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反社會人群,官方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們提出的條件的——這也是國際上的慣例,當一個人已經要以傷害別人為手段達成更加危害社會的目的的時候,作為暴力機構真正要做的就是把他消滅于萌芽。
“那是三百人?!甭非螄@了一口氣,作為在場軍銜最高的人,她可以跟羅老爺子一起參加這場網絡會議。
軍方提出的觀點是盡量以空軍力量跟隨,迫使他們改變航線尋找機會,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對飛機動手。
“這樣的想法變數太大了,他們是一群亡命徒?!绷_老爺子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我們可以改變飛機的定位接收系統(tǒng),讓對方以為自己走對了路,其實是把他們騙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备呖萍贾悄覉F提出了這樣的建議,“當然,我們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p>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他們飛機里的燃油足夠他們再飛十個小時,如果他們不只有一套衛(wèi)星定位設備呢?如果他他們有別的方式確認方位呢?這樣還是太冒險了。”
羅老爺子依然不同意。
坐在他身后的現任特監(jiān)局局長沉默不語,在剛剛他已經表態(tài),萬不得已的時候支持把飛機打下來。
三百人的生命……無論今天誰做出了決定,這三百條生命就會永遠壓在他們的人生上,帶著沉甸甸的份量,讓他們永世不得解脫。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膘o靜聽著他們討論的路俏輕聲說道,“不過我要先試一下?!?/p>
“試一下什么?”
羅老爺子看向路俏,難道她就是他們這次事件的救命稻草了么?!
路俏沒有說話,她拿了一套衣服一把刀,走進了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她的肩膀上還背著那個巨大的木箱子。
箱子里裝著她銀色的翅膀。
她要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把翅膀融合,再試試看,融合之后她的小白還能否為她驅使。
翅膀。
路俏脫下了上身的衣物,她剛剛拿進來的是一套作戰(zhàn)服,她在作戰(zhàn)服的背面開了兩條長長的口子,就把它穿在了身上。
如果翅膀融合成功了,在現在沒有貼片束甲的情況下她是沒辦法穿上衣服的,只能先背著這兩條口子,再去嘗試翅膀能不能與身體融合。
路俏的脊背上仿佛有紅色的線條閃爍。
很快,那些原本在她手臂纏繞著的控魂絲已經找到了她原本與翅膀連接的部位——那里曾經有猙獰的傷口,百年間,那些傷口都已經不見了。
可是疼痛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讓人想要尖叫。
路俏一臉木然,從她的皮肉間蜿蜒出的紅絲已經纏繞在了骨翅上,一點點地靠近,一點點……一點點……
“翅膀?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飛天大元帥了?!蹦贻p的公主笑靨如花,長著白色骨頭翅膀的女人沉默不語。
沒經歷過的人都不會知道這種痛。
“我需要一架能把我?guī)У较鄳叨鹊娘w機?!比f米高空飛上去太累了,找個飛機也算是方便快捷。
五十枝無色透明的箭和一把金色的大弓,還有一對已經很久沒用過的翅膀。
“如果失敗了……”該怎么辦?瞪著路俏的翅膀,所有人都有些失語癥發(fā)作,
“失???”路俏輕笑了一下,”那你們怕是要準備很多很多場的葬禮?!?/p>
老人也忍不住笑了,路上將的意思是她會拼盡一切去保護和自己同一片天空的人們——她做過一次,那次無比的成功。
。
“我很喜歡科技發(fā)展?!贝蜷_飛機的艙門,路俏這么笑瞇瞇地對著軍用飛機駕駛員說著,“不然我還要鉆炮筒,一點也不讓人愉快?!?/p>
說完,她從軍用飛機上跳了下去,
銀色的羽翼在清晨的霞光中打開,美到讓人欲罷不能。
金色的弓,無色的箭,白色的翅膀。
這一切都讓人熟悉到想落淚,又陌生得讓人心里發(fā)酸。
站在陸地上的人看著飛機自帶鏡頭的直播,全部沉默。
馮駿打完了電話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回了經濟艙李那個狹小的地方,
無論是前女友還是現任女友,他都沒有打這個電話。
愛情比不過面包,更遑論生命了。
飛機突然搖晃了一下,那個頭兒快步走進駕駛室,得到的回答是飛機尾部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而已。
趴在飛機的尾部,某個人自己檢查自己射出的箭,第一箭射中了飛機內的目標,第二箭正好用來填補第一箭打出的那個洞,這樣一來乘客們的安全系數又有了提升。
馮駿看到一道銀色的流光飛過,正好路過他身邊的壯漢劫機者似乎想要開口說什么,確實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仿佛水晶一半的箭射穿了他的喉管,直到他開始向地上倒去,動脈被割裂噴涌出的鮮血才開始噴濺。
鮮血澆了馮駿一頭一臉,他下意識看向弓箭射來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個扇動著銀色翅膀的人,金色長弓在手,轉瞬間又收獲了一條人命。
她似乎注意到了馮駿的打量,對著那個小小的窗戶輕輕笑了一下。
接著,又一箭射了過來,前來查探那個壯漢情況的他的同伙應聲倒地。
人們開始驚惶地尖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