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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九品芝麻官 第一百六十六章 誰是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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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參軍見都督大人臉色變換莫測,心中越想越害怕,悔恨交集,這種事傳到朝廷可是殺頭之罪??!皇甫大人要被朝廷殺頭,而自己則要被皇甫大人殺頭,可是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他又怎么能收回,如今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挽救自己,他眼珠轉(zhuǎn)了兩珠,又低低聲道:“李都督,屬下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此事,不知大人可想聽?!?/p>

劉參軍在西域做了二十年老吏,一根老槍早磨得油滑無比,他最大的弱點(diǎn)就是膽小,被李清一嚇就把真相嚇了出來,但該怎樣解決這種事情,每一個老吏的心中都跟明鏡似的,只是事不關(guān)己不肯說罷了,但此時,事情已經(jīng)被捅出來,他也就不得不說。

事實(shí)上李清還在猶豫此事,報(bào)告兵部是肯定不會做的,關(guān)鍵是李隆基要自己三天寫一份報(bào)告,要不要把這件事寫進(jìn)去,眼看吐蕃寇邊在即,如果臨時換將,肯定會影響戰(zhàn)局,但如果不說,將來自己就有欺君之罪,這就是好比有一筆貨款收不回來,雖然報(bào)告老板后款也回不來,但給老板說了你就沒有了責(zé)任,相反,如果不說,最后老板就會說,本來是有希望的,但因你不說才收不回來,所以責(zé)任在你。

李清想了再三,此事還得給李隆基講,或許他早就知道此事,不管怎樣,大戰(zhàn)在即,以李隆基的深謀,孰重孰輕他也應(yīng)該分得清。至于皇甫惟明地命運(yùn),拍拍自己肩膀叫聲小李,交情還到不了為他賣命的地步。

李清微微瞥了一眼老吏,“你說吧!什么辦法?”

劉參軍清了清嗓子,干笑一下,“我說的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西域諸軍大都是這樣干的,所以李都督聽到有什么不順耳的。千萬別責(zé)怪屬下!”

“就你屁話多,快說!”

劉參軍又再一次將嘴湊到李清的耳旁,望著他黃澄澄特長特寬的牙板,李清忽然生了一念頭,那儀隴縣張府地老管家張福會不會是他的兄弟。

“外邊都是我的親兵,你就靠遠(yuǎn)一點(diǎn)說?!?/p>

“是!是!”

劉參軍尷尬地笑了笑。低聲道:“豆盧軍都是朝廷募兵,如果李都督想要錢花花,那這個缺口就不用補(bǔ)上,朝廷自會按四千人的標(biāo)準(zhǔn)送來錢糧,到打仗時編個陣亡或逃兵名冊報(bào)上去便是;如果李都督家境寬裕的話,可以自己募兵補(bǔ)上,這些兵自己就是李將軍的私軍,而且朝廷地的定例還可以照收不誤?!?/p>

言外之意就是用朝廷的錢來替自己養(yǎng)兵,但這卻有個前提,就是李清不能調(diào)動。一調(diào)動他便是雙重罪,先是知情不報(bào)。后是貪污糧餉或者私募軍隊(duì),所以劉參軍說得好聽。實(shí)際上是將李清往火坑上推,他自己則逃了責(zé)任。

李清卻不是這樣想的,這件事他必須要向李隆基匯報(bào),既然戰(zhàn)事要起,若李隆基不追究皇甫惟明,那就是默許自己募兵了,劉參軍的辦法卻給他打開了一扇窗戶,將豆盧軍差額部分募軍補(bǔ)上。借這個機(jī)會,自己再多募兩千人。

‘擁有自己的軍隊(duì)!’

這卻是李清想都沒想過之事。自己若這樣做了,又和那安祿山有什么區(qū)別,到時候自己還忍得住不獨(dú)立嗎?就象人有了一百萬就想自己開公司一般,話又說回來,若真募了,怎么管理、怎么向朝廷隱瞞,諸般細(xì)節(jié),一個疏忽自己就得死,得慎重??!最好朝廷是能多給自己五千的兵源額度。

想了半天,李清還是沒有頭緒,他也無心再吃飯,敷衍劉參軍幾句,便先回縣里去了。

回到府上,只見院子里堆滿了箱籠行李,家人們正吵吵嚷嚷,忙碌著整理物品,小雨滿臉通紅,兩鬢汗津津的,正指揮著十幾個丫鬟在堆如小山的行李中尋找她們?nèi)说臇|西。

