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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 > 白發(fā)皇妃 > 第94章 隱姓埋名(2)

第94章 隱姓埋名(2)

這余嫂倒是個實誠人。啟云帝禮貌笑道:“不麻煩余嫂了,我讓旬子去村口酒肆買些飯菜回去就好。容兒她身子重,得早些回去歇著?!闭f著他有意看一眼漫夭隆起的小腹,面上神色似是將為人父的喜悅和幸福。

漫夭皺眉,不得不贊嘆這人的偽裝功夫不是一般的強。而此刻的啟云帝斂去一身威儀,面對尋常百姓,完全沒有一個皇帝的姿態(tài),他就像是一個儒雅的隱士,謙和易處。

余嫂順著目光去看,喜道:“喲!原來夫人有了身孕啊,那我得恭喜公子和夫人了!想想啊,你們成親也有好幾年了,這是第幾個孩子?”

成親好幾年?容樂和啟云帝?六月天,漫夭感覺心底遽然升起一股子涼氣,將她整個凍結(jié)。她糊涂了,這容樂和她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怎么讓人越來越迷惑?

啟云帝攬著她的肩,對余嫂笑道:“就這一個?!闭f著,拿了小旬子手中的金錠放到余嫂手中,又道:“這個你還請收著,我想請你幫個忙?!?/p>

余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需要我做啥,公子只管說。”

啟云帝道:“是這樣,容兒自從有了身子以后,脾氣不大好,我這次帶她出來散心,家中老人不知。倘若有人問起,麻煩您就跟他們說我們是您的遠房親戚,過來投奔您的。”

余嫂了然一笑,以為定是婆媳之間鬧了矛盾,這小夫妻瞞著老人出來散心。果然是大戶人家是非多啊!她爽快的一拍胸脯,笑道:“這個容易,包在我身上。別說是旁人打聽了,就算是衙門里的人來查,我也能應(yīng)付?!?/p>

啟云帝道了謝,牽著漫夭的手,儼然一個體貼的丈夫模樣,神情溫柔的說道:“容兒,走,我們回家了?!?/p>

漫夭抗拒的想掙脫他,那余嫂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道:“公子真是天底下少有的體貼人?。∠M蛉讼Ц2藕?。夫妻兩要同心協(xié)力,才能過好日子??旎厝グ?,懷著孩子別累著,有啥需要幫忙的,讓旬子過來打個招呼就得?!?/p>

漫夭皺眉,“我……”

“容兒,有什么事回家再說,聽話?!眴⒃频鄄唤o她開口的機會,拉著她就走。

余嫂在他們身后看著漫夭的背影,直搖頭嘆息,“唉,這夫人也真是,有這么個體貼的丈夫還不知足,非得鬧別扭。也不知道六年前她為什么突然離開,害公子一個人傷心……”

漫夭走得慢,將余嫂的話都聽在耳中,驚在心里。她眉頭緊皺,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多,也越發(fā)的不安,容樂和啟云帝的關(guān)系,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他們不是兄妹嗎?

紛亂的愁緒如一團麻,越理越亂,想得頭都痛了。

啟云帝帶著她走進村子東頭竹林前的一棟簡單而又別致的小院,院中花草茂盛,院墻四周種滿了銀杏樹,枝葉繁茂散開,將整個小院攏在中央。而院中半人之高的白色重瓣蜀葵大片大片盛開,聚在一起,繁華似錦,走在其間的石板路上,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隨風迎面襲來,吹卻一腔煩緒。

“一別六年,這銀杏樹一點沒變,只是這些花兒,已經(jīng)長得這樣高了?!蹦凶用闪艘粚屿F般的目光四處打量,帶著懷念,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幾不可聞的哀傷,最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只剩下溫柔又寵溺的笑意,“容兒,你喜歡嗎?”

