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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于愿之城 下

最快更新宦妃天下最新章節(jié)!

風(fēng)瑟瑟而過,蒼青的天際一片陰沉沉的烏云壓在天邊,層層疊疊,仿若地宮倒懸,看得人心壓沉。00小說

空氣里卻悶熱的讓人焦躁。

一頂小轎匆匆穿過一片大葉芭蕉林,走在精致小轎邊上的丫頭望望天色,又伸手用帕子擦了擦汗轉(zhuǎn)頭對著小轎子里的女子說:“小姐,看著這天色不妙,只怕這黑風(fēng)要比我們預(yù)計來的提前呢,要不咱們……?!?/p>

小丫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轎子里悅耳的女音給打斷了:“抄近路,魚光村是咱們在這里唯一支撐的產(chǎn)業(yè),且不說黑風(fēng)來會造成什么危險,老于和龍光村的爭執(zhí)若是不能解決,發(fā)生械斗了,只怕咱們好容易養(yǎng)下的那些珠貝都要被毀了!”

“可是這到魚光村,只怕風(fēng)暴來前趕不上……?!毙⊙绢^還是有點遲疑想要說什么。

“走!”女子聲音里已是不耐。

小丫頭只好一邊擦擦汗,一邊趕緊打發(fā)著抬腳的幾個轎夫加快腳步。

就在他們快要穿過這一片芭蕉林的時候,忽然不知哪里來了一陣野風(fēng),只聽得“哐當啪擦”幾聲,幾棵大芭蕉樹忽然倒地。

“小心!”

小丫頭尖叫起來,幾個轎夫也嚇得不輕,腳下一個不穩(wěn),整個轎子立刻朝了一邊倒去,眼看著就要整個都狠狠地砸地上,里面的女子就要被摔傷,卻忽然一道冷風(fēng)掠過,那轎頂陡然被撞破,一道窈窕的紅色人影瞬間破轎而出,黑色的天際中,紅影搖曳,美如流虹,讓幾個轎夫看得幾乎癡了。

那虹影翩然如神女落地的時候,轉(zhuǎn)過臉來,美艷的眉目之間有流光一般,讓人不免呼吸一窒,只是她眉目冰冷,警惕地看向周圍厲聲道:“什么人,出來!”

聲音落下片刻,在周圍的芭蕉葉子之后陸續(xù)地出現(xiàn)一道道原本隱藏得極好的身影,他們一身墨綠色的勁裝,人人手提長刀,只是全都面無表情。

若是細細看去,便會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仿佛有隱約陰沉的氣息再流動。

那是來自戰(zhàn)場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中凝聚而成的殺氣。

幾個轎夫和小丫頭看見這場面,嚇得渾身發(fā)抖,連滾帶爬地跑掉了,經(jīng)過那些綠衣人的時候,卻沒有人阻攔他們。

直到場內(nèi)只剩下紅衣的美艷女子。

她冷冷地站著,卻沒有任何打算逃跑的舉動。

場內(nèi)一片詭譎的安靜。

直到一只箱子咕嚕咕嚕地忽然不知道從何處被扔在了地上,直滾到了她的腳下方才停住,忽然‘咔噠’一聲打開了來。

女子警惕地倒退一步,抬手用衣袖掩去口鼻,低頭一看,有些莫名其妙,那箱子里是一匣子灰白的粉末,但是卻似乎沒有毒,那是……

“石灰粉,腌制尸身可不腐壞。用來裝你的頭顱應(yīng)該是正正好的。”男子冷冽銳利的聲音響起。

女子抬頭看去,便見一道修挺的身影從竹林深處款步而出,男子面容俊秀英挺,只是原本爽朗的眉目之間籠罩著一層陰戾之氣。

“是你?”女子微微顰眉。

他眼底閃過陰沉的冷光,譏誚地輕嗤了一聲:“許久不見,這幾年別來無恙,明明就是西涼的第一美人公主,又是天朝的王妃,如今天下一統(tǒng),卻淪落到東躲西藏的感覺如何,貞元公主?”

