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收回手機(jī),平靜地說:
“看來你又把我的手機(jī)號賣給了不相關(guān)的女人?!?/p>
“索非亞不是不相關(guān)的女人,她是你上一個案子唯一的證人?!?/p>
路德維希飛快地列完了今天的時間計劃表,站起來:
“你以為我是怎么讓她出來作證的?你的電話號碼可比現(xiàn)金好用的多?!?/p>
夏洛克:“……你下午沒有課,你去哪兒?”
“三年級的學(xué)長邀請我去旁觀他們的橄欖球賽。”
路德維希穿好鞋子:
“我去露個臉。”
……學(xué)長?橄欖球賽?
看來他的小夫人在那些愚蠢的金魚男學(xué)生中很受歡迎。
夏洛克不動聲色地瞥了她的背影一眼,沒有說話。
“啊,還有,我晚上不回來了,學(xué)院里今天晚上聯(lián)誼。”
……聯(lián)誼?
看來他的小夫人在偽裝單身方面做過了頭。
夏洛克收回目光,淡淡地說:
“祝愉快。”
“謝謝。”
第二天傍晚,路德維希把研究報告送去她的導(dǎo)師普諾修斯-夏洛克-福爾摩斯教授那里。
門是從外面鎖的。
一般情況來說,這就代表了房間里沒有人。
但對于夏洛克……這只是他拒絕無關(guān)人士拜訪的小技巧罷了。
雖然她至今不知道夏洛克是如何在人在辦公室里時,把門從辦公室外鎖上的。
……
路德維希拿出鑰匙,打開門。
夏洛克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閱讀一本厚到發(fā)指的書籍。
夕陽濃郁的光芒,從老式門窗里照射進(jìn)來,他穿著白色的襯衫,整個人就像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而語言學(xué)教授寬大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化.學(xué)試.劑。
聽到響動,他頭也不抬地說:
“不用關(guān)門,我們等會兒就走了。”
于是路德維希只是輕輕掩上了門。
她把研究報告放在夏洛克面前,拿起夾在耳朵上的鉛筆:
“教授,有幾個關(guān)于雅利安語的問題我不是很懂?!?/p>
夏洛克收起書:“比如?”
“比如《福音》里對瑪麗亞的描述是‘同伴’,有婚姻伴侶的意思?!?/p>
她俯下身,翻開報告,漆黑的長發(fā)落在白皙的手背上:
“可我參考了《圣經(jīng)》最早的亞蘭語版本,那里并沒有體現(xiàn)出這層含義……”
……
她一條一條,抽絲剝繭一般地分析。
有時語言的探究就像破案,要綜合多方的線索,推理,否定,最后才能知道,那掩埋在時光之后的真相。
……
“啊,所以您的意思是,羅馬版本刻意掩蓋了《圣經(jīng)》真正的意思?”
“準(zhǔn)確地算起來,那是在十字軍東征之前的事?!?/p>
夏洛克淡淡地說:
“那段時間羅馬的法律非常有意思?!?/p>
“我明白了?!?/p>
路德維希闔上本子:
“那我先走了教授?”
……
夏洛克頓了一會兒:
“我?guī)湍憬鉀Q了困惑,你就這么走了嗎?”
路德維希:“……”
你是我的老師,難道我問問題還要費(fèi)用嗎?
她笑了笑,細(xì)心地?fù)崞奖咀由系恼劢牵?/p>
“我想費(fèi)用已經(jīng)包含在學(xué)費(fèi)里了教授……再見?!?/p>
……
夏洛克望著她整理書籍的清瘦側(cè)影,忽然說:
“維希?!?/p>
路德維希轉(zhuǎn)頭:
“又怎么……唔。”
沒有等她把話說完整,夏洛克已經(jīng)吻住了她。
而下一秒,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他抱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書嘩啦啦地被掃到一邊,有一只試管掉到了地上……而他渾然不覺。
“你只給了我一門課的學(xué)費(fèi),而我至少教了你七門課……”
他把她的吊帶從肩膀上拉下,語氣平靜:
“這可不公平。”
路德維希坐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夏洛克站在她的雙腿間,吻住她的脖子,她只好把頭向后仰:
“這件事情你不能找我……找院長去?!?/p>
“……”
夏洛克瞇起眼睛:
“卡文迪許院長已經(jīng)六十三歲了……你確定要我找他……”
他修長的手指從握住她的腳踝,慢慢向上摸索:
“做這件事?”
