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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私情

丘嬋娟嗤笑道:“你們瞧,別人相信的,未必就是真的,別人不相信的,未必就不是真的。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誰說得清呢?”

墨勒:“別人信與不信,沒什么了不得的,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燕明哲從來把丘金珠捧在手心里,縱使丘金珠生燕清傷了身子,再難生養(yǎng),燕明哲也不肯納妾,別人嘲笑他寵妻絕嗣,夫威不振,卻又有多少女人對丘金珠又羨又嫉呢?!?/p>

丘嬋娟忽然冷了臉:“丘金珠于燕明哲有救命之恩,燕明哲于夏侯云有救命之恩,我什么話都說不得??伤莻€什么樣的人,我還能不曉得么,得寵不得寵,與我有一個銅錢的關系嗎,我揭她的面皮,也就是撕了丘家的面皮。我只恨造化弄人,對阿好太苛刻,母喪,父棄,弟死,容毀,身殘,還被燕明哲那個混蛋磋磨,那就是個把死魚眼當珍珠的瞎子!”

水鸝:“姣好翁主性子綿軟,當年在丘家時,那些庶出的,明里迎著姣好翁主,暗里沒少笑話她呆傻好騙?!?/p>

“那是阿好不與他們計較罷了,她和郝夫人一樣,心思單純,滿懷醫(yī)者的仁慈?!鼻饗染昴眠^墨勒手中的牛角梳子,插在頭發(fā)上,“我記得,兩年前阿波滿周歲,水鸝水鶯你們兩個去給燕家送賀禮,在丘金珠的院子見到一個啞婢,然后墨勒潛入燕家,確認那臉上有刀傷的啞婢就是阿好,并且得到阿好是阿波生母的消息。我沒記錯吧?!?/p>

墨勒:“沒錯,當年你與姣好翁主最為親近,水鸝水鶯對姣好翁主非常熟悉。誰能想到呢,一個傳說死了六年的人,居然藏在燕家的深宅大院,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啞巴女奴,居然能被燕家少主寵幸,且得了一個玉雪可愛的兒子,的確是造化弄人。”

丘嬋娟的手指卷著一綹烏發(fā):“郝夫人精通醫(yī)術(shù),一支銀針使母親免于一尸兩命,是母親和我的救命恩人。丘家后宅的女人眾多,覬覦母親的宗婦之位,嫉恨郝夫人的盛寵。母親對那些女人設過圈套,但從無害郝夫人之意,盛寵的郝夫人為母親擋了不少暗箭,母親也多次為郝夫人解難,一個正妻,一個平妻,比親姐妹還親近?!?/p>

水鸝微微哽道:“奴婢也欠郝夫人一命,奴婢高燒,府醫(yī)都說沒救了,是翁主請郝夫人來,郝夫人那么尊貴的人,屈身為一個婢女看診,奴婢……”

墨勒嘆了嘆:“郝夫人最是心善,看診只問有無病患,不問身份貴賤?!?/p>

丘嬋娟:“那你們,還記得八年前的事情嗎?”

水鸝:“奴婢那時是姚夫人身邊的小丫環(huán),親眼見,想忘也忘不了?!?/p>

那天,天還沒亮,有丫環(huán)慌慌張張跑到正院,向姚夫人稟報郝夫人突病。那天正是丘城主到姚夫人房中的日子,聽得消息,丘城主和姚夫人一起往郝夫人的院子去。

院子里不見一個丫環(huán)婆子,夫妻倆心中疑慮頓生,屏了氣往郝夫人臥房走,剛到門口,便聽得隱有男女交.歡的聲音,雜著含混不清的男聲,心肝,爺愛死你了,你是個好女人,幫我生了女兒,還生了兒子,可笑丘泥鰍再滑溜,也被你攥在手里攥得死死的……

