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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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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們,既然文青已經(jīng)完成了黨組織的任務,接下來北京黨小組的工作安排,我想提請大家討論一下?!鄙羞h在黨會上宣布道。

下面的人神色各異,有些人帶著熱切等待組織分配工作的期待,有些人覺得無所謂,只是靜靜的聽。還有一兩個人帶著一種準備看笑話的神色。

尚遠看著大家各異的神色,心里面自然有數(shù)。這種人他見過的太多了,即便是這些熱心革命的同志們,他們出身于舊時代,難免有舊時代的習性。在他們的習慣中,利益,地位還是很重的??粗緜儯羞h突然想起前幾天和陳克那次討論。陳克認為這些人干脆就留在北京算了。去南方他們未必能夠經(jīng)受得住那么辛苦的工作。尚遠認為陳克說的很對。就現(xiàn)在看,這里面有幾個人的確非常不合適。

第一個討論的是陳克的工作安排,尚遠建議陳克就不要再出去活動了,專心進行黨課教育。尚遠將會安排接下來與袁世凱如何接觸的工作。

陳克是北京黨小組的發(fā)起人,尚遠一直如此主張。甚至在幾天前,尚遠公開表示,在學問上,在革命理論上,陳克是尚遠的老師。沒想到等陳克按照黨小組的安排接觸完袁世凱,尚遠立刻就開始發(fā)號施令,讓陳克去講課,這是赤裸裸的奪權(quán)。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陳克肯定要有所反擊的。

出乎那些人的意料之外,陳克沒有絲毫抵觸情緒。他點點頭,“同志們,我認為現(xiàn)階段我還是專心講課。北京的事情我倆眼一摸黑,插不進去手。再說,我也根本沒有在北京長期發(fā)展的意思,沒有必要干這些無用功。我會服從黨組織的決議。”

這樣的表態(tài)讓大家覺得頗為驚訝,有些人就開始思忖陳克到底是意思?這個“服從黨組織的決議”就頗有玩味之處,黨組織讓陳克做,陳克就會做?讓陳克搬磚和泥,陳克也會坦然接受不成?

接下來就是投票,投票結(jié)果是十一票同意,兩票反對。反對者是柴慶國和鄭文杰。尚遠要求柴慶國說明理由,這是柴慶國在一群官員面前第一次發(fā)言,他擺出一副陳克死忠者的神色說道陳見了袁世凱,如果陳以后撒手不管了,袁世凱要見陳的話,那辦?”

話可以這么說,但是事情卻完全不是這么做的。在座的其他人要么精通官場,要么也些官場。柴慶國的發(fā)言讓不少人臉上露出了些不壞好意的笑容。但是沒人,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陳克與尚遠臉上。陳克覺得做事很失敗,柴慶國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做法完全了。陳克應該在會前和柴慶國先通一下氣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倒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可以讓陳克了解一下北京黨小組的同志們對待組織紀律都是態(tài)度。

“慶國,我也不是完全不管這事情了。而是和袁世凱接觸到底要達到目的,這個事大家說了算?!?/p>

柴慶國對這話不是很理解,陳克是當頭的人,他為要聽大家的意見?做事應該和大家商量,但是陳克這樣放權(quán),這不成了下頭跑腿的人了么?這還當頭?但是柴慶國總算擺正了位置,既然他決定跟了陳克,那么陳克既然已經(jīng)明確表了態(tài),也就該聽陳克的。他點點頭,“既然陳這么說,我就改投同意票。”

這樣的明智表現(xiàn)倒讓不少人驚訝起來,這些黨員除了陳克的學歷有些不明,其他人都是“有功名”的。原本大家都不太理解陳克為要帶個大老粗,不僅僅是看不起柴慶國,連帶對陳克也有些小瞧。但是見柴慶國說了話,卻能夠立刻改正。這份心胸倒也頗有可取之處。連帶對陳克也有了些敬意。

鄭文杰很明顯是想看笑話的,他投票跟在柴慶國后面,本來不安好心。沒想到柴慶國就這么放棄了,他倒也光棍,直接說道我其實就是想看這位柴兄鬧點笑話,然后跟著起哄的。既然柴兄這么爽直,我了?!?/p>

這位鄭文杰如此坦率,陳克倒一點都不生氣。不僅僅是陳克,與會者里面好幾個人甚至忍不住發(fā)出了笑聲。聽了這話和那笑聲,柴慶國登時就大怒。他霍然而起。陳克抓住柴慶國的肩膀就把他拉回座位上。

“鄭兄,你得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才行。”陳克聲音里面十分嚴肅。事情擺到桌面上說,這是好事。但是既然擺到桌面上說,那就必須有個公論。

“我見過這位柴,庚子年我在山東,我和柴打過仗?!编嵨慕苌裆嵵氐恼f道,“那時候柴帶了一隊馬隊,硬是沖了出去。也是個人才。不過柴既然是拳匪,我不認為柴真的要革命。他不懂革命。我本來是想等著鬧起來,最后陳兄你不得不讓柴走人。但是我了,我小看了柴。那我現(xiàn)在就直說,因為政治觀點的不同,柴不合適在黨組織里面。”

