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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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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琥:“殿下,今天是博士署放榜的日子,華陽街被堵得水泄不通?!?/p>

夏侯云看向穆雪,解釋道:“華陽街上多是官衙,平常行人比不得其他街陌人多?!?/p>

冷琥:“御榜公布,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回家有人留,本是再正常不過。卻有那士子不服,指御榜上有人賄籠了博士署的官吏。于是,那些落榜的群議洶洶,在博士署門前空場聚集不去,哭訴不公平、不公正,一聲聲地引了很多人去瞧,屬下離開時,已經(jīng)是人頭攢動了?!?/p>

夏侯云:“都指了誰賄籠?”

冷琥:“屬下沒記那些無名小卒,單記了宋浩然,宋家的小郎君,言詞指宋家小郎君能從士子到博士,完全因為博士署的官吏畏懼、討好宋丞相。”

夏侯云:“宋家子弟出仕,都是按普通士子走的路,一路走過來的。宋浩然素有才名,武藝也拿得出,他的名字掛在榜上,按說很正常?!?/p>

穆雪:“這位宋士子,是那個贏了唐家果酒山莊的宋家小郎君嗎?”

“就是他,”夏侯云不解,“當時唐宋兩家以獵物重量作賭,宋浩然以一頭棕熊贏得果酒山莊,他是宋丞相的嫡子,去年弱冠?!?/p>

穆雪:“可能博士署有收錢的,于龍城人而言的無名小卒,不足以引起龍城人的重視,攀咬宋浩然造勢,才能博得同情。人,總是偏向弱的一方?!?/p>

夏侯云:“從士子躍到博士,基本上就算有了官身,即使做個小吏。博士署立衙到現(xiàn)在,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早就門兒清。這一次,想是有那心高氣傲的,落了榜,無顏面見家鄉(xiāng)父老,索性鬧開。阿雪,你說,事情會鬧大嗎?”

穆雪:“你也想瞧熱鬧?還真不怕龍城的水渾。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得看博士署怎么處理?!?/p>

夏侯云:“隨云居離華陽街不遠,華陽街堵路,我們就早先往隨云居去吧。阿琥,你和毅叔先買燈去,回來再到詹事府領(lǐng)罰?!?/p>

冷毅和冷琥相視一眼,苦笑,以為士子們攻訐宋浩然,攻訐宋丞相,太子殿下會很重視,這才屁顛屁顛折回來報信。太子殿下這態(tài)度,分明沒放在心上,這會兒想想,可不,幾個外地士子能翻出什么大浪來,倒是他們兩個小題大做,未必沒有拉著太子殿下去瞧熱鬧的心思。應喏一聲,兩人退出花廳,買燈去,最好的水晶燈。

內(nèi)侍將車馬備好,沒有標記、外表很不起眼的烏篷馬車悠然駛出北宮。

烏篷馬車經(jīng)過華陽街,圍觀的人的確算得上人頭攢動,遠遠的,零星可聽慷慨激昂的喊聲。

夏侯云:“宋丞相鐵忠寰王,你說,如果我有三言兩語暗偏宋浩然,算不算在宋丞相那里討個巧,雖不指望他倒向北宮,至少讓他在往其他王子靠的時候,多一分考慮?”

穆雪:“依你的說法,宋浩然是個不錯的,那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那些士子扯出博士署政風不正,最后也能把宋浩然干凈地摘出來?,F(xiàn)在事情剛發(fā),你為宋浩然說話,反而容易激怒那些士子,把怒火燒到北宮。況且,你能想到那么做,別人就想不到嗎?”

夏侯云摸摸鼻子:“也對,博士署那些官吏,每逢士子候官,都能把錢袋塞得滿滿的,而郎中令安排諸郎的職位去向,更是把錢袋撐破。這股歪風,也該有個由頭整治一下了?!?/p>

看著日頭已到午時,烏篷馬車緩緩駛出人群,停在隨云居門外。

早有門童通報方管事,方管事趕到門口的時候,正見穆雪先下車,白初和大雙抬著輪椅后下車,不由得目光凝了凝。這位秦淑女,與太子殿下竟熟絡(luò)到同乘一輛車,難不成主賓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了變化?那自家主人怎么辦?

在方管事的心目中,自家主人當?shù)闷鸨毕淖詈玫呐印W鳛橘Y深暗樁,已婚男子,方管事瞧得出自家主人對這位秦淑女的不同,甚至可以說,因為這位秦淑女,自家主人帶領(lǐng)整個家族提前做了選擇。太子殿下這么做,君奪臣妻,不厚道。

方管事的臉色有些沉沉,安排小廝將烏篷馬車停進車馬院,延請夏侯云和穆雪到預訂的雅間,大雙和白初被領(lǐng)到另一雅間。

透過打開的窗戶,夏侯云可以看到那方寫了七十八個字的木匾,可以聽到大堂里嘈嘈切切的說話聲。食客多在議論華陽街博士署,有說士子抗議已過一個多時辰,博士署竟沒一個人出來應對,怕是心虛得緊。

夏侯云眉頭輕鎖:“阿雪,你說,現(xiàn)在是不是,全城都議華陽街?”

穆雪:“落榜的士子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下次再到龍城,需得三年,再想從當?shù)毓傺媚玫绞孔拥耐婆e名額,還得費一番心思。博士署這樣避而不管,有心虛,更瞧不起這些落榜的窮士子,在他們看來,蚍蜉撼不了大樹?!?/p>

小廝陸續(xù)送上酒菜。

夏侯云拿起酒壺,放下,拿起酒杯,放下,笑道:“這一壺最多二兩酒,酒杯更是小巧,像個把玩的器物?!钡沽艘槐?,“丫頭片子喝什么酒,別喝了?!?/p>

穆雪:“冷總管說,你喝酒會起酒瘆,還是你別喝了?!蹦眠^倒?jié)M酒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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