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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筆趣閣 > 白發(fā)皇妃 > 第93章 隱姓埋名(1)

第93章 隱姓埋名(1)

漫夭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話:“原來齊哥哥是個大美人!”

她皺眉,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又是容樂的記憶?她再凝眸望他,雖是一身粗衣布衫,但身材高挑,面容秀雅透著一股子英帥之氣。忽有一種模糊的熟悉感從心底掠過,仿佛這樣的他,她曾經(jīng)真的在哪里見過。

“你以前是不是這樣穿過?”不知怎么就問出了這句話,不在她意識之內(nèi)。

啟云帝微微一震,眸光忽然亮了起來,急急上前抓住她肩膀,“你記起什么了?”

漫夭猛地回神,對于自己奇怪的心情和言語有些懊惱,她這是怎么了?他以前的事和她有什么關系?忙低下頭,神情冷淡道:“沒有。你出去,我換衣服?!?/p>

啟云帝止住動作,神色因那冷漠的口氣而黯然,收回手,直起身子后退兩步,緩緩轉(zhuǎn)過身去,胸膛微微起伏,眼睛盯著地面,輕聲說道:“我,不看你。”

漫夭抓起衣裳的手又放下,他的意思是不出去?她郁悶地扭過頭去,朝相反的方向,不看他,也沒有任何動作,無聲的表示抗議。

啟云帝似是料到她會這般,他斂去方才的失落之色,回頭溫和笑了笑,面帶寵溺道:“如果容兒沒力氣換衣裳,那我來幫你。”說著人已經(jīng)過來了,漫夭氣極,拿衣裳拍開他的手,用眼光狠狠剜著他,悶聲道:“轉(zhuǎn)過去!”

啟云帝住了手,笑起來,聽話的轉(zhuǎn)身。漫夭迅速地換好衣裳,那衣裳的尺寸竟剛剛好,像是照著她的比例量身定做一般的合身。

穿好衣裳,啟云帝將她按到椅子上坐了,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便掙扎反抗。

啟云帝大手捏住她的肩膀,語氣依舊柔和,卻帶著隱隱的警告,“容兒乖乖坐著別動,我不想傷著你和孩子?!?/p>

漫夭立刻停止掙扎,她相信,這個人絕對能說到做到。憤怒的盯了眼銅鏡里那一臉溫和仿佛無害的男子,她氣惱地別過頭。

啟云帝不在意的笑了笑,嘴角噙著一抹苦澀,用雙手攏了她的頭發(fā),銀白的發(fā)絲泛著柔軟的光澤在他指間流淌,像極了他們那曾經(jīng)一去不復返的時光。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著發(fā)絲,然后將其綰起,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卻認真而仔細。綰好頭發(fā),他拿起一塊藍色的布,將其整個給包住,在側(cè)面系上一個結(jié),結(jié)帶垂下,別有一番風韻。

他又拿過一個小盒子,盒子里分很多個小格,里面盛滿不同顏色的凝膏和脂粉,他用指尖沾了些在她臉上涂涂抹抹。

他彎著腰,臉離她很近,兩人的鼻息清晰可聞。

漫夭身軀微微僵硬,總想躲開迎面撲來的灼熱氣息,但下巴被他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只得任他動作。不能掙扎,她又不愿看他,索性閉上眼睛。

足足半刻鐘他才停下動作,滿意的看了一眼他的杰作。

漫夭睜開眼睛,看著鏡子里完全陌生的臉孔愣住,那是一張完全沒有任何美感可言的臉,卻也不丑,只是平凡,平凡得讓人看十次也記不住。原來沒有人皮面具的易容術,也可以這樣完美。她抬手在臉上嘗試著擦了一把,竟什么也擦不掉。