眾人本以為鄭文杰只是惡作劇,結(jié)果高砸了。聽了這樣激烈的話,卻也都不再接這個話茬。

新式政黨的優(yōu)越性在哪里,其優(yōu)越性就在于新式政黨是以政治觀點為核心的,相同政治觀點的人組成了新式政黨。而中國現(xiàn)階段的政治組織是以經(jīng)濟利益或者政治利益為核心的。這是陳克在黨課上的講述。與會的這些人都認為這種思路非常正確,既然是正確的理論,就按照這理論執(zhí)行就好了。

鄭文杰現(xiàn)在提出政治立場問題,連陳克都無法反駁。他柴慶國現(xiàn)階段并非一個合適的黨員,雖然北京黨小組現(xiàn)階段還沒有進行入黨儀式,但是很明顯,小組成員們水平頗高。鄭文杰的看法并非只有他贊同。

“我要求投票表決,表決柴要不要繼續(xù)參與我們的會議。”鄭文杰朗聲說道。

會場里面一片沉寂,眾人都看著陳克。既然人是陳克帶來的,陳克還沒有發(fā)話,大家要給陳克點面子,讓他先表態(tài)。

陳克該說,這沒有別的選擇。作為一名黨員,就必須服從黨組織的決議。這是陳克在闡述黨組織綱領(lǐng)的時候向眾人說過的。陳克正想開口,卻見柴慶國氣得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俺現(xiàn)在就走,不用你趕?!?/p>

陳克再次把柴慶國拉回到座位上,“柴,你是黨組織的一員。只有黨組織讓你走,你才能走,黨組織讓你留,你就得留。你說走就走,你還是黨組織的一員么?”這話說出來之后,陳克覺得簡直是在打的臉。在上海的時候,陳克其實就是通過旁聽,然后逐漸拉人進來的模式擴大黨組織的。但是沒有考慮周詳,在北京也如法炮制,竟然遇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陳克并不恨鄭文杰,鄭文杰沒有做。

柴慶國只氣得臉色鐵青,受了委屈之后那種屈辱和震驚的情緒表露無遺。但是越是如此,越不會受到黨組織這種政治構(gòu)架的寬容。陳克突然有點明白了,為何當年所謂“政治上受了委屈”到底是回事。黨組織說捏你圓就捏你圓,說捏你方就捏你方。你還得在這里等著組織下決定呢。

而思緒不僅僅停留在如此,突然之間,陳克覺得對人事斗爭,瘋狂報復這些能夠理解了。當年毛爺爺發(fā)動各種運動的時候,再三強調(diào)“整風不是整人”。而且毛爺爺當年那樣的威信之下,各種事情都層出不窮。這是保證了整風不殺人的底線而已?,F(xiàn)在柴慶國和鄭文杰的梁子這是結(jié)下了。這得多高的素質(zhì)才能在以后“相逢一笑泯恩仇”呢?在未來,整風運動一起,萬一鄭文杰落到了柴慶國手里面……“開始投票吧?!鄙羞h說道。

十二票反對,一票棄權(quán)。柴慶國以后不能再參加北京黨小組的會議了。棄權(quán)票是柴慶國投的,不用說,這肯定是“怨望”的最佳證明了。黨組織就是如此無情,即便是注定被開除,你也要真心的向黨組織靠攏。不能消極抵抗。這些陳克都,而且僅僅是而已。今天他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組織到底是回事。

表決結(jié)束后,柴慶國離場了。那苦悶的背影和往常那位豪爽山東漢子的表現(xiàn)完全不同??粗妥岅惪擞X得辛酸。

經(jīng)過這么一次事情,會議立刻就進入了新的境界,人人打起了精神。工作分配進行的頗為順利。陳克負責講課,其他人也各有其職。在尚遠沒有離開北京前,黨組織的目的是盡可能多的招收人員,特別是能夠送去安徽的成員。在尚遠離開以后,黨組織不僅僅要完成人員的輸送,更多的是要進行情報的傳遞。

“讓我去真刀真槍的去革命,我是做不來的。將來安徽就是黨中央,我絕對服從黨中央的決定。但是現(xiàn)在我只能在北京做情報工作。別的我做不了?!编嵨慕芴孤实恼f道。

同意他想法的人還真不少。

散會之后陳克立刻就去找了柴慶國,這次會開得很長。等陳克見到柴慶國之后,柴慶國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裝。見到陳克,這位山東好漢并沒有發(fā)怒,“陳,我和這些人不是一路的。上次說的讓你派幾個讀書人的事情,我也不敢再提了。我現(xiàn)在就要回山東了?!?/p>

“柴,如果當年義和拳的商量事情,也能如此。你覺得咱們會被北洋軍打成那樣子么?”陳克拉住柴慶國的手問道。

“義和拳的就不會對待自家?!辈駪c國氣憤地說道。

“所以義和拳的失敗了。如果以后想成功,那么就必須有這樣的組織性,紀律性?!标惪诉€想最后勸說柴慶國。

“讓這么叢會議上出去,我可做不出來?!辈駪c國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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