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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8.01

氣氛緩和多了,流珠心上稍安,笑道:“可不能不急。待會兒回了府,那媒婆佟娘會上門來,你定要好好與她說說,到底中意什么樣的小娘子?!?/p>

徐子期勾了勾唇,只是道:“回了府,我打算先看看賬本子。不懂賬面的話,如何做的了官家說的頂梁柱?這每日開銷幾何,支出幾何,我合該明白于心?!鳖D了頓,他聲音漸冷,“然后,我便要去看看那柳氏,瞧瞧這縱火殺夫偷漢子的歹毒婦人,到底長得一副什么樣子?!?/p>

待到了府上,徐子期也不稍加歇息,直接就要看賬本,流珠只好帶著他去。路上經(jīng)過花園,徐子期見到園中景象,急匆匆的腳步微微一頓,眉頭輕蹙。流珠一看,卻是弄扇、*等正帶著剛用完膳的瑞安、如意玩兒,她連忙對著徐子期笑著介紹道:

“子期來認(rèn)認(rèn)人罷。那是你弟弟及妹妹,你爹先前給你寄信時,都是提起過的。那是瑞安,如意。旁邊那是你二伯的女兒,你堂妹*,便是子駿的親妹子。她如今幫著兒做事,便暫住府中?!?/p>

*等把眼看來,徐子期只對著徐*微微笑了笑,對瑞安如意只拿眼神輕輕掠過,點了點頭,隨即道:“還有要緊事,走罷,二娘?!?/p>

流珠暗道:這徐子期,還真是冷性情,行事也咄咄逼人,難伺候得緊。她無可奈何,只得跟在腳步匆匆的徐子期身后,拿了鑰匙,為他取出賬本來。母子二人屏退下人,半掩門扇,立在窗楹邊上,徐子期看了會兒,劍眉微蹙,聲音卻很是平和:

“家里不過幾口人,果真需要這么多奴仆?做飯的、養(yǎng)花的、伺候馬的、做衣裳的,都非要不可?”

流珠柔聲道:“入了汴京之后,不曾新選仆侍,這些都是從老宅子里跟過來的老人,若是屏退了,傷了人家的心不說,人家還要在京中過日子呢,這下可怎么過得下去?再說了,汴京人講究多,家里有做官的,便不能少了奴仆,咱們家里已經(jīng)算節(jié)儉的了?!?/p>

徐子期深深看她一眼,給她拉了椅子,沉聲緩道:“二娘不必陪我站著,且坐下說話。我是站慣了,不愛坐,坐了便覺得不自在?!?/p>

流珠也不推讓,只款款坐下,待了一會兒,又見徐子期放下賬本,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視著她,道:“這賬本愈往后翻,這銀錢便愈寬裕。二娘實在是辛苦了,不知二娘可否與我說說你那營生?”

流珠想了想,微笑著道:“不過是小本買賣,僥幸得了些錢。本錢是管皇后借的,已經(jīng)翻番還給了她,不曾虧欠。日后便有虧損,記到兒名上便是。虧了算兒的,賺了算徐家的,你可安心了?”

徐子期聞言,渾如刷漆的眉一挑,沉默半晌,壓下聲音,正色道:“二娘不必如此。只要二娘心里有徐家,我也不會為難二娘。方才車上之語,不過是試探,加些玩笑,二娘切莫當(dāng)真。這聲娘,我雖然實在叫不出口,但二娘只要做到該做的,守著本分,我絕不會虧待二娘。這買賣,二娘大膽去做,賺了的錢,二娘可以自留一半。”

阮流珠心中暗驚,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方才不是說了么,你縱然趕兒,兒也要死賴在徐家不走。如今有了子期這番話,兒算是放心了?!?/p>

她聽完這話,心中又暗想道:這徐子期從十二三歲便在軍中長大,不像徐道甫那樣,年紀(jì)大些之后才去從軍。如今看來,他這冷心冷肺,咄咄逼人,頗有些雷厲風(fēng)行的凌厲性子,大抵是浸染了軍中作風(fēng)罷。

賬本看完之后,徐子期去會那被囚院中的柳鶯,阮流珠不想去見,又聽?wèi)z憐來報,說是去越蘇書院打探的家仆四喜和那媒婆佟娘都來了,阮流珠正好有了借口,徐子期也準(zhǔn)她離去。

流珠先喚了家仆四喜來,教佟娘先去吃茶。四喜低頭道:“都查出來了。那帕子,是個叫/春杏的丫頭的。她模樣一般,并不接客,所以只將帕子送了一個漢子,便是府尹府上潘衙內(nèi)的近仆潘福。”

流珠微微一愣,道:“潘衙內(nèi)是哪一位?”

四喜道:“正是花太歲潘三郎是也。他年紀(jì)不大,尤好美色,淫人/妻女的事兒沒少干,偏他每回都能到手?!?/p>

流珠想了想,恍然大悟,這潘三郎不就是害得金玉直額上留疤的那個家伙嗎?她皺了皺眉,道:“他可與國公府有什么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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