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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 > 奉旨二嫁之庶女棄妃 > 第42章

第42章

兄妹二人……不只是他們,所有人都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渾身一僵,所有的動作立刻停止,頭頂更是烏云蔽日:完了……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蘇天寧咬了咬牙,帶著滿臉悲壯回過了頭,笑得比哭還難看:“凌云,你來得好快?!?/p>

身后只有楚凌云一人,一身慣常的黑衣掩不住與生俱來的高貴凌厲,霸氣從容,只是俊美無雙的臉上滿是沙塵,璀璨如星的眼眸也因為長途跋涉透出明顯的疲憊。

然而看到長身玉立的他,所有人都不由驚喜萬分:王爺?shù)耐裙缓昧耍《嗵澚送蹂?!可是王妃…?/p>

“凌云哥哥!你的腿真的沒事了?”蘇天蔻刷的竄了過來,拉著他的手又蹦又跳,“太好了!你終于恢復(fù)健康了!我好高興……”

楚凌云看她一眼,笑笑:“嗯,我好了。不過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在挖什么寶貝?不是說血寒玉已經(jīng)找到了嗎?”

說著,他順勢抽出了自己的手。蘇天蔻眼中的驚喜登時一黯,面上卻無異常,并不自覺地轉(zhuǎn)頭看向了蘇天寧。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楚凌云的笑容里已經(jīng)多了一絲冷銳:“天寧?”

什么寶貝?自然是你的王妃??!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寶貝”!

蘇天寧牙一咬,心一橫,終于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王妃……嗯……”

刷的人影一閃,咽喉上已經(jīng)多了一只冰涼的手,令他瞬間窒息得說不出話!楚凌云已逼到他面前,冷厲的眼眸簡直要將他凌遲成碎片:“再說一次?”

“大哥!”看到他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蘇天蔻嚇得魂飛天外,撲過來大聲尖叫,“凌云哥哥!快放開大哥!那不是我們的錯!是王妃……??!”

楚凌云頭也不回,只是大手一揮,一股大力瞬間涌了過去,令她通的一聲摔倒在地:“再說一次,你們在挖什么?”

蘇天寧也不掙扎,艱難地說道:“我……對不起你……王妃……陷入了流沙……坑,至今下落……不明……”

楚凌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瞬間一緊,整個身體更是劇烈地顫了一下,一股殷紅的血絲便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襯著他蒼白如玉的臉,越發(fā)觸目驚心!不等蘇天寧驚叫出聲,他已雙眼一閉往旁倒去!

“凌云……咳咳咳咳!”

大量的空氣瞬間涌入肺中,蘇天寧劇烈地咳嗽起來??伤櫜簧献约旱耐纯?,一把將他摟在懷中,才發(fā)覺觸手處一片冰涼,立刻臉色一變:“他體內(nèi)的寒毒發(fā)作了!快進(jìn)入皇陵,用血寒玉為他解毒!”

一聲令下,狼燕早已啟動機(jī)關(guān)打開皇陵,護(hù)著楚凌云退了進(jìn)去。蘇天蔻爬起身,眼中居然閃過一絲隱隱的怨恨。

進(jìn)了皇陵,封閉墓門,蘇天寧立刻將楚凌云安置在干燥安靜的地方,并小心地取出血寒玉,解開他的衣衫放了進(jìn)去。秦錚說過,只需將血寒玉貼身佩戴,它便可以慢慢將楚凌云體內(nèi)的寒毒吸走,前后大約需要個把月的時間,劇毒便會全部清理干凈!

很快,楚凌云的周身便泛起了一層純白的霧氣,仿佛情人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他。而這血寒玉的功效更是顯而易見的,因為此次劇毒發(fā)作的時間比起以往縮短了整整三分之一!

