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去!這孩子要去哪里?!
趁著她跑出去的時候,我看著殿中的場景。
是月滿宮。
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過。
連同擺設(shè),物事都十分干凈。
我怎么回來了?
白翎羽呢?
他去哪里了?
我的兒子呢?!
我心里帶著的疑問可以將我所有的理智淹沒!
草草再次進來的時候端了藥碗進來。
我真的是發(fā)現(xiàn)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受傷就是喝藥,喝藥,喝藥!
草草將我扶了起來,我勉強舉起左手端過藥碗的時候手還在發(fā)抖。
草草擔(dān)憂著看著藥碗晃晃悠悠地被我送到了嘴邊,她仔細(xì)給我擦掉了嘴邊的湯汁,我將藥碗遞給她,邊問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草草一笑:“自然是皇上送您回來的啊。”
“皇上?!”那個九歲的孩子能……送我回來?
草草不是在跟我說笑吧???
我萬萬不相信。
結(jié)果草草這個丫頭竟然還嗯了一聲:“對啊,皇上?!?/p>
“淑太后呢?”
“如今正在太后的‘康乾宮’里??!”
我腦子都快亂成一鍋粥了,我耐著脾性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方才奴婢給娘娘拿藥的時候已經(jīng)派了腿腳好的小太監(jiān)去請皇上來了?!辈莶荼晃艺f的極為委屈。
我于心不忍,嘆了一句:“罷了,你下去吧,我在躺一會兒?!?/p>
“是。”草草將我重新扶躺在**上,端了藥碗出去了。
我手臂酸疼地只能皺著眉頭,自己給自己揉一揉。
面對著墻壁翻了個身,我欲將自己再次埋進被子里。
沒曾想這個動作竟然被攔住了。
那如同夏日清晨的薄霧般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身后響了起來,帶著淡淡的笑意:“歌兒,朕來了,你還要蒙住頭不見嗎?”
我驚喜地轉(zhuǎn)過頭,白翎羽穿著一身明黃色的衣服,頭戴金色發(fā)冠,要佩白玉之環(huán)。
我覺得他整個人都要耀眼地發(fā)光。
“怎么回事?白翎羽,你怎么又成皇帝了?”
白翎羽也脫了自己的衣服,欲進被窩來。
我挪了挪,給他騰了一個位置出來。
白翎羽環(huán)抱住我的腰,:“這個我們先不說?!?/p>
“那說什么?”
“歌兒?”
“嗯?”
“我們就快有自己的孩子了?!卑佐嵊疬@一句話帶著隱隱的喜意。
“什么意思?”我的反應(yīng)天生比人慢半拍,對于那人親昵的貼著我的身體我也默認(rèn)了。
“歌兒,還不知道嗎?”白翎羽并沒有點破,聲音帶著一分引誘:“你再好好想一想……?!?/p>
我反應(yīng)過來,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可置信道:“我又懷孕了?”
“是?!?/p>
他承認(rèn)的倒爽快。
我扭了扭身子,挑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白翎羽的懷里:“你還是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吧!”
“昨晚啊……歌兒做的很棒呢!連那陳執(zhí)都不敢動你!”白翎羽繼續(xù)給我打著忽悠牌,我咬著牙癢癢!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不是叫你夸我的!”雖然說我任何人對我的夸獎我都十分受用!
“也就那樣了,我?guī)е牷貋砹税?!那司馬明炎竟想挾持你讓我答應(yīng)少帝退位讓賢。”
我一聽,冷笑一聲:“就他……還算讓賢?。??”
我的這句話讓白翎羽甚是同意的點了點頭:“就是,就他還賢!”
我也反抱著白翎羽的腰身,問道:“洛歸呢?我父親呢?”
“他們都在一起呢!被我安排在宮里住著。過幾個時辰我在喚人叫他們來,現(xiàn)在……你是我一個人的?!卑佐嵊鹩H吻著我的額頭,鼻尖,在唇上輕輕啃咬……
我被他弄的不得不扭身躲避,立即抬手遮著他潮水般的吻,喊道:“你要把持住!把持??!肚子還未顯懷,前三個月不能那啥的!”
白翎羽輕笑一聲,將我揉的更緊,蹭了蹭我的發(fā)絲,他繼續(xù)說道:“好啦,快睡覺!”
白契三十一世年,少帝暴斃,朝政由太上皇執(zhí)政。
前左丞相洛氏通敵叛國冤屈盡被洗去,底下有官員呈上右丞相污蔑,假告左相之冤,連帶制造假證之罪,處以絞刑。
其子知情不報,流放西疆沙漠之地。
司馬氏男對處,女人貶為奴籍,或進宮為宮女,或進軍中做軍妓。
北部原洛少尉之精兵編入禁軍之列,禁軍統(tǒng)領(lǐng)及其家屬前往北部戍守。
我摸著三個月的肚子,覺得一切都應(yīng)該塵埃落定了。
可白翎羽還在忙著將哥哥的精兵三萬又拿了兩萬出來,說是要去北部增強守衛(wèi)。原北部官兵要隨著其他三國之隊將青穆國拿下。
我心里掛念著安紅豆。
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驚艷了我的女子。
記得她的一身勁裝意氣風(fēng)發(fā),與我說去未婚夫婿穆遠(yuǎn)歸之時面帶羞怯的青澀模樣。
而如今,她卻要成為亡國之后。
真是……人生如戲。
我好像看過了好多人人生的起起伏伏,不過這九年來,我也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情。
現(xiàn)在我終于迎來了我所期盼的生活。
雖然我仍然沒有離開這個皇宮。
但是膝下有洛歸一子,我早已經(jīng)滿足。
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著。
幸而洛歸也特別期望自己能有個弟弟妹妹。
這讓我大大地舒了口氣。
孝子從七個月就有嫉妒心,我還擔(dān)憂著將這消息告訴洛歸的時候他會不同意。
是我多心了。
七個月后,我給洛歸添了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這次痛得我死去活來,連著吃了一大包的姜片才將孩子生下來。
我向白翎羽發(fā)誓,我以后再也不生了。
白翎羽犒勞我一般親了親我的額頭,喂我喝了湯藥同意之時,跟我說起了安紅豆。
在前幾天青穆國國破之時,安紅豆跟宮女換了衣服,趁亂狼狽地逃出宮去了。
因為白翎羽特地吩咐過,所以并沒有攔一個宮女的落魄。
“謝謝你,白翎羽?!蔽衣犕臧佐嵊鹚f的,抱著懷中正嗷嗷待哺的嬰兒,一滴眼淚突然掉下來。
白翎羽也不管洛歸還在旁邊,將我一把撈在懷里:“跟你的夫君有什么好些的!”
