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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筆趣閣 最快更新娛樂圈之情敵總想攻略我 !

蔣繹的來去匆匆并沒有像涂琰想象中一樣,在他的生活里掀起多么大的波瀾。后來涂琰想了想,也許是因為他最近過得太忙太充實,沒什么時間像以前那樣閑得蛋疼地傷春悲秋了。

《長平舊事》在這邊影視城的戲份基本就算拍完了,下一站,就是在吹毛求疵的言導(dǎo)的堅持下,全組拉到山溝里去取景。

涂琰是個愛好非常樸實的富二代,一點也不小清新,絲毫沒有時下有錢人追求“返璞歸真”的愛好。他喜歡并且只喜歡在方便快捷現(xiàn)代化的大都市里生活,對撈魚摘果挖野菜沒半毛錢興趣,從小到大去農(nóng)家樂的次數(shù)不超過三次;而且他十分追求享樂,從未有過嘗試徒步登山野營這種自虐式運動的想法。

以上,說明涂琰對他之后一個星期的鄉(xiāng)村生活毫無憧憬。

然而,并不是憧憬才會被打破,現(xiàn)實這個小妖精還有可能雪上加霜地讓你更加厭惡本來就不受期待的未來。

身嬌肉貴的涂二少,在他們開車進山的途中,華麗麗地暈車了。

涂琰第三次狂吐之后,奄奄一息地回到車里,整個人攤成了一只拆骨雞。他氣若游絲地對夏曄控訴道:“我不管,拍完以后讓我哥開飛機來接我。”

夏曄心疼地摸了摸涂琰的頭發(fā),沒忍心告訴他那個山溝里連個停機坪都沒有。

不過好消息是他們現(xiàn)在終于可以停車休息一會了,因為他們前頭有輛拉設(shè)備的車拋錨了,在這狹窄的山路上,一堵就是一長串,誰也別想過去。

當天等他們終于折騰到預(yù)訂的賓館時,已經(jīng)接近凌晨。頭一天的拍攝計劃是不可能進行了,而且言湛還不得不把第二天的開工時間推后了兩個小時。倒不是因為他偶爾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客觀情況不允許——就算道具后勤連夜加班,也不可能在預(yù)訂的拍攝時間完成準備工作。

這一路雞飛狗跳的出師不利,似乎已經(jīng)為此后一周的種種不順拉開了序幕。

涂琰一覺醒來是恢復(fù)了一些,但是臉色還是鬼似的蒼白?;瘖y師給他打了兩遍腮紅,才勉強打出一點好氣色?;瘖y師舉著刷子,戳了戳他的臉:“來,笑一個?!?/p>

涂琰一點也不想笑,但還是聽話地笑了一下。

然后就聽那殺千刀的死基佬痛心疾首地說道:“寶貝兒啊,待會演戲的時候你可千萬別笑,要不言湛那個死強迫癥得讓你ng八百次?!?/p>

涂琰:“……”

不過這一場也確實沒什么可笑的。盧翊澄的父親死得猝不及防,關(guān)岱被人陷害險些鋃鐺入獄,一夜之間忽然要撐起整個家族的盧翊澄手足無措,哪里笑得出來。幸好最后他撐了下來,雖然花了巨大的代價,但是好歹保下了關(guān)岱。暫時得以喘息的兩個孩子,像兩只失去了庇護的小獸,在外面不得不架起成年雄獸的沉重皮毛,只有躲回窩里時,可以相互舔毛聊以慰藉。

盧翊澄和關(guān)岱住進一所山莊,遣散了所有工作人員,過了三天與世隔絕的日子。

只有三天,然后他們就必須改頭換面,橫空出世。

關(guān)岱剛剛遭受了將近十天的非法□□,目前整個人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tài)都不太好。盧翊澄既然遣散了一切閑雜人等,就只好親自照顧他。可惜盧少爺?shù)目醋o經(jīng)驗著實有限,幸虧關(guān)岱不是特別虛弱,不然搞不好沒準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此時,盧翊澄趁著關(guān)岱睡覺的功夫,正在廚房里跟一鍋清湯面死磕。

盧翊澄手邊擺了若干碗失敗之作,不是咸了,就是酸了;不是沒熟,就是熟過了。而且他對他的失敗毫無心得,每一次挑戰(zhàn)都是嶄新的。

“雞蛋煮好;青菜備用;雞湯……”盧翊澄拿起一塊x湯寶,咕噥道:“雞湯get?!?/p>

盧翊澄單手抱著筆記本,上面赫然是“雞湯面的一百零八種做法”。

盧翊澄再次清點了一遍材料,確認無誤后開始嚴陣以待地?zé)趎鍋水。

“雞湯煮沸。”盧翊澄往沸水里扔進一塊x湯寶。

“放入面條,煮沸……面條呢?”然后是一陣手忙腳亂。

“沸騰后放入青菜,加鹽。唔,咸了,再加點水吧……”

嚴格按照網(wǎng)上的步驟,盧翊澄終于弄出了一鍋能下口的面。他滿意地搓搓手,自言自語道:“下面就剩最后一步了,加油?!?/p>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沒有剝皮的雞蛋整個扔進了鍋里。

鏡頭外的所有人笑得直要打跌,連言湛都中肯地說道:“涂琰這段演得不錯,是本色出演吧?”

