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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臉色蒼白,可是身子不適?”頓了頓,“莫是姑娘身上的傷還未痊愈?”
面對趙武真誠的關(guān)心,辛夷心中撫過一絲暖意,她看著他,他不似孫周那般敷衍,不似姬夫人那般虛假,他們不過數(shù)面,她還未曾向他道謝……
思此,辛夷趕緊曲身行禮,“謝將軍救命之恩?!?/p>
“這是何意?”趙武急急在她手上一扶,恐她誤會,又退后一步,與她保持君子距離。
這一小小的舉動,讓辛夷頓覺受到尊重。
她抬眸一笑,“回晉國的路上,趙將軍曾救辛夷一命?!?/p>
趙武也笑了,此事,他并沒有掛在心上,聽她提及,頗有些羞澀,“若某能早些出現(xiàn),或許姑娘就不會受那一箭之苦?!?/p>
辛夷很感動,不知如何言語,只見他的眼神有光,鎖住了她的雙眸,那光溫和得如陽春三月,比孫周多了一份真心,比刑午多了一份溫暖,更有一種她看不明白的情素,辛夷微澀,趕緊垂下頭,氣氛有些尷尬,兩人皆無話。
韓厥急步來到無忌房內(nèi),未見他入睡,而是躺在塌上翻閱竹簡。
他微微一愣,但見兒子神色平靜,沒有適才痛苦之色,心里松了一口氣。
“阿父?!睙o忌見到父親,欲撐起身子。
“無須多禮,你好生躺著。”韓厥來到塌邊,一臉慈祥,“可好些?”
無忌點(diǎn)點(diǎn)頭,“城主醫(yī)術(shù)高超。”
韓厥聽言,總算露出了一絲真心微笑,為無忌夾了夾被褥。
無忌又道,“小廝說,公孫揚(yáng)干來府?”
韓厥想了想,本不愿談及政事,但見兒子關(guān)心的神色,于是從袖中拿出兩份帛書。
“這第一份是君上午時送至,第二份側(cè)是公孫之婢送來?!?/p>
無忌疑惑,接過翻閱,只見第一份上寫著:“有一婢,頗疑,寡人欲試,特遣她送書一封,待韓卿接到此婢書信,若發(fā)現(xiàn)書中未夾墨灰,可不動聲色,令此婢回復(fù)一個“然”字即可……”
閱畢,他驚訝的看著父親,只見父親展開第二份帛書,說道,“果如君上所猜,此婢有疑,這份書內(nèi)未有墨灰,必有人私下翻閱……”
而此時麒麟殿,孫周坐在塌上己兩個時辰了,莢覺得他有些反常。
“主子,可要進(jìn)食,時候不早了?!?/p>
孫周似回過神來,“可有消息?”
莢搖了搖頭,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見他緊擰雙眉,心有千千結(jié),于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主子是擔(dān)心她?”
仿佛被說中了心思,孫周的眉頭蹙得更緊,臉色的擔(dān)憂一閃而過。
他怎會擔(dān)心她?他從未把她放在心上,但為何,自從那夜,他向她挑明,她卻說她無心入他后宮,他的心總有一種失落呢?明明失落的應(yīng)該是她呀?可據(jù)回報,她與往日無異,還是那么木木的令人討厭,腦子里卻裝著諸多謀略。
她是欲擒顧縱?還是另有陰謀?
孫周一陣心煩,突然覺得這個女子怎的如此麻煩,擾亂他的心境。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酉時”
“酉時?還不回宮?你讓寺人去韓府,接……揚(yáng)干回宮?!?/p>
“喏?!鼻v領(lǐng)命,見主子如此著急,明明是想盡快知道結(jié)果。
自主子把帛書交給她的那一刻起,主子就有些魂不守舍,他是希望那個婢子私閱帛書,還是希望她能規(guī)矩的送往韓府呢?
如是前者,證實其心不善,主子可以治她的罪,這可比窺視主子美貌,攀附榮華嚴(yán)重得多,但若真是這樣,莢又覺得一些可惜了。
如此聰慧的女子呀。
呸,呸,呸,莢又暗吐幾口氣,沒有什么比主子安全更重要,此女不善,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再說刑午與欒妍并坐在馬車?yán)?,馬車在大街上奔跑。
欒妍低垂著腦袋,一幅頹廢之色,刑午一直注視著她,即憐惜又傷痛。
“為何不言?”刑午打破沉默。
欒妍動了動,低沉道,“無話可言。”
刑午惱怒,一直隱忍的怒氣終于爆發(fā),“你就如此不待見我?你我半年未見,難道就沒有話要說?”
欒妍身子顫了顫,仍低著頭,不過,雙肩開始抽泣,淚水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好不傷心。
刑午見了狠狠的握緊拳頭,眼神從來沒有過的凌厲,“你就如此心悅韓無忌?”
她仍沒有回答,只是一聽韓無忌的名字,心口的痛己漫延了全身,她此番拼命的逃出欒府,只為見他一面,她怕以后再也沒有機(jī)會。
她想親耳聽他說,他喜歡她,如此,就算進(jìn)了宮,面對那巍峨的高墻,她才能憑著這段記憶好好活下去,可是,她終究未能如愿,他病了,她知道,一到寒冷時節(jié),他便會如此,她曾見過他痛苦的模樣,她寧愿病的是自己,寧愿自己能代他受苦。
她呆呆愣愣,一顆心早己掛在韓無忌身上,對刑午的話,置若罔聞。
刑午的火自是一股股往上拱,他突然欺身上前,扣著她的雙肩,把她狠狠往杯里一帶。
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想著別的男子?難道她還不明白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