慢慢翻身坐起,楚凌云將血寒玉握在了手中,眼中已經(jīng)滿是血絲:“怎么回事,說。要一字不漏。”

蘇天寧嘆了口氣,把事情經(jīng)過詳細(xì)敘述一遍,任何細(xì)枝末節(jié)都不曾放過。楚凌云只是靜靜地聽著,除了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血寒玉,幾乎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凌云哥哥,這件事其實不是大哥的錯?!碧K天寧已經(jīng)說完了很久,楚凌云卻依然保持著冰冷的沉默,蘇天蔻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你也聽到了,我們當(dāng)時都想替王妃假裝陷入流沙坑,可她不肯答應(yīng)……”

“天蔻!”蘇天寧眉頭一皺阻止了她,“不必多說,是我的失誤,我不能推脫?!?/p>

楚凌云依然沉默,握著血寒玉的手卻慢慢開始用力,直到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了青筋。蘇天寧苦笑:“要不要我以死謝罪?”

楚凌云還是沒有反應(yīng),只是緊緊抿住了雙唇。然而片刻之后,他卻突然身軀一顫,“噗”的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原本蒼白的唇瞬間染得通紅,說不出的魅惑、妖艷!

“凌云?”蘇天寧嚇了一跳,“你……”

“我沒事?!背柙瓶偹汩_口,聲音卻已沙啞得不成樣子。慢慢擦去唇邊的血,他的眼中閃爍著冷厲的光芒,“所有人之中,就是琉璃沒有內(nèi)力,為何偏偏是她陷入流沙坑?天寧,你太讓我失望了!”

蘇天寧愧疚得抬不起頭:“你說過,所有隱衛(wèi)必須唯王妃的命是從,王妃以這個壓我們,我們……”

“但我曾許給你一份特權(quán)。”楚凌云冷冷地看著他,唇角又有鮮血溢出,“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

蘇天寧一怔,繼而刷的抬頭,瞬間冷汗涔涔:臨行之前楚凌云的確悄悄跟他說過,端木琉璃雖然功夫不高,膽子卻不小。這一路上她若逞強(qiáng)冒險,他便可以抗命不遵,強(qiáng)行阻止!

“原來你真的忘了?!背柙菩πΓθ輩s說不出的冷漠。扔下幾個字,他毫不猶豫地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蘇天寧立刻跟上,幾乎哭了出來,“我們正在尋找王妃,你還是先休息一下……”

走到門前,楚凌云淡淡地開口:“開門?!?/p>

蘇天寧張了張口,看著他線條冷硬的側(cè)臉,終于什么也沒說,上前啟動了機(jī)關(guān)。楚凌云唇線一凝,邁步而出,跟著飛身躍上了高處,俯視著那個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挖掘而呈現(xiàn)出來的巨大沙坑,沉默不語。

仰望著那個孤傲的背影,蘇天寧越發(fā)愧疚:怎么就忘了那份特權(quán)呢?王妃,是我害了你……

“啊!啊?。⊙?!快看!是血寒玉!”

三國部隊正在有條不紊地撤退,西門紫龍不經(jīng)意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突然發(fā)現(xiàn)那邊的高處有一團(tuán)純白的霧氣,正是血寒玉特有的標(biāo)志!

其余幾人聞聲回頭,北宮律川同樣興奮地大叫:“果然是血寒玉!居然真的被他們挖出來了!快!快去搶過來!”

刷,鬼面人已攔在三人面前,冷淡的語氣中含著隱隱的恨意:“看清楚,白霧中間的人是誰。”

三人都是一呆,這才仔細(xì)看了看那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緊跟著齊齊臉色一變:“瑯王?”

其實完全看不清那張臉,但瑯王與天狼一樣,是不需要任何標(biāo)志的,單是那無與倫比的氣勢,就不是任何人能夠模仿!

鬼面人淡淡地冷笑一聲:“血寒玉已經(jīng)落入瑯王手中,什么都不必說了,走。”

不知是不是感應(yīng)到了他們的存在,楚凌云突然轉(zhuǎn)頭往這邊看了一眼。一雙碧森森的眼眸陡然浮現(xiàn)在眼前,三人不由渾身一顫,只覺一股寒氣剎那間自腳底直竄而上,又刷的化作冷汗順著后脊梁骨流了下去,好不難受!

