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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屏幕上的楊懷烈,薛震遠沉默了許久,最后才重重的嘆了口氣。
視頻通信系統(tǒng)的另外一端,楊懷烈也嘆了口氣。他太了解薛震遠了,知道薛震遠的立場已經(jīng)有所松動。
“元首,我知道您想還死難者一個公道,可是逝者已逝,這么做就算能讓他們在九泉下瞑目,又能怎么樣呢?”楊懷烈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我們的情報人員隨時有可能暴露。就算我們掌握著確鑿證據(jù),在美國國土上展開情報行動,還導致多人喪生,也會遭到指責。弗蘭克交代得很清楚,哪怕殺手被當場擊斃,我們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是美國當局所為。從整件事情來看,針對您的暗殺行動,很有可能是弗蘭克等一小撮人密謀的行為。”
“你認為是這樣?”
楊懷烈嘆了口氣,說道:“我并不這么認為,只是我們沒有證據(jù)。事情曝光后,我們需要的是證據(jù)!”
薛震遠再次沉默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此外,我們不得不考慮另外一個問題?!?/p>
“什么問題?”
“您在美國遇刺所產(chǎn)生的影響。”
薛震遠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唐旭宸不會讓刺客得手?!?/p>
“他會毫不遲疑的為您擋子彈,但是未必能及時找到刺客。我詢問過劉雪麗,唐旭宸也沒有絕對把握。時間太少了,會場又太大了,除了一百多位國家首腦,還有十倍于此的隨行人員。”楊懷烈長嘆一聲,又說道,“跟隨你進入會場的特勤人員不會超過十人,無法照顧到方方面面。”
“有多大把握?”
“很渺茫?!?/p>
“美國方面呢?”
“我們會聯(lián)系美國特勤局與聯(lián)邦調查局,讓他們加強會場的安保措施,但是不要抱太大的指望?!?/p>
“為什么?”
“我們不可能透露情報來源,美國特勤局與聯(lián)邦調查局會以‘情報不可靠’為由來搪塞與應付。如果我們透露情報來源,就等于承認在美國領土上展開情報行動,秘密抓捕美國前任情報官員?!?/p>
薛震遠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楊懷烈的意思。
兩年前,棱鏡門事件把美國情報機構搞得雞犬不寧,讓美國與多個盟國的關系受到嚴重影響,中央情報局與國家安全局被推到風口浪尖。如果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中國,后果將難以設想。
“元首?”
“老楊,你應該知道,我準備的這份演講稿,不僅僅是為死難者伸張正義?!?/p>
“我知道,可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p>
薛震遠長出口氣,說道:“那么,何時才是時候?”
“我們一定會讓罪魁禍首伏法,不過需要耐心,更不能拿國家利益做賭注。”楊懷烈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只要你在美國遭遇行刺,不管結果如何,必然會使影響我國與美國的關系。如果像弗蘭克說的那樣,所有證據(jù)都指向日本右翼極端組織,我們該怎么辦,向日本選戰(zhàn)?”
薛震遠再次沉默了,楊懷烈提出的這個問題極為關鍵。
公眾看到的不是真相,而是通過證據(jù)呈現(xiàn)出來的假象。在證據(jù)確鑿的情況下,中國當局該何去何從?
讓此事就此過去?
只要這么做了,別說中國民眾的反應,在國際社會上,薛震遠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強硬形象必定轟然倒塌。
以此對日本進行打擊報復?
日本當局必然會矢口否認,而且此事確實與日本沒有關系。美國當局也會站出來,宣稱針對薛震遠的暗殺行動是民間組織所為,不是國家行為,日本當局最多只有協(xié)助中國進行調查的義務。因為事情發(fā)生在美國,所以美國擁有優(yōu)先司法權,中國當局甚至無權在美國國內(nèi)進行調查。
至于向日本宣戰(zhàn),更加說不通。
只要日本當局矢口否認,美國當局又拿出了是民間組織所為的證據(jù),中國就沒有理由向日本宣戰(zhàn)。
此外,戰(zhàn)爭本身就是下下之選。
沉默了片刻,薛震遠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么說,除了忍氣吞聲,我們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元首,這不叫忍氣吞聲?!?/p>
“你認為弗蘭克是罪魁禍首?”
“至少從本次事件來講,弗蘭克是罪魁禍首,而且他也是去年那起恐怖襲擊的幕后主使之一?!?/p>
“你認為會這么簡單?”
“元首,我向您保證,我們會查明真相。只是,我們需要時間,更需要您的支持?!?/p>
薛震遠揉了揉額頭,說道:“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p>
“明白?!?/p>
“就這樣吧,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p>
“好的,我現(xiàn)在就安排調查工作。”
“你得首先查清楚一件事。”
“什么?”
“那個叫弗蘭克的家伙怎么知道我要做的事情?”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