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出示令牌把王爺?shù)脑掁D(zhuǎn)達后就離開了,豐小侯爺被他隨手扔在一邊,鎮(zhèn)遠侯不出聲,侯府內(nèi)的一眾下人也只能遠遠的站著,誰都不敢去扶上一扶。
原本在攝政王府吵吵嚷嚷的豐嵐燁此刻聳拉著腦袋,烏黑的大眼睛賊溜溜轉(zhuǎn)了一圈,悄悄落在不遠處的一位嬤嬤身上,可勁兒的使著眼色。
愣著干嘛呀!快去請娘親過來!
那嬤嬤是看著他長大的,自然舍不得他受苦,眼見侯爺臉色確實不好看,連忙輕手輕腳的往后院走去。
“哼!”鎮(zhèn)遠侯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沒有阻止,只是更加恨鐵不成鋼的怒瞪著兒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豐嵐燁聽到聲音,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立刻收拾了表情立正站好,情急之下卻忘了自己仍未松綁,于是東倒西歪的砸回地上,屁股蛋兒險些砸開了花。
他疼得齜牙咧嘴,但是卻不敢呼痛出聲,感受到頭頂越來越迫人的壓力,哪里還見半分平日里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公子樣兒!
要說在這世上他最怕誰,爹爹排第二,絕對無人能排第一!
鎮(zhèn)遠侯為人嚴謹剛正不阿,因此他的童年就是在棍棒家法下走出來的,如果不是有一個愛子心切的娘親為他求情,恐怕他早就被他爹丟到軍隊里磨練去了。
此時此刻,鎮(zhèn)遠侯臉色鐵青,不發(fā)一語的看著兒子倒在地上的狼狽樣,終于在他蠕動n次未果之后,忍無可忍的拔出佩劍,刺了過去趕尸道長。
“啊——”有膽小的丫鬟見此驚叫出聲,豐嵐燁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半晌并未感覺身上有痛意襲來,反倒是手腳能活動了。
他心中一喜,小心的覷著鎮(zhèn)遠侯的神色,稍稍舒展了下筋骨正欲起身,頭頂隨之傳來一聲冷喝,“跪下!”
身后的侍衛(wèi)上前接過佩劍,鎮(zhèn)遠侯定定的瞧了他好一會兒,方才問道,“把你今天惹出的事情給我如實道來!膽敢有半分隱瞞,即便是你娘也救不了你!”
豐嵐燁聽得渾身一抖,下意識的低聲嘀咕,“……我沒有惹事兒啊……”那是別人先惹的他,他才反擊的,至于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內(nèi)……
鎮(zhèn)遠侯濃眉一挑,“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豐嵐燁老老實實的跪好,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的事情交代了,說到他親眼所見的王爺和小喜子的曖昧相處時,差一點就激動的把心中所想一并說了出來,但是突然想到某王爺冷冰冰的眼神和警告,只得把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說得事無巨細眉飛色舞,鎮(zhèn)遠侯卻是聽得臉色越變越黑,兩道濃眉幾乎擰到了一起。
“孽子!本侯一生為國效力征戰(zhàn)沙場,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不思進取的東西!”兵法武功只懂皮毛,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真是丟盡了他的老臉!
豐嵐燁心下不服,想也不想的反駁,“我哪里不思進取了?不就是在家呆著無聊,去外頭找些樂子玩玩嘛,再說現(xiàn)在又不在打仗,整日里看兵書謀略的多無趣啊……”
他一邊說著,眼角余光瞥見侯府的老管家在邊上沖他使勁搖頭,暗道不妙,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你還有理了!”鎮(zhèn)遠侯果然大怒,揚起大掌摑下去,匆匆趕來的侯夫人見此情景,不由尖叫一聲,飛撲過來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擋在兒子的身前求饒道,“侯爺息怒??!咱們有話好好說,燁兒年紀小不懂事,您可不能因為外人隨隨便便的幾句話就和他一般見識啊?!?/p>
她說完又立刻朝愣住的豐嵐燁促道,“你還愣著做什么?快向你爹爹認個錯,乖乖回書房抄書去!”
“娘親,我不——”他剛想說他不想抄書,一抬頭瞧見侯夫人焦灼的神色,連忙改口道,“爹爹,孩兒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p>
說完他就要往書房去“領(lǐng)罰”,轉(zhuǎn)過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才踏出半步,就有一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個人他見過幾次,是他爹的隨身護衛(wèi),常年在外辦事,只聽爹爹一個人的命令。
“我準你走了嗎?”鎮(zhèn)遠侯冷著臉拂開臂上的妻子,被他飽含殺氣的目光一瞪,侯夫人也不敢再阻攔,輕輕的在一旁垂淚。
他頓時皺眉,不耐,“我還沒將他怎樣,你哭什么?今天是本侯當(dāng)父親的要教訓(xùn)兒子,你一個婦道人家不要瞎摻和,瞧瞧他現(xiàn)在這樣子,都是被你給慣壞的!”
“是,是我慣的又如何?”侯夫人一聽更委屈了,抽抽嗒嗒的把兒子拉到身后,緊抓著他的手,不讓他有任何妄動,“侯爺您要教訓(xùn)兒子,可他也是妾身唯一的兒子啊!正所謂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王爺您就不能考慮考慮妾身的感受,饒過他一回么?”
“饒他一回?”鎮(zhèn)遠侯怒極反笑,“本侯以前就是饒過他太多次了,以至于半點不長記性,連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都分不清楚,若非本侯尚有些軍功在身,恐怕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攝政王府是什么地方,也是他那點小本事能隨意撒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