聞歷努力板了板臉,準備入場。

盧翊澄懊惱地看著鍋里的雞蛋,揪了把頭發(fā):“完蛋,又不能吃了?!?/p>

他正垂頭喪氣地把煮沸掉的面倒進盆子里,就聽見廚房門口傳進來一陣輕笑。

盧翊澄回頭一看,只見關(guān)岱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倚著廚房的門框站著,也不知道看著自己犯了多久的蠢。他老臉一紅,說道:“就快好了,你先去飯廳坐一會?!?/p>

關(guān)岱卻沒有動,而是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不忙,讓我見識見識咱們家少爺?shù)氖炙??!?/p>

盧翊澄瞪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又開始一邊念叨一邊重復(fù)之前的步驟。青菜、面條、雞蛋——這回提前就剝好殼了、雞湯,卻被關(guān)岱笑著一把搶過x湯寶:“等等等等,你說什么?這是雞湯?”

盧翊澄理直氣壯地奪回x湯寶:“電視里都說了,這東西一塊沖開就是一碗雞湯!”

關(guān)岱目瞪口呆,繼而爆發(fā)出一陣大笑。等他笑夠了,不由分說拉著盧翊澄離開了廚房,口中還一邊奚落道:“我的天啊,這些天我竟然頑強地活了下來。”

然后他們在飯廳里站定,盧翊澄剛想發(fā)脾氣,關(guān)岱握在他小臂上的手卻順勢而下,準確地摩挲上了他的右手、昨天剛被燙出來的水泡。

關(guān)岱的聲音溫柔而低沉:“謝謝。這幾天謝謝你了。”

歡樂逗比風(fēng)一秒鐘變溫柔深沉,竟然還能銜接得無比自然,然而涂琰依舊表示這段真是沒眼看啊。

根據(jù)一般人民群眾所熟悉的套路,受傷的男主一般都會由女主照顧,然后在此期間兩人之間的感情突飛猛進一日千里*。然而這一部……

果然就是對狗男男吧。

這個鏡頭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言導(dǎo)對此表示非常滿意,除了“關(guān)岱最后看著盧翊澄的眼睛時不夠深情”。他想重來一次,但是被副導(dǎo)演和監(jiān)制老師同時否決了。于是全組的人開始搬設(shè)備挪布景,準備拍攝下一個鏡頭。

也是今天的最后一個鏡頭。

關(guān)岱用冰箱里那些青黃不接的食材東拼西湊地做了兩個菜,配上盧翊澄堅持的x湯寶湯面,總算正經(jīng)吃上了一頓飯。飯后,關(guān)岱和盧翊澄出去散步消食,走著走著就從半山腰爬上了后山山頂。

劇組取景的山頂幾乎是一整塊平坦的巨大巖石,按說非常容易讓人產(chǎn)生安全感??墒歉鶕?jù)他們那個變態(tài)導(dǎo)演的要求,涂琰和聞歷得坐在接近邊緣的地方。這就有些令人為難了,因為涂琰有點恐高。

然而他還有點恐言湛,所以略微難以抉擇。

聞歷私下安慰他道:“沒事的,咱們不坐在特別靠邊的位置,不可能掉下去。再說劇組都有保護措施的,你盡量不要想它就好了。如果實在害怕的話,你就抓著我的手?!?/p>

涂琰深吸了一口氣,試著去碰了碰聞歷的手,果然覺得好多了。

盧翊澄和關(guān)岱坐在山頂?shù)膸r石上,獵獵罡風(fēng)吹亂了他們的頭發(fā)。極目遠眺,天寬地廣,他們卻唯有躲在這與世隔絕的小小莊園里,才能得片刻安寧。

“明天就要回去了,翊澄。”

他們都知道,今夜十二點一過,就意味著他們這短暫的偷來的平靜生活,結(jié)束了。行將坍塌的山壓在他們的肩膀上,即使壓得他們連喘息的余地都沒有,他們也還是得扛著它,挺過兇險的風(fēng)浪。

“這個時候他們就該幕天席地地來一炮?!毖哉刻蛄颂蜃齑?,像是在可惜什么似的。

監(jiān)制老師面無表情:“然后你就等著投資商上天入地地追殺你吧。”

言湛無聲地笑了笑:“總有一天老子自己做投資商,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鏡頭里的兩個少年多么美好,他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他曾肆意揮霍掉的青春;和他在心里勾勒了許多年的夢想的樣子。

也許真的可以……

關(guān)岱微微偏過頭,低聲道:“我一直想問問你,為什么相信我?”