丘城主一腳踹開屋門,楠木鮫紗的大床上,兩具白花花的身子抵死纏在一起。暴怒的丘城主,抓起案上的彎刀,一刀一個,將兩人砍死。

聞訊趕來的丘嬋娟,只見得滿床的血,滿屋的血,驚嚇過度昏了過去。

姚夫人立即下令,封鎖院子,見丘城主口喊“咋種”,提刀要往外沖,姚夫人哪敢將事情張揚著闔府全知,令丫環(huán)去傳郝夫人的一雙兒女,丘姣好和丘學敏。

丫環(huán)驚惶回報,姐弟倆剛剛逃出丘府。

狂怒的丘城主命丘總管火速緝拿。丘總管更不敢將事情傳到府外,令護衛(wèi)悄悄尋找丘姣好和丘學敏姐弟倆。消息傳回丘家,在雁棲城外通往魔鬼谷的岔路上,一對少年男女死于先.奸.后殺,面目全非,從衣裳和空錢袋看,正是丘姣好和丘學敏。

姚夫人掌管著丘家后宅,意識到丘城主中計,隨即展開調(diào)查。

那個稟報郝夫人突病的丫環(huán),不知從何來,往何去。郝夫人院子里的丫環(huán)婆子,全都中了迷.藥。郝夫人臥房里的那把刀,非丘家專用,乃街市上常見的長刀。郝夫人的院子被封,丘姣好和丘學敏如何得了信逃出丘府,沒人說得清。姐弟被害現(xiàn)場,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郝夫人被殺,丘姣好和丘學敏慘死,養(yǎng)在郝夫人膝下的丘金珠,惶恐丘城主遷怒,與其胞兄丘放棄家而逃。

事情到此陷入僵局。

丘城主下了封口令。明知是一樁冤案,卻找不到兇手,姚夫人怒,也無奈。

之后,燕明哲重金禮聘丘金珠為燕家宗婦,洋洋喜氣沖淡了丘家上空的陰霾。再后,燕王后以太子妃禮,為夏侯云聘娶丘嬋娟,莫大的榮耀使得丘家人,再也記不起雁棲城曾有一個仿若天女般曼妙的女子。

世人,總是那么忘性,那么涼薄。

當丘嬋娟得知,丘姣好竟出現(xiàn)在燕家,不由得又驚又喜,暗里傳信可將她帶出燕家,丘姣好卻冷淡之極,口不能言,亦不肯寫一字。

墨勒余光盯著那把牛角梳子,口中道:“今天聽到燕小公子落水的消息,我也在想姣好翁主,她為什么寧愿做侍婢,也不肯離開燕家到北宮來,因為燕小公子嗎,還是怕給飛霜殿抹黑,總之不太對頭。算起來,燕小公子出生之前三年,姣好翁主就在做金珠娘子的侍婢。嫡女做庶女的侍婢,金珠娘子也不怕折了壽?!?/p>

丘嬋娟望著水晶燈柔和的光輝,幽幽道:“不用想了,一定是阿敏,阿好沒死,阿敏或許也沒死,或許也在燕家,只是阿好不肯說,當年的事,她一個字也不給我?!?/p>

水鸝:“翁主,如果敏公子也活著,是不是說,姣好翁主和敏公子,把自己的衣裳換給城外慘死的少年男女,讓丘家人認為他們姐弟死于非命,從而不再追查他們的下落?”

丘嬋娟:“有這種可能吧?!?/p>

水鶯:“奴婢倒是覺得,姣好翁主不帶著敏公子逃家,有姚夫人坐陣,城主不定能聽一二辯白,郝夫人失了清白是真,也不至于姣好翁主和敏公子,至今背著難聽的名聲,有家歸不得?!?/p>

丘嬋娟嘆了口氣:“父親的盛怒,丘金珠都嚇得跑了,阿好阿敏恐慌之下棄家而逃,亦是難免?!?/p>

水鸝:“不知敏公子在哪兒,說不通姣好翁主,說通敏公子也好啊。”

丘嬋娟:“墨勒,沒事的時候,你去燕家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找到阿敏,上天保佑阿敏還活著,不定能從阿敏那里弄清一些事。”

墨勒點頭,緊接著眉頭一挑,立身而起,站在丘嬋娟身前。

一個人影從飛檐上輕掠下來,推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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