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瑪格麗特毫不猶豫地說道。

布朗·費斯懂音樂，這對于一個煤炭工來說有點不尋常?，敻覃愄夭聹y他年輕時應(yīng)該有段別的經(jīng)歷。但既然父親對此諱莫如深，她自然也不會多提什么。

“能知道你父親的名字嗎？”

“布朗·費斯?！?/p>

雖然感到奇怪，但瑪格麗特還是立刻回答。

伯爵夫人臉上露出仿佛失望，又仿佛松懈了下來的表情。慢慢吁出一口氣。

“您怎么了，夫人？”

瑪格麗特終于忍不住問道。

伯爵夫人最后看向瑪格麗特，微笑著，低聲說道：“費斯小姐，其實我從前有過一個女兒，很巧，她的名字也叫瑪格麗特。但是我后來失去了她?？吹侥愕臅r候，我覺得非常親切。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把我當(dāng)成你的好朋友。我非常喜歡你，希望以后可以經(jīng)?？吹侥恪！?/p>

————

瑪格麗特與伯爵夫人告別，出來的時候，看見克拉倫斯站在門口的路邊，仿佛在等她的樣子。

瑪格麗特略微躊躇了下，隨即朝他走了過去。

天氣很好，兩人沿著人行道，慢慢朝前走去。

“瑪格麗特，你今天的演講十分精彩。坦白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明天的報紙或許會報道你的演講了?！?/p>

克拉倫斯笑著稱贊道。

瑪格麗特謙虛了幾句后，看了眼他，終于說道：“查理，關(guān)于上次發(fā)生在劇院門口的那件事，我還沒向你道歉。這幾天一直想著找你的。但是……”

“哦！沒關(guān)系！”克拉倫斯立刻道，“我早就忘了！”

“謝謝，你真是一個好人。但是還是需要向你道歉。因為我而給你造成的一切尷尬?！爆敻覃愄氐馈?/p>

克拉倫斯停住了腳步。兩人站在了臨街一家面包店的櫥窗前。

“瑪格麗特，我能冒昧地問一句，關(guān)于你和卡爾·霍克利，你們……”

他頓了一下。

陽光從頭頂沿著他的帽檐照下來，他仿佛有點熱，鼻尖上滲了幾點汗。

瑪格麗特心里咯噔一跳。等著他繼續(xù)說出來。

但他沒有繼續(xù)了。

一陣香味從面包店里飄了出來，瑪格麗特扭過臉，看見廚師端著新烤的面包出來，技術(shù)嫻熟地堆擺在盤子里。

“抱歉，其實沒什么！我們還是走吧?！?/p>

廚師擺完面包進去后，克拉倫斯忽然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前走。

瑪格麗特繼續(xù)站著不動。

“查理！”

她忽然叫了一聲。

克拉倫斯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她。

“查理，我知道你想問什么。”瑪格麗特走到他面前，注視著他的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后，道，“雖然你一直沒對我說什么，但我覺得我應(yīng)該讓你知道。并且我很抱歉我沒早點讓你知道。關(guān)于我和卡爾·霍克利，雖然并不像大家認(rèn)為的那樣，是那種關(guān)系，但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和他之間是存在了點問題，或者用糾葛這個詞可能更恰當(dāng)些。你對我非常好，一向以來，也幫了我許多的忙……”

“瑪格麗特，你也喜歡他，卡爾·霍克利。是嗎？”

他忽然打斷了她。這樣問道。

“坦白說，我不知道?！爆敻覃愄氐吐暤溃暗掖_定我可能沒法在短時期內(nèi)擺脫他給我?guī)淼挠绊?。查理，我對你非常感激，更尊重你的感情。雖然你什么都沒對我說過。但我不希望因為我自己這種沒法理清的立場而給你帶去困擾，或者任何繼續(xù)的傷害……”

她頓了一下。抬起眼。

“非常抱歉，查理。”

最后她說道。

克拉倫斯怔怔望著她。

片刻后，終于苦笑了起來。

“不，你不必向我道歉，瑪格麗特。是我自己的問題。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但卻想著只要我不說，聽不到你的拒絕，那么我就可以繼續(xù)抱著希望……”

他聳了聳肩，停了下來。

“抱歉，查理?！?/p>

瑪格麗特再次說道。

“新聞！新聞！剛剛聽到的無線電新聞！約瑟夫皇帝向塞爾維亞宣戰(zhàn)！歐洲終于開打了，伙計們！”

街對面一家剃頭店的門忽然被人推開，里面跑出來一個手上還拿著剃刀的理發(fā)師，激動無比地朝著路上行人大聲嚷嚷。

他的喧嘩聲很快就引起了路人注意，許多人紛紛跑了過來，涌到剃頭店的門口，聽著店里的無線電廣播播報，議論了起來。

克拉倫斯一愣，朝瑪格麗特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后，立刻也跑了過去。

片刻后，他穿過街道回來，神情顯得有點沉重。

“瑪格麗特，戰(zhàn)爭真的開始了！”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