整個宅院布局很簡單,沒有回廊和假門,一直走就能走到底,用它做刺史府看中地是它的堅(jiān)固,象一座雄堡一般,即使馬匪攻進(jìn)城,也能憑此據(jù)守,李清牽記簾兒地身體,快步穿過前院,也沒有參觀客堂,直接從一道小門進(jìn)了后宅,后宅很大,房間也很多,想必以前那位大食商人也是妻妾眾多。

原來借住在李琳府,沒有多余的房間,小雨一直睡在他們夫妻地外間,現(xiàn)在是自己的家了,小雨也有了獨(dú)立的房間,李驚雁身份雖是客,卻也和她們住在一起,就在小雨隔壁,她自帶有兩個貼身侍女。

李清的臥房在正中間,為連通的三間屋子,外間是侍侯簾兒的兩個丫鬟所住,雖然她不愿意,但身子不好,也由不得她了。

“老爺回來了!”

丫鬟見他,老遠(yuǎn)便喊起來,倒省得李清四處尋找自己的房間,此刻,簾兒正半臥在床上和李驚雁說著話,見李清進(jìn)來,李驚雁眼光慌亂,不敢看他,急忙站起來對簾兒道:“我去看看小雨去,也不知她能不能找到我的那只紅柳箱。”

簾兒卻一把拉住她地手,打趣道:“你剛才不是說那只紅柳箱忘帶了嗎?現(xiàn)在去怎么找?!?/p>

李驚雁滿臉通紅,捏了簾兒一把,低頭從李清身邊匆匆溜掉。

見她走遠(yuǎn),簾兒笑著對僵如石雕的李清道:“人當(dāng)真很微妙,在曲江池兩個人卿卿我我,在路上兩個人變成朋友,不冷不熱說兩句,等到了沙州卻變成了陌路人,連打個招呼都沒有,李郎,你說這人認(rèn)識地時間越長,怎么關(guān)系反而倒退了呢?”

“簾兒,我發(fā)現(xiàn)你臉上長個痘痘

說罷,李清瞪大眼睛伸手在她臉上摸索,企圖找個什么東西出來佐證。

‘啪!’簾兒打掉他的手,沒好氣道:“昨天還說我臉上光滑如鏡,現(xiàn)在又長什么痘痘,我倒覺得你應(yīng)該問問孩子怎么樣,更能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p>

“對了,孩子怎樣了?”李清尷尬笑了笑,連忙問道。

提到孩子,簾兒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宋嫂說沒見紅,孩子就沒事了,剛才還在動,這會兒好象睡著了?!?/p>

“那我就放心了?!?/p>

李清坐在床邊,幫她躺平了,又親了她一下,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道:“這件事你不生我氣嗎?”

簾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在中的時候,我很害怕你找別的女人,便把小雨拉進(jìn)來,在南詔你找了阿婉,我知道是你苦,所以也不怪你,可驚雁我卻沒想到會這樣,我沒想到她為了你,竟放棄自己高貴的身份,那天晚上她哭著求我.

說到此,簾兒的眼睛紅了,顫抖著聲音道:“我是不是天下最傻的女人,有人想來分享我丈夫,我竟然還答應(yīng)了?!?/p>

李清緊握她的手歉疚道:“是我花心,南詔我就做錯了,現(xiàn)在又要再錯,我答應(yīng)你,我不會和她有任何關(guān)系。”

簾兒擦了擦眼角地淚水展顏笑道:“我什么都沒要求你。你答應(yīng)什么?其實(shí)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你,看你在不在乎我。”

她幽幽嘆了口氣,“我們在一起也快有四、五年了,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離開嗣寧王府朝里面左看右看,那是為何?一臉陰沉,還說離開長安有點(diǎn)失落,可在城門口看見驚雁時,臉上都笑開了花。你的心思我懂,我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驚雁,就不會再反悔,但你要考慮怎么安置她,難道你真打算納她當(dāng)妾嗎?堂堂的大唐郡主,到最后竟成了妾。你不覺得可笑嗎?”

“現(xiàn)在不要說這件事!”

李清心里有些煩亂,“我也不知道最后會怎樣,說不定她后來想通了,自己就會回去?!?/p>

忽然,外間傳來椅子摔倒的聲音,隨即有腳步聲快步向外走去。

‘誰?誰在外面?’李清臉一沉,站起來便往外去,卻被簾兒一把抓住,“李郎,不要去了。我知道是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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