盧翊澄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不為什么,我爸一直讓我相信你而已。”

關(guān)岱溫和地看著他:“哦?如果我騙了盧叔叔,那你可怎么辦呢?”

盧翊澄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那你就一直騙下去吧,直到你我有一個先死了,也就圓滿了?!?/p>

關(guān)岱卻只聽到了盧翊澄無條件的信任。他心下動容,感動地說道:“翊澄,那你會后悔嗎?傾盡家財,最后救了一個騙子?!?/p>

盧翊澄不耐煩地擺擺手:“你今天怎么這么多話?什么后不后悔的,不就是錢么,以后總能賺到更多。你沒事,那就好了?!?/p>

“非常好!”言湛甚至興奮地站了起來:“表情動作都很到位,‘關(guān)岱’和‘盧翊澄’一直勾著手的小細節(jié)處理得也很不錯,就是可能攝像機沒有拍到?!?/p>

涂琰心想那明明是因為我恐高,根本不是什么“小細節(jié)”好嗎!再說了,一個非午夜檔正常向電視劇,男主和男二粘粘糊糊地勾個手指像什么樣子!

……導(dǎo)演的取向果然有點奇怪啊。

這個鏡頭是男主成長的重要鏡頭,之所以一直拖著沒有拍,一方面是因為導(dǎo)演強迫癥,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它確實非常重要,需要謹慎處理。在大部分拍攝都結(jié)束了的情況下,這個鏡頭的順利完成讓整個劇組的人都松了口氣。連言湛都開心地大發(fā)慈悲,在下午四點鐘就宣布當天的拍攝結(jié)束——盡管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有哪里可以玩的。

此時此刻,涂琰只想回房間好好睡上一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累了,所有人都沒有覺得意外,于是涂琰順利地回到房間,好好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卻怎么都睡不著。

他的思緒太亂了。

涂琰那顆連神經(jīng)線都橫平豎直的大腦,實在裝不下什么紛亂的思緒;在他以“你沒事,那就好了”結(jié)束了一整天的表演,也完成了“盧翊澄”這個人物的成長之后,他總有那么一會要覺得自己就是盧翊澄;自己好像也跟著這個人物一起長大成人了。

肩膀上那莫須有的擔(dān)子,無形卻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涂琰在看過那么多次心理醫(yī)生之后,對這種情況的處理略有心得,也能自己慢慢調(diào)整;然而更加讓他坐立難安的,是當時戲中的那個場景與現(xiàn)實的交疊。

就在不久前,他在聞歷的房間,也曾對他說:“你沒事就好?!?/p>

涂琰對聞歷說“你沒事就好”,是懵懵懂懂的;盧翊澄對關(guān)岱說“你沒事,那就好了”,是真心實意的。

兩個截然不同的場景,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遮光簾盡職盡責(zé)地擋住了所有的光線,黑暗中,他漸漸開始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

涂琰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他又回到了剛才拍戲的山頂上。那小山包成了高聳入云的偉岸山巔,風(fēng)仿佛靜止了,周遭的一切都被云彩包裹著。朦朦朧朧的,似乎有個人影背對著他,站在剛才盧翊澄和關(guān)岱坐過的地方。

涂琰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像個初次墜入愛河的小姑娘,心里明明那么渴望,卻近鄉(xiāng)情怯地不肯再往前一步。

如果他走了,那我就追上去。涂琰這樣想道。

可是那個人沒有走。他不但沒走,還慢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來。

蔣繹?

曾經(jīng)魂牽夢縈的名字好像裹了一團棉花糖,將他狂跳不止的心臟拉近了一片甜蜜粘膩的沼澤。那人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卻意外長了一張聞歷的臉。

涂琰驚訝極了;而更令他驚訝的是,他終于在他的夢境中說了第一句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卻是:“關(guān)岱?”

夢中人頂著聞歷那張溫柔寬和的臉,笑容是格格不入的妖嬈魅惑。他一步步走向涂琰,說道:“涂琰,你那么信任我,還肯傾盡家財救我,是因為你愛我吧?”

是因為你愛我吧?

你愛我吧?

愛我吧?

涂琰活生生地嚇醒了。

涂琰坐在床上急促地呼吸著,冒了一頭的冷汗。他生平做得第一個關(guān)于愛情的夢,竟然是個懸疑驚悚版的!

他這桃花運得是多么慘不忍睹?。?/p>

這個夢說明了什么?他潛意識里已經(jīng)不再喜歡蔣繹了,而他也沒有像他擔(dān)心的那樣喜歡上他的情敵,他愛的人,竟然是虛擬的關(guān)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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