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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自作孽,不可活

筆趣閣 最快更新明末朱重八 !

轉(zhuǎn)眼已至十一月中旬,衙門大堂里打板子的聲音,一天都沒有停過……

最初的幾天,朱元璋每天都會到衙前廣場去,等著被打傷的農(nóng)夫被扔出來,就趕緊找人將他們抬到馮雷村,過了幾天,不等朱元璋開口,圍觀群眾們已經(jīng)開始自發(fā)地將傷者往馮雷村送了。后來朱元璋干脆不去,衙門那邊還在不停地向著馮雷村抬傷員。

在馮雷村的祠堂里,馬小天每天都在進(jìn)行著慷慨激昂的演講,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老子活不下去了”,“老子要造反”,“反正都是個死”,“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最初被抬來的那批傷者,大多數(shù)都被馬小天煽動了,心中已經(jīng)存了一抹造反起義的念頭。后續(xù)被抬來的傷者,也很快被祠堂里那種微妙的情緒所感染。前面的章節(jié)已經(jīng)說過了,造反起義這種事,是帶著捆綁效應(yīng)的,往往一個人說要反,就會捆綁著一群人跟著他反。這種聲勢,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慢慢的,造反的想法不光是祠堂里的傷者們有了,就連馮雷村邊散布著的一千多名窮人,也開始有了……

“兄弟……你聽說了嗎?西固村的馬小天,說是要造反呢……”

“我聽說了……噓……東固村、馮雷村、北井頭村……我認(rèn)識的好些鄉(xiāng)親都覺得馬小天說得有理,他們也在想著一樣的事兒。”

“你有這想法么?”

“我……我其實也在猶豫……”

“這有什么好猶豫的!造反被抓住是要殺頭的,而且要誅九族,你不怕死?你看澄城鄭彥夫,他就造反失敗了,尸體都被人燒成了焦炭。”

“我也怕死,但是不造反就能活么?餓死和被官府殺頭,有什么差別?”

“這個……你說得倒是有理,你讓我也想想……”

“對了……如果造反,總要有個大哥吧?”

“這還用說,當(dāng)然是朱八哥,咱們推舉朱八哥當(dāng)首領(lǐng)就好?!?/p>

“他會愿意跟著咱們一起造反么?朱八哥在馬家當(dāng)管事,日子過得好好的,沒必要跟著咱們這些苦哈哈一起胡鬧吧?!?/p>

“嘿,這個你就不懂了吧,朱八哥最講義氣,看不得鄉(xiāng)親們過苦日子,這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親要是都活不下去了,他一定會起來帶領(lǐng)我們的?!?/p>

“我覺得王二哥也不錯啊?!?/p>

“你還不知道?王二哥現(xiàn)在聽朱八哥的!”

類似上敘這樣的談話,在馮雷村周圍的百姓中間傳播著,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就像朱元璋說一樣,某種東西,正在緩慢地醞釀著。

當(dāng)然,也有不少動搖的人,想要去官府告密,揭發(fā)馬小天、朱八、王二等人。

有些讀者可能不明白,朱八和王二明明還沒有出頭,為什么就會有人想揭發(fā)他?其實這在古代是一個很普遍的情況,別人只要覺得你有可能造反,就可以去官府揭發(fā)你。而官府在處理這種事的時候,往往不講究證據(jù),而是講究直覺,換言之“官府說你要造反,你就是壞蛋”,不需要證據(jù)來證明。

可笑的是,這種糊涂斷案方式,還真的造就過好幾個厲害的義軍首領(lǐng)。

例如上一世的朱元璋,他在皇覺寺當(dāng)和尚,接到湯和的信邀請他去參加義軍,他本來還沒有下定決定要造反,結(jié)果寺里的和尚暗通消息說,有人揭發(fā)他收了反賊的書信,肯定是要造反了。朱元璋聽到這個消息,不再猶豫,投入了義軍。

再例如明末農(nóng)民起義中的點燈子,名趙勝.又名趙四兒,原是清澗*縣書生,借住在石油寺里日夜攻書。有人訛傳他夜間點燈于孤寺,要像平話中描繪的黃巢那樣造兵書謀反,又傳官府將要逮捕他。趙勝無以自明,擔(dān)心被誣陷入獄,終于逼上了梁山,在解家溝花牙寺聚眾起義。

以馬小天、朱八、王二現(xiàn)在的情況,如果有人舉報,官府鐵定會來索拿他,不需要證據(jù),直接斬首于菜市口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過……這些心志動搖,想要去官府告密的人,往往在偷偷摸摸離開馮雷村,向著衙門去的半路上,就被朱元璋散布開的人手給攔下來,拼命三郎絕不手軟,一刀一個,統(tǒng)統(tǒng)砍殺,將尸體扔進(jìn)山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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