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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大結(jié)局

韓拓心道,那是我的女人,當(dāng)然不吃你那套,只有我才哄得好。

然而,得意完了,想起顧嬋根本看不見現(xiàn)在的自己,又難免郁悶。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事情的奇怪之處,不光是沒人看的見自己,還有他的一切都是隨著顧嬋轉(zhuǎn)的,就好像旁觀著一場以顧嬋為主角的大戲,只能看,卻不能涉入其中,與她接觸。

時光流轉(zhuǎn)得很快,韓拓看著顧嬋漸漸長大,元和帝下旨將她賜婚給韓啟,他恨得牙齒都快要斷了,但毫無辦法去阻止改變。

不多久,顧嬋生了怪病,久治不愈,韓啟登基,納了妃嬪,后位倒是一直懸空。

韓拓一直跟著她,聽過晉王楚王的悲劇,聽過薛氏的不敬之言,最后還聽到碧苓碧落與顧嬋議論起靖王以勤王之名起事。

就像觸碰到機(jī)括的開關(guān)似的,這樣一句話,便將他遠(yuǎn)遠(yuǎn)送走,回到了他自己的身體里。

然而,韓拓并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去控制那具身體,他只能藏在他的身體里,用他的視角去看一切,卻并不能感受到他所思所想。

于是,他眼睜睜地看著顧楓率領(lǐng)的京營被幽州衛(wèi)大敗,看著城墻上掛出白旗,看著顧楓打開城門走出來,臉上沉重而哀痛,與他所熟知的跳脫飛揚(yáng)全不相同。

那個他不能控制的靖王說出了惜才招攬之語。

顧楓摘下紅纓盔,跪倒在白蹄烏前,一身重甲在青石板地上擊出清脆的聲響。

“潼林有事相求殿下?!?/p>

“準(zhǔn)。”

“百姓無辜,望殿下進(jìn)城后能維持好秩序,切莫傷及無辜,殿下此去已再無人能阻,大業(yè)即日可成,武可得天下,仁方能得人心,殿下雄才大略,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不需潼林多說?!?/p>

“另一事呢?”

“我的姐姐,雖然早被定為未來皇后之選,但因纏綿病榻多年,并未成婚,而如今眼看她命不久矣,還望殿下能網(wǎng)開一面,留她性命,讓她平安度過余下的日子?!?/p>

那個靖王聞言笑道:“你怎知我一定會答應(yīng)?”

“我不知?!鳖櫁髡諏嵈?,“殿下賞識,潼林不盡感激,潼林亦向來欽佩殿下才干,然而潼林自幼所受教導(dǎo),一人一生只忠于一君,潼林今生不能報答殿下,只能以自己一命,換姐姐平安?!?/p>

他抽出寶劍,刺進(jìn)自己胸膛。

阻止已然不及,于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楓命斷。

來不及唏噓感嘆,便進(jìn)了城。

奉天殿上,韓拓再次看到顧嬋,他第一次感受到另一個自己心中的震撼,雖然強(qiáng)自鎮(zhèn)壓著,面上不露聲色,甚至故意做出冰冷的態(tài)度,行為卻出賣了他——不顧旁人看法,強(qiáng)行立顧嬋為后。

另一個韓拓盡力去對她好,可是她并不快樂,身體每況愈下,終于香消玉殞。

御醫(yī)內(nèi)侍跪了一地,韓拓抱著顧嬋仍帶余溫的身體不肯放。

這時他好像與另一個自己真正合為一體,真真切切地觸到了他的思想。

他在后悔,為什么不早點找回她?

即便并未把童年的許諾當(dāng)真,她卻是他年少時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記憶之一。

若是早點碰到她,是不是就能保護(hù)好她?防止她被人下毒?防止她這般早早死去?