“……那也回家,回家!”
路德維希手掌撐著桌子,她的絲綢外套已經(jīng)滑倒手肘,里面的亞麻小吊帶也落下了一半。
她不得不用手拉住衣領(lǐng)……雖然這樣看上去更加欲蓋彌彰:
“我現(xiàn)在是你的學(xué)生,教授?!?/p>
他摟住她的腰,讓她更為緊密地貼緊他。
語氣就像給她糾正語法上的錯誤一樣道貌岸然:
“不,你現(xiàn)在是我的妻子,維希?!?/p>
路德維希:“……”
她今天不應(yīng)該穿亞麻的吊帶長裙。
手太容易伸進(jìn)去了。
……
不過,今天夏洛克是受了什么刺激嗎?
還是單純想研究一下教授和他的女學(xué)生的學(xué)院風(fēng)愛情?
……
沒等她細(xì)想,路德維希很快知道了夏洛克的目的。
因為門口傳來了“啪”的一聲——那是書本落地的聲音。
門沒關(guān)??!
路德維希慢慢地看向門口。
他們上一個案子唯一的女證人,被她用夏洛克手機(jī)號碼收買的那個索菲亞,正神情驚惶地站在夏洛克辦公室的門口。
……
原來是這樣。
路德維希醍醐灌頂。
這一切都是夏洛克設(shè)計好的。
掩上的門,忽然而來的性.愛,還有……忽然而來的索菲亞。
昨天索菲亞約了夏洛克一起吃晚飯,探討“學(xué)術(shù)問題”,這種短信自她來到劍橋后的推波助瀾下,夏洛克每天都要收一打,所以她很習(xí)慣地忽略過去了。
……
夏洛克還專門和她念了這條短信……不過是為了推卸責(zé)任罷了。
人可不是他找來的。
人家在前一天就發(fā)了短信預(yù)約。
所以這一切都是巧合。
……
索菲亞難以置信地看著夏洛克和路德維希此時的樣子……路德維希坐在辦公桌上,衣服被扯到手肘,而夏洛克還若無其事地?fù)е?,正微妙地站在她的兩腿間。
索菲亞捂住臉,隨后放開。
她平靜地說了一句:“打擾了?!?/p>
然后……她替他們掩上了門……
路德維希:“……”
她想起她之前,眼睛都不眨地回答索菲亞以及夏洛克一大批后援團(tuán)們:
“普諾修斯教授?啊,我叔叔現(xiàn)在單身……”
這……
她還收了那么多的蛋糕小賄賂。
這……
夏洛克不會做事倍功半的事……所以他挑選索菲亞來目擊這件事,一定是因為……
索菲亞嘴巴最大。
這……
夏洛克把一時接受不能以至于驚呆了的路德維希從辦公桌抱到地上,微微勾起唇角:
“怎么辦?你想好解釋方法了嗎?”
路德維希搖了搖頭,眼神呆滯:
“沒有?!?/p>
沒有解釋方法。
……
夏洛克優(yōu)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襯衫袖口。
和路德維希一身的凌亂不同,夏洛克在經(jīng)歷了激烈的索取后,衣服仍整齊精致一塵不染。
“那我勸你早一點做出解釋——在流言開始之前?!?/p>
他拉起路德維希戴著婚戒的手。
這枚婚戒的開口被他特別設(shè)計過,只能戴進(jìn)去,無法脫出來。
……
“因為我想,你更樂意聽到我們是正當(dāng)?shù)幕橐鲫P(guān)系,而不是……”
他微微笑了笑,輕聲說:
“叔侄亂.倫。”
路德維希:“……”
于是,在夏洛克-福爾摩斯教授的撥亂反正下,路德維希小姐再一次面臨極大的人際危機(jī)。
喜大普奔。
而無論如何,日子,總是一天一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