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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苦戀（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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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爪谷崎嶇狹窄，煙籠霧罩，越是夜深越是黑暗，近千人的隊伍拉開一里多路的距離，首尾不能相顧。

由于僅有二十幾支火把，又熄滅了十余支，絕大多數(shù)人陷入漆黑迷蒙之中。這里是寒冰崖腹地，極度寒冷，氣溫大約在0-5c左右，人就像在冰窖里似的，渾身哆嗦成一團(tuán)。

有些婦女走不動了，后面的人呼喊連天催促著；有些小孩子不停地啼哭，嗓子都哭啞了，卻找不到棉衣遮寒。

“不走了，死活等到天亮再說吧！”一個抱孩子的年輕婦女哭著這樣說。

“別堵路！快走！蹲在這里會凍死的！”后面的人哆嗦著喊叫。

“死就死，走不動了！”另一個中年婦女呼著冷氣說。

“不行！不行！得想想辦法！大家擠一擠，一家人互相擁抱一會兒，等不太冷了再走吧！”一個老年人顫聲提議說。

后面的議論很快傳到前面來。倪蕭昆雖然正為繡花鞋的事發(fā)怵，卻不能不顧及倪家的婦孺。

“找著小鞋撿回來，快！我得照顧一下后面的家里人！”他命令幾個年輕人把火把向后傳遞，喊明了傳給抱孩子的婦女。

男人都把孩子接過來抱著，摻扶著妻兒老小慢慢往前移動。

這時，一陣大風(fēng)順著峽谷刮過來，陰霾時濃時淡，人更冷得厲害，火把也刮滅了。

前頭聰明的小伙子以身體遮住火把，好容易躲過了陣風(fēng)，總算沒有熄滅。

“再往后傳遞兩支火把，把刮滅的火把都點(diǎn)著！”倪蕭昆扯著嗓子喊。

然而他喊聲未落，忽聽一個小伙子凄厲的驚叫：“哎呀媽呀！……你們看……看……那是什么呀……呀呀呀？”

山霧淡了些的瞬間，倪蕭昆一眼看見前面峽谷開闊處左邊有小山溝，山溝里有一棵彎曲的老柏樹。那樹很像一只巨大的狗熊，向山崖下伸展開兩只胳膊。他從前曾十多次進(jìn)出峽谷，經(jīng)過這里時總是看見這棵老柏樹，怎么看都酷似大狗熊，因而給它取個名字叫狗熊樹。現(xiàn)在小伙子見了山魈柏，疑心是大狗熊，卻也是不足為怪的。他笑了笑，正想說那小伙子不必大驚小怪，不料一眼看見那酷似兩只熊掌的樹杈上各有一只鞋。

“咦？怪事！怎么今晚上總是發(fā)現(xiàn)離奇古怪的鞋呢？……”

倪蕭昆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去，借著火把的光仔細(xì)一看，不由得汗毛一炸，兩眼發(fā)花，好半天才驚叫一聲：“??！人的……腳丫子……”

不錯，他說的很對。后面的人跟過來，也清清楚楚看見了兩只不同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