整個湛家除了早起讀書的湛非魚,其他人都還在睡。

砰砰砰!院門被拍的咚咚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強盜上門了。

“爹,開門啊!”緊隨而來的是惶恐不安的叫喊聲,湛三郎凍得通紅的雙手用力的拍打著院門,“爺爺,奶奶,我回來了,快開門啊……”

湛大郎繃著臉站在一旁,眼神陰沉沉的駭人,看著緊閉的院門面色又扭曲了幾分,這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十二歲的少年郎。

就在三郎絕望的感覺湛家人不要他時,院門嘎吱一聲從里面打開了,拍門的三郎差一點栽了進去。

“小魚?”三郎抬頭呆呆的看著扶住自己的湛非魚。

兩人相差兩個月,平日里湛非魚也多讓著他,這會看到湛非魚,三郎哇一聲哭了起來,“小魚……”

“三郎,大堂哥?!闭糠囚~喊了一聲。

湛大郎仇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湛非魚,新仇舊恨涌上心頭,讓他猛地攥緊了拳頭,可最終也沒敢動手,只是一把推開擋路的三郎,大步走了進去。

被推的一個踉蹌,湛三郎呆愣愣的看著離開的大哥,曾經(jīng)神采飛揚的臉上只余下茫然和無措。

“傻愣著干什么,進來啊?!闭糠囚~笑著開口,釋放的善意讓三郎猛的回過神來,隨后咧嘴一笑,跟著湛非魚就進了門。

三郎剛剛那哭嚎聲驚醒了湛家人,最先出來的就是覺少的湛老頭和湛老太。

“爺,奶奶!”三郎喊了一聲,激動的跑了過去,一把就抱住了湛老頭的腿,對比湛非魚這個堂姐,一直疼愛他的爺爺奶奶更讓三郎有安全感。

嘎吱一聲,三房的門也打開了,湛老三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走,“我就說是三郎的聲音,這臭小子一哭起來全村都能聽到!”

“三叔,我才沒哭!”湛三郎回頭說了一句,又抱住了湛老頭的腿。

“對,你沒哭?!闭坷先χ滞樕瞎瘟艘幌?,“這是什么?貓尿?。∥遗?,怎么還一股子泥巴味?!?/p>

“你也不嫌臟!”馬氏沒好氣的瞪著湛老三,他也不看看三郎這臉,一道道的黑泥印,還糊滿了鼻涕。

湛老大和李氏也都起來了。

“大郎,你們怎么回來了?”湛老大關(guān)切的問道。

這大清早的,天也就蒙蒙亮,從姚家到湛家至少要走半個多時辰,難道大郎他們摸著黑回來的,想到此湛老大臉色難看了幾分,這半路如果出了點意外?

湛大郎憤怒的看了一眼湛老大,又低下頭,只是臉色陰冷的扭曲起來,娘說的一點不錯,大伯不想自己和三郎回來,存了心要霸占他們二房的家產(chǎn)!

“大伯,我們偷偷回來的,路上看不見我還摔了一跤?!笨吹绞煜さ募胰耍捎只謴土送盏拈_朗,對著湛老大伸出手來,掌心果然有擦傷。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闭坷项^心疼的摸了摸三郎的頭,兒子要被除族了,兒媳婦也要改嫁,兩個孫子就是湛老頭的命。

“姚家都是死人嗎?竟然讓兩個孩子自己回來!”湛老三不滿的罵了一句,早知道昨天就把姚家倆兄弟狠揍一頓。

穿好衣服出來的馬氏撇撇嘴,她不愿意養(yǎng)大郎和三郎。

沒了大郎,那自家二郎就能去私塾了,而且大哥大嫂就小魚一個女兒,以后老湛家的一切都是她家二郎的。

馬氏看著氣憤不平似乎要去姚家打架的湛老三,抬手往他腰上擰了一把,笑著開口:“你胡說什么呢,大郎三郎都這么大了,腳長在他們身上,他們半夜偷跑了,姚家不知道也正常那。”

“娘,我沒說錯吧,這真不能怪姚家。”馬氏討好的笑了笑,只想把姚家夸上天,讓大郎三郎再被送回去。

湛老太鐵青了老臉,當年自己怎么就給老三娶了這么個玩意回來,娶一頭豬都沒這么蠢的!

“我去燒飯?!崩钍喜幌霌胶?,說了一聲就往灶房里走。

湛非魚還要讀書也回了房。

不想看馬氏這張蠢臉,湛老太帶大郎和三郎去西廂臥房看湛老二這個親爹。

一進屋就看到忍著疼痛爬起來的湛老二,三郎急忙跑到床邊表態(tài),“爹,我和哥就留在家里,我哪都不去了!”

三郎是愛玩的性子,在金林村,有湛非魚這個孩子王在,大家還挺照顧三郎。

但去了姚家村后,村里孩子欺生,三郎又是個性子野的,打了好幾架,但人單力孤只有挨揍的份。

“爹,我也想留下來,你去哪我就跟著去哪?!闭看罄捎舶畎畹拈_口,他是湛家長孫,從小吃穿都是最好的,早早就去了私塾讀書,從沒受過苦。

可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讓湛大郎一下子從天堂跌到地獄,他只想回到原來吃喝不愁的日子,所以本能的想留在湛老二身邊。

倆孩子似乎都被嚇到了,湛老太看了一眼動容的湛老大,突然扯著嗓子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孫子??!”