我笑著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嗔了他一句。
留下洛歸一個孝子抖著雙臂渾身抽搐撞。
我問起原因,洛歸苦著臉對我說:“全身起雞皮疙瘩呢!”
***
在我生完孩子后的三個月,黃豆也給我送來了我的嫁衣。
她跟我說的時候,語氣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旁邊坐著的白翎羽。
“沒事,你說吧?!蔽冶е佐嵊鸬募绨颍婀种S豆為什么會如此。
那穿著一身華服的黃豆抱著我的衣服,皺著眉頭說道:“回稟娘娘,不知您之前用的是什么金線?”
“什么什么金線?我用的……”我話未說完,頓了幾秒,疑道:“怎么了?那金線有問題嗎?”
“那金線恐是沾著劇毒的米分末,那給娘娘洗衣服的宮女手都爛了!”
我有些奇怪:“不應(yīng)該?。∥易约簞拥臅r候都沒有什么?!?/p>
“那毒是遇水即溶,娘娘縫針線時會流著汗,那毒自然隨著汗液,進到皮膚里……?!秉S豆越說越小聲,越說越?jīng)]有底氣。
我也注意到了旁邊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假意咳了咳:“那你這件衣服?”
“奴婢依著圖樣,重新給娘娘做了一件!”黃豆說著,將婚紗遞給了草草。
草草又遞給了我,我展開一看,確實跟我想象的一點不差。跟黃豆道了聲辛苦,我招手叫草草去庫房讓黃豆自己挑東西。
黃豆叩了頭謝了恩出去了。
我越看那裙裝越喜歡,正要起身放在身前給白翎羽展示展示。
“那金線……你可知是誰給你的?”白翎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勁有點大,弄的我有些疼。
“沒事啦!那段時間蘇幕遮給我了不少極品的解毒丸……”
“是誰?”
看著白翎羽橫眉直豎,我就知道這個人生氣了,而且怒氣不小。
我一對上那個人的眼睛立即就慫了,立即吐出四個字:“司馬明月!”
白翎羽聽到這四個字,意識立即清醒了很多,立即松開了我的手:“弄疼你了吧?”
說著,他就要撈過我的手吹。
我依著他,看著他為一國之君,一個大男人還小心翼翼吹著我的手腕的模樣,不覺可幾分。
白翎羽的性子屬于說做就做的那種。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說有事便下去了。
我跟著他走到了宮門,草草跟在我的身后,問我:“娘娘,為什么您不跟著皇上一起去?”
我半倚著門沿,掩也掩不住的笑容:“這種事情,我不在白翎羽的身邊,白翎羽會做的比我狠?!?/p>
我若是跟著白翎羽去了,跟著白翎羽看司馬明月如何死嗎?
雖然我曾經(jīng)說過要司馬明月千倍,萬倍的奉還于我……
如今的司馬家男的全被砍了腦袋,司馬明炎雖然留著一條命,但送去邊疆浪去了。
司馬家的女人全都去被貶為奴籍,有的當(dāng)了軍妓,有的去了權(quán)貴家當(dāng)宮女,容貌不錯的幾兩銀子被人賣了去平民家里當(dāng)妻,或者給些老爺做妾。
這樣的生活,嗯……跟之前真的是差了太多。
司馬明月見到家族到了如此地步,心里早已經(jīng)飽受折磨。
她能到如此地步,我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
人不能貪婪,因為久了,會上癮的……
再來,司馬明月與白翎羽之間必定還有些糾葛,我不好進去參與。
我將自己全部的信任都交付給白翎羽。
白翎羽不負(fù)我,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白契三十一世元年,淑太后在少帝薨后九月,也隨之而去。
十六年后,新帝白承糕登基。
世稱“樂成”帝。
白承糕自然是我龍鳳胎的兒子,這名字我取的。那時候我跟白翎羽取名字的時候,我剛好看到桌子上的糕點。
說到這里。
龍鳳胎中的女孩的名字也就得知了!
沒錯!
就是白承點!
這名兒多可的。
我讓洛歸幫忙逗兩個弟弟妹妹的時候,洛歸一口一句“糕糕”“點點”真是讓我覺得這樣的畫面連我自己都開始羨慕自己了!
糕糕登基的那天,白翎羽與我共同走了朝堂前那高高的百層臺階。
我穿著十多年前做好的金鳳婚紗,白翎羽穿著我設(shè)計的古現(xiàn)混合的男士禮服。
我迎來了夢寐以求的婚禮。
父親將我的手交付給白翎羽的時候,我?guī)缀跻蕹鰜怼?/p>
白翎羽抱著我的腰,我們在一旁看著文武百官大呼“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時候。
我也真的……真的很想和旁邊的人。
一不小心,就到了白頭。
【完】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