自這一刻起,狼王已涅盤重生,他已重新成為華光四射的斬天劍!從此之后在這世間,還有什么能夠遮擋其鋒芒?

“算他幸運(yùn)?!蔽鏖T紫龍突然悻悻然地開口,“這下子又得另想辦法對付他了?!?/p>

“有什么了不起?”北宮律川陰沉沉地冷笑一聲,“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未見得就三頭六臂了!咱們能設(shè)計他第一次,就能設(shè)計他第二次!”

鬼面人與南宮劍鴻都不曾開口,伴隨著一片沉默,三國部隊越去越遠(yuǎn),眾人眼前卻總是飄蕩著那層純白的霧氣,令他們有些茫然無措。

看著他們漸漸走遠(yuǎn),楚凌云收回目光,重新盯著面前的沙坑面無表情。然而片刻之后,他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立刻一展身形落到蘇天寧面前:“叫天蔻過來,帶著鋼絲和盒子。”

見他居然還愿意主動跟自己說話,蘇天寧驚喜不已,忙不迭地點頭答應(yīng):“是!是是!天蔻!過來!天蔻……”

不多時,蘇天蔻已經(jīng)按照吩咐出現(xiàn)在他面前,面上有一絲明顯的疑惑:“凌云哥哥,什么事?”

楚凌云面容沉靜:“你將盒子拉出來時是什么樣子,恢復(fù)給我看。”

蘇天蔻愣了一下,接著點頭:“是?!?/p>

將鋼絲的一頭纏在盒子上,并打了個結(jié)遞過去:“喏,當(dāng)時就是這個樣子的。這鋼絲因為極細(xì),所以十分柔軟,可以隨意打結(jié)?!?/p>

楚凌云看一眼蘇天寧:“天寧?”

“是,就是這個樣子?!碧K天寧立刻點頭,“我們看到盒子時,鋼絲還未解下來?!?/p>

楚凌云接過盒子仔細(xì)地看了一眼,眼中的光芒陡然一寒:“是誰,背叛了我?”

蘇天寧一呆:“什么?”

楚凌云微微冷笑,目光已緩緩自隨行的眾人臉上滑了過去:“在瑯王府中時,我曾數(shù)次看過琉璃捆綁東西,尤其是為了給我治腿,她更是經(jīng)常將繃帶打結(jié),而這種打結(jié)手法,不是她習(xí)慣使用的?!?/p>

眾人只覺仿佛要被他的目光凍成冰塊,甚至連思維都出現(xiàn)了短暫的停頓,暫時顧不上思考這句話的含義。而蘇天寧卻已經(jīng)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頓時驚喜萬分地大叫起來:“你是說不是王妃把盒子綁在鋼絲上的?也就是說王妃并非陷入了流沙坑,而是被人帶走了?”

楚凌云冷笑:“所以,是誰背叛了我?”

刷拉拉一陣輕響,所有人齊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屬下不敢!誓死追隨王爺,永不背棄!”

楚凌云負(fù)手而立,沙漠的風(fēng)吹動著他黑色的衣袍,獵獵作響:“若只是背叛我,就當(dāng)我曾對不起你。但你敢傷害琉璃,別怪我辣手無情。自己出來,我可以留你全尸?!?/p>

沒有人做聲,所有人都垂首跪著,無聲地證明著自己的清白。蘇天寧上前一步,小心地開口:“凌云,他們不會背叛你,此事一定另有蹊蹺……”

楚凌云回頭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幾個字:“除了他們,還有誰知道琉璃的計劃?”

蘇天寧略一沉吟,眼睛突然一亮:“??!難道是他?”

