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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假正經(jīng)為什么喜歡走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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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寫作:

賈政剛至園門前……賈政先看。只見正門五間,上面桶瓦泥鰍脊;那門欄窗隔,皆是細(xì)雕新鮮花樣,并無朱粉涂飾;一色水磨素墻,下面白石臺磯,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墻,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果然不落富麗俗套,自是歡喜。遂命開門,只見迎門一帶翠嶂擋在前面。眾清客都道:“好山,好山!”賈政道:“非此一山,一進(jìn)來園中所有之悉景入目中,則有何趣?!北娙说溃骸皹O是。非胸中大有邱壑,焉想及此?!闭f著,往前一望,見白石碐嶒,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面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庚辰雙行夾批:曾用兩處舊有之園所改,故如此寫方可,細(xì)極。]其中微露羊腸小徑,賈政道:“我們就從此小徑游去,回來由那一邊出去,方可遍覽。”

毓敏這時(shí)候恍然想起,當(dāng)年讀書至此,忽略了脂評所言“曾用兩處舊有之園所改”,到今日大夢方覺,紅樓夢中果然處處都暗暗埋伏著一個(gè)“雙”字。釵黛原是兩個(gè)一雙,紈素成對,二馬兩賈成雙,就連花襲人和薛香菱,也是兩個(gè)。

曹雪芹這是把兩度前世來生,不同的對象,強(qiáng)行寫在了一處。

好像?這件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的?毓敏隱約猜到了什么,卻又不敢確切相信。

接下來,“賈政親手扶了寶玉,逶迤進(jìn)入山口。[庚辰側(cè)批:政老親手扶持,寶玉此刻已料定吉運(yùn)。][庚辰雙行夾批:此回乃一部之綱緒,不得不細(xì)寫。尤不可不細(xì)批注。蓋后文十二釵書,出入來往之境,方不能錯(cuò)亂,觀者亦如身臨足到矣。今賈政雖進(jìn)的是正門。卻行的是僻路,故正殿反于末后寫之,足見未由大道而往,乃逶迤轉(zhuǎn)折而經(jīng)也。]抬頭忽見山上有鏡面白石一塊。正是迎面留題處。賈政回頭笑道:“諸公請看。此處題以何名方妙?”眾人聽說,也有說該題“疊翠”二字,也有說該題“錦嶂”的。又有說“賽香爐”的,又有說“小終南”的,種種名色,不止幾十個(gè)。原來眾客心中早知賈政要試寶玉的功業(yè)進(jìn)益何如。只將些俗套來敷衍。寶玉亦料定此意。賈政聽了,便回頭命寶玉擬來。寶玉道:“嘗聞古人有云:‘編新不如述舊??坦沤K勝雕今?!痆庚辰雙行夾批:未聞古人說此兩句,分明又是玉兄杜撰。]況此處并非主山正景,原無可題之處,不過是探景一進(jìn)步耳。莫如直書‘曲徑通幽’這舊句舊詩在上。倒還大方氣派?!?/p>

這里的意思是說,賈政第一次視察園子,不走正殿大路。直接從后面的曲折小路起步。

這后面的曲折小路,看過紅樓夢的人都是知道的。繞過了曲徑通幽,第一處建筑就是瀟湘館。只不過,這時(shí)候還不叫個(gè)瀟湘館,只叫做淇水雎園。

淇水雎園,是賈政門客所擬,賈寶玉另批作有鳳來儀,直到元妃省親,才改名瀟湘館。

過了曲徑通幽處,只見佳木籠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庚辰雙行夾批:這水是人力引來做的。]再進(jìn)數(shù)步,漸向北邊,[庚辰雙行夾批:細(xì)極。后文所以云進(jìn)賈母臥房后之角門,是諸釵日相來往之境也。后文又云,諸釵所居之處,只在西北一帶,最近賈母臥室之后,皆從此“北”字而來。]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于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云,白石為欄,環(huán)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橋上有亭。賈政與諸人上了亭子,倚欄坐了,[庚辰雙行夾批:此亭大抵四通八達(dá),為諸小徑之咽喉要路。]因問:“諸公以何題此?”諸人都道:“當(dāng)日歐陽公《醉翁亭記》有云:‘有亭翼然?!兔砣弧??!辟Z政笑道:“‘翼然’雖佳,但此亭壓水而成,還須偏于水題方稱。依我拙裁,歐陽公之‘瀉出于兩峰之間’,竟用他這一個(gè)‘瀉’字。”有一客道:“是極,是極。竟是‘瀉玉’二字妙?!辟Z政拈髯尋思,因抬頭見寶玉侍側(cè),便笑命他也擬一個(gè)來。寶玉聽說,連忙回道:“老爺方才所議已是。但是如今追究了去,似乎當(dāng)日歐陽公題釀泉用一‘瀉’字則妥,今日此泉若亦用‘瀉’字,則覺不妥。況此處雖為省親駐蹕別墅,亦當(dāng)入于應(yīng)制之例,用此等字眼,亦覺粗陋不雅。求再擬較此蘊(yùn)藉含蓄者?!辟Z政笑道:“諸公聽此論若如?方才眾人編新,你又說不如述古;如今我們述古,你又說粗陋不妥。你且說你的來我聽。”寶玉道:“有用‘瀉玉’二字,則莫若‘沁芳’二字,豈不新雅?”賈政拈髯點(diǎn)頭不語。眾人都忙迎合,贊寶玉才情不凡。賈政道:“匾上二字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對聯(lián)來?!睂氂衤犝f,立于亭上,四顧一望,便機(jī)上心來,乃念道:

繞堤柳借三篙翠,[庚辰雙行夾批:要緊,貼切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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