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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絕世保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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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鼻圜靹裎康?,“大小姐的祭日快到了,小姐想大小姐了?!?/p>

琉璃不語,硬生生把心中的淚意逼下去。正要再說什么,就聽見外頭有尖銳而急促的銅鑼聲響起。接著,有人大聲喊叫,“走水啦!走水啦!”

琉璃和青黛嚇了一跳,但琉璃很快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個(gè)姨娘暴死,好歹之前還生了很久的病,另一個(gè)姨娘再喪命,至少得有個(gè)花樣翻新的手法。寧安侯府霉運(yùn)連連,外頭的人說起來,只會(huì)覺得溫家犯了太歲。

“去問問,哪里走水了?!绷鹆Ш芸炖潇o下來道。

青黛應(yīng)了聲,但還沒出門,青檸就進(jìn)來了,身上只穿中衣,臉被寒風(fēng)吹得發(fā)紅,“奴婢剛才在屋頂上看了,走水的,是愛蓮居的方向。那是大小姐的院子,竟然說燒就燒了?”神情之中,帶著怒。

琉璃卻并不心痛似的,只歪過了頭,看了看系在床柱上的紅羅巾。那是姐姐把她撿回家那天,蒙在臉上的,后來因?yàn)樗矚g,又親手系在她的小脖子上。紅羅巾的顏色和位置都如此醒目,讓她每天都看得到,不斷提醒她那些惡人的存在。

她有姐姐的圖騰,不需要那個(gè)建在府里的院子,還虛偽的掛著“愛蓮”兩個(gè)字的匾額。

燒吧!燒吧!溫凝之是恐懼,所以找個(gè)機(jī)會(huì),毀掉令他害怕的一切:知情者,還有就算人去屋空,卻還梗在他良心上,橫亙不去的霍氏紅蓮!

“青檸,在不傷害自身的情況下,看能不能把火源斷掉一小部分?!绷鹆肓讼胝f,“但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切記切記,為了賤人損傷自己是不值得的。還有,唯唯跟去。留意你們有沒有被監(jiān)視。青黛,你幫我快速梳洗。這么大的事,當(dāng)然要出去圍觀。”

她一連串的命令發(fā)布下來,丫鬟們雖然有很多疑問,卻各自行事,連半點(diǎn)質(zhì)疑也沒有,顯得極為有效率。不過片刻,她也收拾完畢,在小茹和小薇的陪同下,匆匆往愛蓮居而去。

青黛要看家。小茹小薇成天往外跑。對府里的情況比其他人都熟悉。不過。她也并沒有打扮得十分利落,而是略顯得有些慌亂,這樣更顯得符合情境。

趕到愛蓮居,大火已經(jīng)燒紅了半邊天。完全無法挽救了。衣裳不整的仆人、丫鬟和婆子們正拎了水桶,還離得很遠(yuǎn)就胡亂潑水,做著徒勞功。沒人注意到,院落東南角的火頭比旁處要弱,就像一個(gè)火圈中出現(xiàn)了個(gè)豁口。

不起眼,但卻可能是惟一的生路。雖然最終,這一切都將成為灰燼。

但是得說,溫凝之真會(huì)選地方,愛蓮居獨(dú)立于其他院子?;痤^牽連不到全府。

琉璃站在不遠(yuǎn)處,見到溫宏宣、溫芷云、溫倚云都到了。溫宏宣神情淡漠,也不知是為了什么,琉璃隱隱覺得他似乎還有些快意。溫芷云和溫倚云倒是一臉驚慌,而溫映宣目前還在昏迷中。含巧在身邊照顧,都沒來。

再往遠(yuǎn)處看,溫凝之大影帝步履匆匆而來,這么重視儀表的人,發(fā)髻中掉出一縷頭發(fā),身上的袍子還系錯(cuò)了帶子,臉上是焦急心痛,差點(diǎn)直接沖到火場,要傻乎乎的豆子攔腰抱住,加以阻攔。

“救火!快!快!”他很悲憤,為自己“心愛之人”的住處被毀而痛心。

其實(shí)琉璃倒覺得,他這一段演得有點(diǎn)過了,很有欲蓋彌彰之嫌。

“三姨娘!快救我們姨娘??!”正亂著,又有尖叫聲傳來,卻是冷玉的貼身丫鬟杏兒。

一主一仆,配合得真是恰到好處。

“怎么回事?三姨娘怎么了?”溫凝之連忙問。

“我們姨娘可能在愛蓮居里!”

“大半夜的,她跑來這里做什么?”溫凝之“急”。

“我們姨娘昨晚做了個(gè)夢?!毙觾簱涞乖跍啬_下,哭得涕淚橫流,“夢到了前頭的霍夫人。想著快到了霍夫人的祭日,甚是想念,今天晚上無論如何睡不著,就提了香燭過來祭拜?!?/p>

“怎么不跟著人?”溫凝之“怒”,“難道是香燭引起了火?”

“我們姨娘不肯啊?!毙觾豪^續(xù)哭,“她說主仆一場,親如姐妹,有很多私下的話兒,要知霍夫人說?!?/p>

“還不快救人!”溫凝之暴吼,“只要救了三姨娘,賞百金!”

眾人望向大門。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大門處的火勢卻是最大,雖然門沒有鎖,還半開著,可火蛇飛舞,連墻都燒得眼看要坍塌,人到附近都感覺融化了……所以,有金子也沒有命拿。

“我去!”溫凝之“大義凜然”地道。

這次,不僅豆子,加上溫倚云和溫芷云都沖上去阻攔。登時(shí),場面又是大亂。

琉璃卻眉頭一挑,因?yàn)椤拔胰ァ边@兩個(gè)字,是兩個(gè)人發(fā)出的。一個(gè)響亮而氣勢十足,另一個(gè)聲音雖小,卻仿佛更加堅(jiān)決。

轉(zhuǎn)回頭,準(zhǔn)確的撞上溫宏宣的眼睛。溫宏宣臉上帶著“正氣”,除了琉璃外,只有他看到那處火圈的缺口。但琉璃,卻看出他正氣之中的笑意,滿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琉璃的目光錯(cuò)過溫宏宣,假裝是無意中產(chǎn)生的對視。接著,飛快瞄向愛蓮居的東南角的方向,見到兩條苗條的身影一閃而過,躲進(jìn)了安全的范圍之內(nèi),立即暗松了一口氣。

“哥,你要干什么?”溫宏宣甚至沒有引人注意,快步前行,已經(jīng)越過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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