楚凌云冷聲一笑,眸中殺氣凜冽。

如果端木琉璃若真是因為遭遇意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生還而只能想辦法將盒子送出來,便說明當(dāng)時的情況已經(jīng)萬分緊急。在這樣的時刻,她只會本能地使用最習(xí)慣的手法打結(jié),難道還會優(yōu)哉游哉地嘗試新花樣?

換句話說,應(yīng)該是有人早已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所以趁著端木琉璃陷入流沙坑時偷偷將她帶走,并且將盒子拴在鋼絲上送了回來!

只是這個人會是誰?

西朗國與南幽國的交界處是一片連綿不斷的山脈,名為“阿索落斯山”,其主峰“瑤池峰”高達(dá)五千七百米,尖尖的峰頂聳入云端,一眼望不到頭。

瑤池峰山頂積雪終年不化,蔚為奇景。自半山腰往上,處處都是懸崖峭壁,莫說人跡罕至,連野獸都很少出沒。也正因為如此,此處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保留得極好,不曾遭到任何破壞。

朝陽初升,山間鳥聲啁啾。

當(dāng)端木琉璃終于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思維有很長時間的混亂,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就在此時,只聽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本能地回頭看去,一張溫和的笑臉映入眼簾:“你醒了?”

這個人,居然是早該離開的藍(lán)月白。

皺了皺眉,端木琉璃想要翻身坐起,卻突然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氣,仿佛全身的骨頭都已被人抽走,好不難受。

藍(lán)月白微微一笑:“我?guī)湍??!?/p>

上前幾步小心地扶著她坐起,又將枕頭豎起讓她靠得舒服些:“這樣可以嗎?”

端木琉璃斜倚在床頭,游目四顧才發(fā)現(xiàn)他們所處的地方雖然不過二十平方左右,其內(nèi)的布置卻極盡奢華,無論桌椅櫥柜都金光閃爍,甚至連她身下的床單、身上的錦被都是極品綢緞做成,簡直不亞于帝王的寢宮!

皺了皺眉,她疑惑地反問:“這是哪里?”

藍(lán)月白卻不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如玉般精致的容顏,漸漸有些癡了。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端木琉璃目光一凝:“你恢復(fù)了我本來的樣子?”

“嗯?!彼{(lán)月白輕聲答應(yīng),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微光,“放心,我只是替你去了易容之物,其他絕沒有絲毫冒犯。”

渾身無力的感覺實在太糟,不過說了幾句話,端木琉璃便有些氣喘,眉頭不由又是一皺:“我怎么了?為何……一點力氣都沒有?”

藍(lán)月白依然不回答,慢慢在床前坐了下來,微微地笑著:“你覺得這個地方怎么樣?若是能與自己所愛之人在這里居住,是不是會很幸福、很快樂?”

端木琉璃心中一凜,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按照計劃,她陷入坑中之后便會立刻按照事先的約定拽動隱形鋼絲,蘇天蔻便會將她從沙土之中拉出來。然而當(dāng)時她拽完之后,蘇天蔻卻沒有任何動靜,仿佛早已不在了一樣!

那個地方是她精心挑選過的,嚴(yán)格來說并不是真正的流沙坑,只是沙子異乎尋常的松軟,一腳踩中便很容易陷入其中而已。再加上她故意用力掙扎,也在無形中加快了下陷的速度。

可是蘇天蔻為何還沒有反應(yīng)?莫非那些人也是熟知沙漠的大行家,早已瞧出了破綻?

雖然周圍的沙子十分松軟,呼吸卻也開始變得困難起來。無奈之下,她只得抓緊鋼絲,咬著牙一點一點艱難地挪動著,試圖靠自己的力量鉆出沙層。然而就在此時,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為藍(lán)月白奇怪的反應(yīng),她陡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由失聲驚呼:“難道是你……”

“嗯,是我?!彼{(lán)月白居然痛痛快快地點了點頭,“是我鉆到你身邊封了你的穴道,然后把你帶到了這里。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分毫,絕對不會?!?/p>

因為前世經(jīng)受過嚴(yán)酷的訓(xùn)練,已經(jīng)很少有什么事能令端木琉璃感到驚訝,而這,無疑就是其中之一。若非渾身無力,只怕她早已跳起來了!

