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議論紛紛,前面那些花魁下場都不怎么好,急流勇退的嫁給了商賈為妾,大多數(shù)年老色衰之后淪落為尋常娼妓?!澳銈兛烧f錯了,命最不好的就是這蘇小??!”
周易話音一轉,勾引的所有人心癢,慢悠悠品了口茶:“那位國公爺也是個怕媳婦的,蘇小小進府沒多久,便不甚落井身亡了?!?/p>
“唉……”
“可惜可惜!”
“近十年最上等,無緣得見!”
“天妒紅顏!”
“我就說區(qū)區(qū)娼婦,哪有這等好命?”
無人譴責殺人的國公夫人,甚至鄙夷蘇小小活該如此,娼妓妄圖攀上國公府門楣,實屬自作孽不可活。
貪花好色的魏國公,反而因為怕老婆,引得眾人生出好感。
堂堂國公爺都怕老婆,我也怕老婆,那我不就等于國公爺?
世情如此,誰也無力改變。
正說著話,傳來一陣腳步聲,差役帶著七個囚服犯人進門。
礦山距離荒城十數(shù)里,又要查找驗證人身,來回少說四五個時辰,天色將暗之際,辦事的差役終于將人回來了。
魏家流放百余口,二十余年過去,只剩下七個茍延殘喘。
周易目光在犯人面上掃過,對著面容最老的男子問道:“可是魏大俠后人?”
“回稟恩公,小人魏鈞,為家父魏昌第三子?!?/p>
魏鈞在路上已經(jīng)聽差役講過,這位先生是當年魏家故舊,此番來荒城是來花銀子救命。
周易救走李鴻后,便換了在天牢的面貌,四十五歲稍稍有些蒼老。
刻意以此樣貌辦事,暴露出當年承了魏昌恩情,正好可以解釋內(nèi)功來歷。旁人知曉了此事,也不會有多大麻煩,反而會敬佩周易知恩圖報。
周易問道:“當年魏大俠于我有恩,今日便是回報,你且仔細想想,是回老家故地還是留在北疆?”
“恩公,我等在路上已經(jīng)商議過,便不回豫州了,留在北疆討生活?!?/p>
魏鈞回答道:“待過幾十年,再回去為祖先上香祭拜?!?/p>
魏昌案才過去二十余年,豫州故地有不少魏家仇人,即使改名換姓,一旦遭人認出舉報,朝廷也會遣人核驗。
“嗯?!?/p>
周易答應一聲,從袖口取出疊銀票:“還要勞煩孫管事,我看著荒城有不少空的宅院,能不能買一處讓魏家人住下?!?/p>
“先生說笑了,荒宅破院哪用買,隨便挑一處過戶即可?!?/p>
孫管事接過銀票,少說十五六張,喜笑顏開道:“若是魏家愿意留在城中,可以都安排進戶房當差,平日里就去看守糧倉,總歸缺不了吃喝?!?/p>
魏鈞見周易目光看過來,連忙答應道:“多謝恩公,多謝孫管事!”
魏家人對周易感激不盡,破家滅門之后,方才知曉交情真假。當年魏家在豫州名聲不小,飛虹劍客交游廣闊,結果一朝落難竟無一人施援手。
江湖上多是酒肉朋友,偶爾有那么一兩個豪杰,便成了話本故事廣為流傳,切不可認為都是如此。
“老孫,壯班正缺人,不如來咱這當值,礦山巡邏才逍遙?!?/p>
“兵房也缺人,值守城門油水多?!?/p>
“哪有我禮房輕松,每日都不用點卯,畢竟城里連個讀書人都沒有!”
“……”
三班六房的管事紛紛出聲,一是看周易來歷不凡,二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
周易拱拱手,笑著說道。
“多謝諸位,日后還請多照顧魏家人。待去了神京,春風樓花魁不好說,其他的隨意安排!”
頓時一片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