一連串的悔恨與悲痛將韓拓拋出那具身體。

待他從暈眩中清醒過來,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少年時,正在從京師往幽州就藩的馬車上,而懷中,正抱著睡得香甜的,才五歲的顧嬋。

第一道晨曦穿透云層照進(jìn)室內(nèi)時,顧嬋醒了過來,她做了又長又復(fù)雜的夢,以至于有些搞不清自己如今活在哪一世,又身在何處。

顧嬋抬起頭,看到韓拓的臉龐,這才安下心來,只要有他在,自己在哪里都不怕。

她一動,韓拓便醒了,睜開眼與她對視。

兩人都有一番心事。

“皇上,我先做了一個噩夢,后來又做了一個美夢?!?/p>

顧嬋先開了口。

“講給我聽聽?!?/p>

韓拓動了動,讓顧嬋在他懷中窩得更舒服些。

“噩夢就像以前給皇上講過的那個一樣,娘中毒了,沒能救活,我自己也死了?!彼莶莸膸н^那一節(jié),“然后,我就回到小時候,才五歲大,皇上救了我,卻沒把我送回給家人?!?/p>

“哦?那我把你怎么辦了?”韓拓心中其實已有了答案,但兩人同做一夢,著實有些匪夷所思,便才求證一次。

“皇上把我?guī)ビ闹萃醺?,就……那么養(yǎng)在王府里了,還把我寵得無法無天,到爹爹去幽州任職時,才假裝巧合讓我認(rèn)回家人,唔,皇上讓我回家小住,還把王府里的廚子送給我家,也就沒有鄭氏母女的事情……”

顧嬋一件事接著一件事往下講,“再后來,皇上就好像現(xiàn)實里一樣,逼著我嫁給你?!?/p>

“是么?我怎么覺得是你非我不嫁呢?”韓拓接口道。

顧嬋紅了紅臉,她是說了反話,夢里的自己沒有前世今生的記憶,從五歲被他養(yǎng)到十二歲,對著一個外表無比雋美的男子,難免生出小女兒心思。

而這個壞心眼的韓拓,還對她多方引誘,他做的那些事,比今生還要過分,光是想著都讓她臉紅,怎么可能說得出口……

唔,反正那是她的夢,他又不會知道,隨便她怎么說都成,于是,她堅持道:“就是皇上逼著我嫁的。”

韓拓心中好笑,卻并不與她強(qiáng)辯,只問道:“那嫁了之后呢,你過得好么?可還開心?”

“嗯?!鳖檵壬敌χc了點頭,“就像現(xiàn)在一樣好?!?/p>

她小臉在韓拓胸前蹭了蹭,不意外收獲到大腿處火熱滾燙的“武器”一枚……

回程的路上,韓拓還在追問顧嬋夢里的情景。

他自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他每問一次,顧嬋便臉紅一次,看得他心癢難耐,若不是礙著與孩子們同車,肯定是要抱她過來親熱。

終于,顧嬋被問得惱火起來,故意擰開臉,坐得離韓拓遠(yuǎn)遠(yuǎn)的。

韓拓也并不去哄她,只抱起了正在狐裘墊上爬來爬去的寶寶,又是親又是逗,不多會兒,顧嬋果然撅著嘴轉(zhuǎn)回頭來,眼帶控訴地瞪著他,那意思分明是:你又只管女兒不管我了?

目的達(dá)到了,韓拓便將寶寶放回狐裘上,兩臂張開沖顧嬋一伸,“來呀。”

顧嬋便乖乖坐回韓拓懷中去了。

寶寶當(dāng)然不可能懂得爹娘間復(fù)雜的成.人游戲,但她看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爹爹把自己放下,改抱了娘親。

那可不行,她是全部人都要疼的寶珠公主。

寶寶立刻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爹娘走過去,忽然馬車一顛,她腳下本就不穩(wěn),順勢便往前撲倒,正抱住爹爹的大腿。

韓拓伸手一撈,寶寶便坐到了他另一條腿上。

寅兒呢?

原本正自己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見了此情此景,也學(xué)著妹妹牢牢抱住爹爹的大腿……

顧嬋看著這幅全家福,由衷地笑了出來。

韓拓適才問過她一個問題:覺得夢里好,還是現(xiàn)在好?

顧嬋那時賭氣不肯答,這時湊在韓拓耳邊,輕聲道:“皇上,只要有你和孩子們在,不管是夢里還是現(xiàn)在,對我來說都是一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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