滿臉愕然地看著藍(lán)月白,她萬分不解:“為什么?難道是為了血寒玉?”

“我對天發(fā)誓,絕對不是?!彼{(lán)月白微微嘆了口氣,舉起手做發(fā)誓狀,“我已將血寒玉綁在鋼絲上,估計此時蘇姑娘已經(jīng)拿到,并且很快就會送到瑯王手中?!?/p>

端木琉璃心下稍安,更多的依然是不解:“既如此,你將我抓到此處還有什么意義?”

藍(lán)月白癡癡地看著她,仿佛看著自己此生最愛的戀人,連口中說出的話也變得更像是夢囈:“我不是抓你,只是想安安靜靜地陪你留在這里,過一過神仙眷侶的日子……”

端木琉璃眸中寒光一閃:“你瘋了?我已是瑯王的王妃,與你怎能成為神仙眷侶?如此說來,我之所以渾身無力,也是你動了手腳?”

一個“瘋”字令藍(lán)月白的眼神瞬間一變:“是我。而且你說得對,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早就為你而瘋了,你知道嗎?”

看到他眼中陡然射出了狂熱的光芒,端木琉璃心中瞬間警鈴大作:“藍(lán)閣主!你冷靜一些,我并無惡意!”

藍(lán)月白急促地喘息了幾口,卻好在并沒有任何冒犯之舉。片刻后,他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你放心,我只是給你下了一種藥,雖然可以令你渾身無力,卻不會造成任何傷害?!?/p>

端木琉璃迅速恢復(fù)冷靜:“你的目的呢?除了血寒玉,我瞧不出還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費盡心機(jī)。”

藍(lán)月白沉默片刻,重新睜開眼睛癡癡地看著她:“我是為了什么,你不知道嗎?雖然知道你已是瑯王妃,每次面對你的時候我依然無法自制,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端木琉璃點頭:“但我以為你知道該怎么做?!?/p>

“我知道,我只是做不到?!彼{(lán)月白抿唇,片刻后輕聲一嘆,“你一定奇怪,世間女子千千萬萬,王妃雖容顏傾城,卻也并非天下僅有,我為何對你如此不能自制?”

端木琉璃沉住氣,盡力讓他的情緒保持平穩(wěn):“確實有些奇怪,世人皆知藍(lán)閣主從不近女色,甚至一度傳言你有斷袖之好?!?/p>

“哪里來的斷袖之好?”藍(lán)月白忍不住苦笑,“只不過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罷了!”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白絹輕輕展開,正是之前在陶然居他曾經(jīng)打開過的畫像。端木琉璃定睛一看,頓時驚訝萬分:“我?這是你畫的?”

“不是王妃,只是湊巧與王妃相像?!彼{(lán)月白癡癡地看著畫中的女子,聲音中透出一種淡淡的磁性,令人心動,“這幅畫像是我畫的不假,但畫中人并非王妃。大約五年前,我?guī)ьI(lǐng)天上閣挖掘了一座三千年前的皇陵,至于是哪座皇陵,原諒我不便相告。”

“我明白。”端木琉璃點頭,“你是說畫中人來自那座皇陵?”

“是?!彼{(lán)月白輕輕點頭,“當(dāng)時我們一路進(jìn)入盛放棺槨的主墓室,我第一眼便看到四周的石壁上畫滿了這個女子的畫像,她身穿白衣,正在翩翩起舞,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具有勾魂奪魄的力量,令我心神迷亂,不可自拔,甚至連那琳瑯滿目的金銀珠寶都已引不起我絲毫的興趣!”

端木琉璃微微有些吃驚:“怎會如此?莫非是墓室中有古怪?”