女子腳步一頓,看著他笑了笑:“托世子爺?shù)母?,貞元還好。”

但是便是這一笑,讓西涼靖心中的怒火瞬間仿佛被點燃,他冷笑:“來,選吧,是讓你的頭裝進這個石灰匣子或者你直接跟著我到長亭我父親的墓前走一趟?”

女子低頭踢了踢自己腳前的那只匣子,淡淡地道:“是么,這個匣子是用來保存頭顱的吧,世子爺想得還真是周到。”

西涼靖譏誚地勾了唇角:“看來貞元公主也不是個蠢笨之人,既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我們也不需要等待太久時間了?!?/p>

話音剛落,所有的綠意人瞬間全部舉起了刀,身子微微前傾,肌肉緊繃,已經(jīng)準備攻擊的姿態(tài),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便毫不憐香惜玉地將面前的絕色美人撕裂成無數(shù)的碎片。

貞元公主卻仿若未曾看見一般,把玩著自己的發(fā)絲片刻之后,方才抬起頭,目光莫測地將周圍的碧衣人掃視了一遍,似笑非笑地道:“寒甲十四破千軍,不見瑤光照九州,這些壯士應(yīng)該就是國公爺身邊的那批親信甲衛(wèi)——十四瑤光吧,武功高強,更是在戰(zhàn)場上保護國公爺?shù)馁N身死士,十四人皆身經(jīng)百戰(zhàn),原本其才與武藝至少都能做個校尉,但因為國公爺,所以寧愿放棄功名而成為國公爺?shù)淖o衛(wèi),十四瑤光衛(wèi)當時若不是被國公爺派去了支援前線,只怕國公爺如今也還好好的?!?/p>

一名中年男子跨了出來,冷冷地道:“沒錯,看來你還有點見識,作為一國公主,也是各為其主,束手就擒,省得咱們面子上都不好看?!?/p>

貞元公主忽然低低地嬌笑起來:“呵呵呵……?!?/p>

西涼靖看著她的樣子,只覺得心中怒火翻騰,羞辱之感甚重,他惡狠狠地怒道:“你笑什么,賤人,今日本世子就要提你的頭去祭祀我的父親,你已經(jīng)眾叛親離,難不成還以為會有人來救你!”

貞元公主笑吟吟地道:“世子爺,此言差矣,您的定論不要下得太早我,眾叛親離……世子爺,您忘了,當初我是怎么從宮里出來,而國公爺遇刺之前,您還在我的……?!?/p>

還在我的……?!?/p>

“賤人住嘴!”西涼靖臉色大變,怒吼一聲,手上的利劍瞬間刺向貞元。

貞元驀地身子一偏,險險地避開一擊,不待西涼靖第二次動手,只冷聲道:“西涼靖,別給臉不要臉,否則我就把事情說出去,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最快!”

西涼靖的刀子都已經(jīng)逼近了貞元的小腹,卻在這一刻被貞元手上的短劍一擋,硬生生地停滯住。

“你——!”西涼靖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貞元莞爾,美艷的面容上的媚態(tài)看在西涼靖的眼里無比的刺目,她輕聲道:“你若是沒本事讓我見血封喉,那就最好不要這么逼迫我?!?/p>

西涼靖臉色鐵青,他轉(zhuǎn)頭掃了一眼身邊的十四瑤光衛(wèi),甚至連長寧的臉上雖然都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但是他依舊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他太清楚這種疑惑之色代表了什么——當年就有留言他在國公爺遇刺前召他前來時,他正在城內(nèi)喝酒或者風(fēng)花雪月,而國公爺遇刺身死之后,軍心大亂,他卻只顧復(fù)仇,沒能站出來穩(wěn)定軍心,讓西狄人差點破關(guān)而入。

若是再人知道父親的死和他有關(guān)……

西涼靖痛苦地閉上眼。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若是你以為這樣能威脅我讓你走……呵呵。”西涼靖臉色猙獰,咬牙切齒地道:“那就是做夢,我便是拼了拋卻一切,眾叛親離,也要取你人頭!”