漫夭身子忽然一僵,腦海中有一副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逝,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說:“齊哥哥,我喜歡這些銀杏樹,我們的房子就蓋在這里吧。到了秋天,風一吹,滿院子都是金黃的銀杏葉,那一定很美?!?/p>

“好。再圍個院子,院里多種些花草。容兒喜歡什么花?牡丹好不好?”

“不,我喜歡蜀葵,白色的蜀葵,一到夏天,開滿整個院子……齊哥哥……”

頭又痛起來,像要炸開般的感覺,她用手抱著頭,蹲下身去,突然不想聽到那些話。為什么記憶越多,她心中的不安越是強烈?

“容兒,怎么了?頭又痛了嗎?旬子,快去煎藥?!眴⒃频奂泵⑺?,走進屋里,放她到床上。

她用手揪著頭發(fā),怎么都止不住那猛烈襲來的痛感,整個腦袋沉重到無力支撐,亦無法思考。她無措的抓住他的手臂,指甲用力掐進去。

手臂上的疼痛沒有令啟云帝皺一下眉頭,他看著她的目光滿是疼惜,由著她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血色指印,一聲不吭。

不知過了多久,她累了,累得連掐他的力氣都沒了,癱倒在床上,喘口氣亦覺得艱難。

啟云帝轉(zhuǎn)身出去了一趟,很快便回來,手中端著一個藥碗。他吹了吹,扶她起來,將藥遞到她唇邊,苦澀的藥味合著一股子刺鼻腥氣直撲而來,她皺著眉偏過頭去,直覺的想拒絕。

“喝了它,頭就不疼了。容兒乖。”他像是哄孩子般的哄著她。

漫夭盯著他端著藥碗的手,有些發(fā)愣,這是第三個喂她喝藥的男子,第一個是傅籌,第二個是無憂,第三個是他,她來到這個世界六年,與這三個男人糾纏不斷,他們都曾傷過她,卻又都是真心愛著她,而她,從來不貪心,只想要一份愛就足夠。

她端過藥碗,屏息飲下,當真是苦澀之極。遞回藥碗,她瞥見他抬手時衣袖滑下,蒼白的手腕間一道被利刃割破的未來得及處理的傷口還在流血。從她眼前劃下,一道凄艷的直線,而她分明聞到了那股沾帶腥氣的苦澀藥味。

她心中一驚,震顫的抬頭望他,“這藥里……是不是有你的血?”

啟云帝怔了怔,眸光一閃,沒有回答。

漫夭身子僵住,她竟然喝了他的血?!她頓覺胃里一陣翻涌,那股血腥氣在鼻尖久久不散,她俯了身子連連干嘔,痛苦的憋紅了臉。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把他的血放進藥里?難道他的血能解她身上“天命”之毒?

啟云帝順了順她后背,等她平復了,才遞給她一杯清水,待她喝完,溫柔笑道:“服了藥就睡吧?!闭f罷扶她躺下,替她蓋了薄被。雖說已是六月天,但這里的天氣并不算太熱。

他做完這一切,端著碗出去了。

漫夭歪過頭,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該如何看待這個人?她已經(jīng)不知道了。

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心中喃喃道:“皇兄,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么一邊置我于死地,一邊又用自己的性命來救我?”

那么多的陰謀詭計,他想要什么,她不懂。如果說他有爭霸天下的野心,那么,一個眼中只有江山權(quán)勢的野心家,怎么會跟一個女子到這么一個鄉(xiāng)村來蓋房子、種花、植樹?如果他沒有野心,那他又為何處處利用她,欲侵占臨天國,將她推入死路?假如,他知道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真正的容樂,他又會如何?還會以血相救嗎?或者干脆掐死她。

帶著無數(shù)的疑問,在藥物的作用下,她沉沉睡去。

這個村子,他們一住便是四個月,這四個月里,啟云帝對她好極了,除了不放她離開以外,其它的,她想做什么他都會依著她,對她呵護備至。而他的咳嗽日益嚴重,不只眼角流血,鼻血也常見了,而她嗜睡的毛病反倒有所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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