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先立業(yè)，后成家。

李蓉清在梁嘯的身份也因此變得含糊起來。她改口稱梁媌為阿母，稱桓遠為師傅，卻不知道怎么稱呼梁嘯。好在梁嘯一心學射，和她交流的時候也不多，有什么事也就是一兩句話。

除了不能出門之外，李蓉清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沒有人來找她的麻煩，也沒有人來找梁嘯的麻煩，那個聲如沙礫的人仿佛放棄了，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可是梁嘯卻越來越不安。他覺得這件事不會這么容易過去，沒有消息，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比他更有耐心。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之前，絕不肯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必然勝劵在握。

一明一暗，一貴一賤，形勢對他很不利。

……

夜色下，完成了一天的訓練，梁嘯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輕輕搖晃著。

葡萄葉已經(jīng)被寒風吹落，只剩下虬結(jié)如蛇的老藤，盤旋而上。

聽到遠處熟悉的腳步聲，梁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見李蓉清托著一件舊衣，從西廂房走出來，徑直走到他的面前，抖開手里的衣服。

“衣服改好了，你試試，如果不合身，我再去改?！?/p>

梁嘯沒動，看了一眼李蓉清手里的舊衣?！澳忝刻炜次?，還能不知道我的尺寸？不用看了，肯定合身?！?/p>

“誰看你了?！崩钊厍寮t了臉，上前扯了梁嘯一下。“快點，我還有一堆事要做呢，沒時間和你說閑話?！?/p>

“哪來那么多事？”

“你當年沒事了?！崩钊厍迕碱^一揚，提高了聲音?！靶履暌搅耍〖夷沁叾嘁瞬簧儇?，阿母要趕著做出來，才有錢給你們添置新衣。她沒日沒夜的忙，我怎能閑著，雙面錦我織不了，其他的事我得幫著吧。”

梁嘯眉頭一挑，這才想起要過年了。不知不覺的，他到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快一年了。

“新衣啊。上次劉陵送的禮不是還沒怎么動嘛，拿一點出來，每人添置一套新衣裳。平時省省也就罷了，過年嘛，總得有點新鮮氣?！?/p>

“你還打算去淮南嗎？”

“沒有啊?！?/p>

“既然不打算去，那她送的禮還是不要動的好。將來退還給她，也不至于失了骨氣。”李蓉清走到梁嘯背后，將衣服披在他身上，比了一下?！按笳煞蛐杏谑?，立身須正，茍且之財不宜得，窮也要窮得有骨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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