“沒有?!彼{(lán)月白毫不猶豫地?fù)u頭,“因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很正常。他們雖然也驚嘆于那女子的美麗,卻只是議論幾句而已,唯有我仿佛走火入魔,遲遲不愿離開!回到天上閣之后,我立刻將那女子畫出來帶在身上,再也不曾放下過?!?/p>

端木琉璃吃驚更甚:“什么?你……你居然……”

“是,我愛上了一幅畫像?!彼{(lán)月白的笑容也越發(fā)苦澀,“我也知道那女子已是三千年前的人,如今已不知轉(zhuǎn)世投胎了多少回,卻偏偏控制不住自己,整日為一幅畫像沉淪,從此看任何女子都與男子沒有什么兩樣!王妃,如今你可知道當(dāng)日七夕盛會上我第一眼看到你時,為何會那么失禮了吧?”

好荒謬的故事!

睿智如藍(lán)月白,居然會愛上一幅畫像?若非親耳聽到,端木琉璃絕對不會相信居然會有這樣的事!

一幅畫像都能令他這般瘋狂,當(dāng)日驟然看到畫中人居然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眼前,他內(nèi)心的狂喜可想而知!難怪會連瑯王在場都顧不得,只顧盯著端木琉璃猛瞧,還險些賠上一雙眼睛!

端木琉璃已說不出話來,卻不經(jīng)意間看到畫像中的女子唇邊有一粒小小的黑痣,她卻沒有,這幾乎已是兩人之間唯一的區(qū)別!

苦笑一聲,藍(lán)月白放下白絹起身,雙手陡然一分,一股內(nèi)力疾射而至,石壁上垂著的紗帳瞬間退到了兩旁。端木琉璃吃驚地發(fā)現(xiàn)石壁上雕刻著一個巨大的白衣女子,幾乎占滿了整面墻壁,如他所說的那般正在翩翩起舞,容貌依然與她極為相似!

皺了皺眉,她目光微閃:“這是……”

“是我刻的?!彼{(lán)月白微笑,重新坐回到床前,“因為不可自拔,我特意尋了這個山洞,花了近一年的時間將她的畫像刻好,又將山洞布置成如今的樣子。”

端木琉璃依然不解:“有什么意義?那個時候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這一切自然并非為我而做。”

“我不知道有什么意義。”藍(lán)月白笑容苦澀,“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秘密進(jìn)行的,在你之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布置妥當(dāng)之后,每隔一段時間我便會悄悄來到此處住上十天半月,便覺得是與自己最心愛的人在一起,以慰相思之苦。起先隔三兩個月來一次即可,后來間隔的時間便越來越短,幾乎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旁人看我似乎沒有任何異常,但唯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若是像他這樣,不崩潰才比較奇怪吧?難怪之前端木琉璃雖然看得出藍(lán)月白是個正人君子,卻又總覺得他有些異于常人之處,想不到居然“異”得這么離譜!

“王妃這是什么眼神?”藍(lán)月白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端木琉璃抿唇,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不過縱然如此,你把我?guī)У酱颂幱帜茉鯓??總不成,你想讓我取代畫像中的女子??/p>

藍(lán)月白臉上的痛苦漸漸隱沒,連原本溫潤的眼眸也漸漸變得幽深:“如果我說是呢?”

端木琉璃緊盯著他的眼眸,慢慢搖了搖頭:“我相信你不會愿意與凌云為敵。”

“這一點我承認(rèn)?!彼{(lán)月白唇角一挑,勾出一抹含義不明的笑意,“只不過他不會知道你在我這里,只會以為你已陷入流沙坑,尸骨無存。”

端木琉璃的大腦急速運(yùn)轉(zhuǎn),緊急思謀著應(yīng)對之策,面上卻一片淡然:“你認(rèn)為真的可以瞞過他?或者說,你以為你做的一切果真天衣無縫?”

“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想不出什么破綻?!彼{(lán)月白微笑,顯得十分自信,“而且方才我已說過,這里沒有人知道?!?/p>

端木琉璃盯著他俊朗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如果你此刻放我走,我會對凌云隱瞞所有的一切,告訴他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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