湛老太一把抱住了大郎,哭的聲音都發(fā)顫了。

湛老頭也難受的別過臉,湛家出了這樣的事,受苦的還是兩個孩子。

“娘,你別哭了,省的又嚇哭了三郎?!闭坷先亲钚㈨樀模梢幌氲侥锎蛩阕尨蟾绱娑绫怀?,這會看到悲慟哭嚎的老娘,湛老三總感覺有幾分不得勁。

“是啊,娘,大郎三郎是姚家的親外孫,二嫂又沒死,姚家還能欺負他們。”馬氏附和的了一句,所以娘就放心把大郎三郎送去姚家吧,大郎不讀書一年還能省十幾兩銀子!三郎又貪嘴,總是和二郎搶吃的。

湛老太一口氣差一點沒吸上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湛老太脫下腳上的布鞋就砸了過去,“你這個黑心肝的,你沒看到大郎三郎摸黑回來的,這半路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讓你二哥斷子絕孫那!”

罵完后,湛老太又抱著大郎哭起來,哭兩孩子可憐,哭湛老二要背井離鄉(xiāng)的吃苦受累,哭自己半只腳都踏進棺材了,這日子還過不安生。

大郎三郎畢竟是孩子,吃過早飯之后,兩人就累的回屋子睡覺去了。

湛老二還是沒食欲,最后被湛老太逼著吃了一碗粥,這會臥房里,除了老兩口外,就剩下湛家三個兒子。

“老大啊,你是大哥,是家里的頂梁柱?!闭坷咸藓萘?,紅著眼眶看向湛老大,“老三是個靠不住的,你二弟現(xiàn)在又這樣。”

坐一旁的湛老三想反駁,可看到頭發(fā)花白、干瘦疲憊的湛老太,又沉默下來。

湛老大一瞬間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娘,你放心吧,有我在,家里散不了?!?/p>

湛老太聞言直點頭,拍了拍湛老大的胳膊,無比的欣慰,“我生了個好兒子?!?/p>

湛老頭也贊賞的看向表態(tài)的湛老大,老大雖然話不多,但干活從不偷懶,是個靠得住的,只可惜沒生個兒子。

湛老太又說了不少話,說自己剛嫁給湛老頭時的艱難,說三兄弟出生后的趣事,說到湛家的小輩們,一直到說到如今湛老二要被除族。

臥房里原本和樂的氣氛瞬間就變?yōu)榱顺林?,湛老太沒有再痛哭,可這樣默默流淚的模樣更讓三兄弟心疼難受。

“娘,是兒子不孝,這飛來橫禍我已經(jīng)認了。”湛老二面色依舊是病態(tài)的蒼白,紅著眼看著湛老大和湛老三。

“大哥,以后爹娘就交給你照顧了,老三你也不小了,脾氣收斂一點,不要整天的惹是生非給大哥添麻煩?!?/p>

湛老二說到悲痛處,聲音嘶啞了幾分,他仰起頭,逼回了眼角的淚,這才對湛老頭開口:“爹,我想了一晚上,就讓小姚氏改嫁吧,大郎和三郎也跟著走,我這個爹沒用,至少不能拖累他們,我也不能給家里添負擔!”

“二哥,你想的對,大郎讀書太耗銀子,反正二嫂要改嫁的漢子沒兒子,肯定會供大郎繼續(xù)讀書的,等以后大郎出息了,還怕他不認你這個親爹!”躲在窗戶外偷聽的馬氏一個激動就說出聲來。

越想越感覺自己說的對,馬氏趴在窗戶上繼續(xù)開口:“二哥,你放心吧,我爹娘最心善,等你去了馬家村,一定沒人欺你。大郎和三郎有二嫂這個親娘在,也不用你操心的!”

正煽情的湛老二嘴角抽了抽,第一次感覺湛老太做錯了,當年就不該給老三娶這么個媳婦。

“你到菜地幫大嫂干活去!”湛老三蹭一下站起身來,把馬氏的頭推了出去,啪一聲關(guān)上了窗戶。

湛老太深呼吸著,決定不和馬氏計較,省的氣死自己。

抹了抹眼淚,湛老太嘶啞著嗓子開口:“老二啊,你剛剛那番話是拿刀子割你娘的心那!不說你媳婦,就說大郎三郎,那是你兒子,你舍得他們叫別人爹?”

聽到這質(zhì)問聲,湛老二扭過頭,固執(zhí)的不去看湛老太,可看他緊繃的臉龐就知道他在強忍著痛苦。

“不說兩孩子,就說你自己!”湛老太又看了一眼湛老大,接著對湛老二開口:“你挨了七刀啊,差一點就沒命了!”

湛老太聲音里透著害怕和心酸,“大夫說你傷了心肺,以后不能干重活了,天一冷還會引起咳疾,你這病懨懨的身體留在家里都要好好養(yǎng)著,去了外面,孤孤單單的沒個人照應(yīng),你這是要娘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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