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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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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流言,就是越壓制、越阻止,傳播得就越快越廣。何況,還有人推波助瀾。

不幾日,寧安侯府鬧鬼的事甚至傳到了工部下屬的水部衙門,漕糧運轉(zhuǎn)司,傳到了溫凝之的耳朵里。同樣的,作為當事人,他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他聰明的不解釋,不理會,云淡風輕,還搭配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倒讓人覺得那些只是無聊的謠言。沒人知道,他心里又驚又怒,從衙門下了值,直接就去了紅院。

當然,外表看來絕不是興師問罪,而是看望生病的二姨娘。

一番噓寒問暖表演完畢,遠遠打發(fā)走了丫頭,溫凝之的臉才沉了下來。不過,他卻并不問話,只看著冷香。

冷香情不自禁的瑟縮一下,“侯爺……”

他從前不是這樣子的,那么英俊溫雅,笑的時候,眼波就像能把她沒頂?shù)拇核?。大小姐進京那天,他到城外三十里外親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跳個不停。后來她到聽濤閣去侍候筆墨,不小心打碎了他珍貴的古硯,他也沒發(fā)脾氣。

再后來,在那個風雨之夜,她扶著醉酒的他走進書房,他忽然親了她時,她沒有躲開。他的手似乎有神奇的力量,唇舌也是,劃過她的胸前,撫入她的腿間,令她渾身像著是火一樣發(fā)熱,融化得像一攤泥,只有徹底打開自己,貼緊了他才能得救。他們連衣服也來不及脫掉,就在兩排書架之間……狂風暴雨之聲,掩蓋了她痛快淋漓的尖叫。

事后他非常自責,但她已經(jīng)離不開他,所以又有過很多次。她從來不怪他,因為每一次都是她自愿的。只可惜大小姐下嫁之前,他們曾經(jīng)有言在先,不得再納妾室??伤胱鏊呐?,不管多么卑微也好。于是她愿意為他去死,為他做一切事情。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現(xiàn)在,眼前,這個陰沉的男人是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的那個人嗎?

冷香有一瞬間的恍惚,忽然覺得自己陷在了泥里,不管多后悔和疑惑,也不可自拔了。

“你沒有話對我說嗎?”溫凝之等得不耐煩,冷冷的問。

冷香深吸一口氣,抑制著哆嗦的聲音,“大小姐、夫人……找我來了?!?/p>

“你發(fā)的什么瘋?”一句話,就足以讓溫凝之暴跳的了,“她死了!死了三年,怎么能來找你!”這個家,霍紅蓮是個禁忌,不許提、不許說、不許做與之有關(guān)的事!

“妾身沒瘋,是大小姐的魂魄來找我了。”冷香突然激動,撲過來,跪倒,抱著溫凝之的大腿,“妾身想了很久,她是多剛強的人,怎么會允許自己死得那么憋屈?”

“住嘴!”屋里沒人,溫凝之那么英俊的臉變成鬼怪般猙獰,高貴文雅的氣質(zhì)變成毒蛇般的冰冷,“她是難產(chǎn)死的,是她在戰(zhàn)場上殺戮太甚,上天不容許她有子嗣!你要記清楚,她是難產(chǎn)死的!難產(chǎn)死的!”

“侯爺!”冷香苦求,壓在心里的話,好不容易能說出來,怎么可能停止,“求侯爺給大小姐做一場大大的法事,請幾位高僧超度,讓她英靈遠去吧。侯爺在東京都素有美名,定然有高僧愿意前來。求您,求求您了,給大小姐和沒出世的小少爺超度!”說著,磕頭如蒜,咚咚有聲。很快,額頭上就紅腫一片。

溫凝之毫不憐惜,抬腳把冷香踹翻,轉(zhuǎn)身欲走。

冷香喪失理智般再撲上前,從后頭抱著他的雙腳,“侯爺,妾身一切都是為了您啊。您怎么就不明白呢?今日找上我,明日又找上誰?侯爺,侯爺,請您就做一場法事吧!”

三年前發(fā)喪出殯,已經(jīng)請高僧和仙道超度過亡靈。那時還可以用大辦喪事做由頭,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難道,要讓全東京都的人都相信寧安侯府鬧鬼,霍夫人靈魂不安?那么她的死,就會掀起已經(jīng)沉寂三年的風波!他好不容易得到這一切,絕不能被破壞!

真是,愚蠢的女人!

“放手?!彼拖骂^,冷聲道。

他踹她,她都敢再撲上來。但那眼神,卻讓她心中冰涼一片,恐懼得渾身發(fā)抖。那是從心底涌上來寒意,根本就沒辦法躲避。

“你果然是瘋了?!睖啬斐鍪?,溫柔的撫在冷香的頭發(fā)上,聲音也溫柔,令人汗毛直豎的溫柔。而他的手指修長優(yōu)美,有如玉雕。只不過,是以墳墓中的殉葬的玉雕刻出來的,帶著骯臟的死氣。

冷香嚇得渾身發(fā)抖,牙齒都磕得咔咔響。

“放心吧,就算你瘋了,我也不會叫人把你扔到井里去?!睖啬那榫w,似乎是平靜了下來,繼續(xù)“溫柔”地說,一只手像撫摸寵物那樣,在冷香的頭上摩挲,“你知道,井口很小的。如果人的頭朝下掉進去,就算是死,也是倒吊著。人在水中沒辦法呼吸,會生生憋死在那里。若泡得太脹,卡住了,井也只好封上。腳下頭上,就像豎著棺材,死得才叫兇呢。多嘴的人,就再也不會說些讓人生厭的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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