啟云帝笑著將東西收起,拉著她走出去,小旬子已經(jīng)等在外頭。

這一次路過繁華街市,他沒再點她穴道,也許是因為易了容,不擔心別人認出她,又或者是有警告在先,了解她有多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街上行人很多,馬車走得慢,漫夭聽到外頭有人議論,說宗政無憂重金懸賞,尋找她的下落,并瘋狂般的帶人四處找她,她心中頓起波瀾,想著無憂正為她寢食不安,便心急如焚。可她現(xiàn)在這個模樣,就算說她是南朝皇妃,怕也沒人信。她嘗試著用各種方法遞出消息,結(jié)果,不論她遞出去的是什么,最終都被啟云帝親手送回到她手上,而被她選擇的遞信之人,無一例外的讓他滅了口。

她就這樣被他死死困在身邊,像如來佛祖手中的孫悟空,怎樣翻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她不禁喪氣極了,本就是有身子的人,如此折騰,愈發(fā)的疲憊不堪,走幾步道都想睡過去。

“容齊,你究竟想怎樣?”馬車里,她極度疲倦的靠在車廂板上,憤怒而絕望地瞪著他,第一次直呼其名,質(zhì)問出聲。

啟云帝以相同的姿勢靠著,他的眼中有著同樣的倦怠,定定的望著她,沒做聲,只偶爾發(fā)出一陣咳嗽。

停停走走,二十多天,他們還在路上,不知道在小心的避著誰?她真的是太累了,這樣日夜不安的猜疑防備,永無止盡的斗心斗智,她累,他也疲憊。

不如,攤牌。

她說:“皇兄,我現(xiàn)在還叫你一聲皇兄,我想問問你,我的利用價值真有那么高嗎?高到讓你不惜用三十萬大軍作餌?你抓住我,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說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你我到底是兄妹,如果是我能做到的,看在你這些天盡心盡力照顧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我考慮考慮。如果觸犯了我的底線,是我所辦不到的,那你即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成全你?!?/p>

啟云帝看著她倔強的雙眼,眼睫垂了一下又揚起,他冰灰色的眸子動了動,柔聲問道:“那容兒告訴我,你的底線在哪里?”

她氣恨說:“你知道?!?/p>

啟云帝皺了一下眉又挑起,“宗政無憂?你害怕我利用你威脅他?”

“是?!彼裏o比堅定的回答。

他瞳孔一縮,雙唇微顫,只覺氣血上涌??偸沁@樣,明知不可能,卻總想聽到否認的答案。他轉(zhuǎn)過頭,手握成拳抵著蒼白的唇,咳了幾聲,再開口,聲音如同寒風掠過破陋的塤,垂下的眸子晦暗難明,“他在你心里,竟已經(jīng)如此重要了嗎?你寧愿自己死也不愿他受到傷害?為什么?”

那句為什么,問得艱難。

漫夭道:“因為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腹中孩子的父親,也是我這一生中唯一愛的男人。我可以為他生,亦可為他死?!?/p>

唯一愛?

她說:唯一愛!

他心中遽然一痛,眼底涌現(xiàn)出深濃的悲哀情緒,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仿佛被全世界拋棄和背叛后的悲哀??伤琅f微笑著,似是三月春水,溫柔在表,冰涼徹骨。他垂著頭,張了張口,許久都發(fā)不出聲音。最后,在咳聲中,模糊的吐出一句:“你……確定嗎?”

“是?!庇质且粋€肯定的答案,毫不猶豫。

而那個“是”字的尾音淹沒在他一陣陡然激烈的咳嗽聲中。他低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帕子捂著嘴唇,似是想極力抑制住咳音,但卻無濟于事。

他的頭發(fā)垂下,遮住一側(cè)臉龐。瘦削的肩膀因隱忍的咳而不停的顫抖,那后背明顯的骨架輪廓清晰異常,一滴艷紅的血滴在車板上,在他腳邊濺開,漫夭一愣,疑惑的蹙眉,她似乎并沒有說什么過分刺激他的話,他至于如此激動到吐血?抿了抿嘴唇,對于這個男人,她真的不想心軟,她甚至惡毒的想,如果他就這么死了,她是否就自由了,是否就可以立刻和無憂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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