貞元沉默了一會,柔聲道:“好,我只是有話要和你說,我們單獨相處一會,讓他們稍微退遠點。”

西涼靖看著她的臉色,正要拒絕,貞元卻帶著三分譏誚地道:“你在怕什么,堂堂一個靖國公世子爺,卻這般優(yōu)柔寡斷,不敢獨自和一個弱女子呆在一起么,我以西狄公主的名義起誓,若是我逃跑,便讓海神吞噬我的靈魂,永世在海底不得投胎?!?/p>

西涼靖也還是知道西狄人最敬畏海神猶如赫赫人敬畏死大神一般,他們反而不如中原人一般輕賤誓言,更易不會起誓。

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咬牙輕蔑地道:“哼,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不過你的要求,我同意!”

他倒是要看看貞元能耍出什么幺蛾子來!

隨后,他對著長寧一擺手:“你們都退到五十米之外!”

這芭蕉林與尋常的平地不同,十米之外就被許多大片葉子遮擋了視覺,更不要說五十米之外。

“世子爺!”長寧想要說什么,但是卻被西涼靖一聲怒吼打斷:“本世子說的話,你們沒有聽到么!”

看到西涼靖焦躁的樣子,長寧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糟糕了,世子爺原本就心浮氣躁了,如今被那貞元公主不知怎么激的,竟然能讓世子爺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怕會有什么陰謀。

但是看著西涼靖的樣子,長寧知道自己不能說服日益固執(zhí)的西涼靖,只能拱手道:“世子爺,一定要小心,屬下等就在不遠處等候您的召喚!”

說罷,他惡狠狠地瞪了貞元一眼:“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十四衛(wèi)結(jié)下的殺陣,還沒有人能夠破!”

隨后他慢慢地領(lǐng)著十四瑤光衛(wèi)向樹林間隱沒。

長寧領(lǐng)著人離開大約五十米之后,便停住了腳步,他正遲疑著自己是不是要偷偷折回去,忽然十四衛(wèi)中的一人開口了:“長寧大人,剛才那行刺國公爺?shù)馁v人想要什么說,她和世子爺很熟么?”

“住嘴,小主子的事,哪里輪到你議論!”長寧臉色一變,轉(zhuǎn)過頭,冷冷地瞪著那說話的人。

那人神色不驚,并不因為訓(xùn)斥而惱怒,只是神色有些陰郁:“長寧大人,對我們有恩的是國公爺,我們誓死效忠的也是國公爺,弟兄們以前就曾經(jīng)聽到一些不太好的傳聞,只是咱們從來不去想,也不去議論,世子爺是國公唯一的嫡出血脈,我們自然是要護著的,但是有些疑問在弟兄們的心里壓了太久了……?!?/p>

“那就繼續(xù)壓下去,難道國公爺會很高興看著你們在這里質(zhì)問他最疼愛的兒子,甚至被挑撥得要對世子爺不忠么!”長寧厲聲呵道。

十四衛(wèi)沉默了下去。

長寧雖然呵止住了十四衛(wèi),但是他轉(zhuǎn)過身去的那一刻,卻閉上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世子爺,您可不要讓屬下失望,不要讓將士們離心,軍心難齊!

……

十四衛(wèi)們離開后,貞元做出側(cè)耳細聽的模樣,隨后看著西涼靖挑眉道:“不愧是正規(guī)軍出身的死士,令行禁止,竟然沒有人打算在附近停留?!?/p>

西涼靖冷冷地道:“你到底要想說什么,就說,別說這么多廢話,本世子不想聽。”

貞元抬起頭,仿佛頗有點驚訝的樣子,低低地笑了起來:“哦,是么,你不想聽,你總是這么看起來固執(zhí)又清高,其實誰又知道當國公爺遇刺的時候,你躺在我的床上呢?”

“你——!”西涼靖大怒,臉色鐵青地幾乎握不住自己手上的刀子。

看著她低頭輕笑的樣子,西涼靖忽恨不得想直接一刀刺死她,但是下一刻,他忽然瞇起了眸子,聲音一冷:“不對,你不是貞元!”

那‘貞元’公主動作一頓,忽然抬起頭看著他,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來:“啊呀——竟然現(xiàn)在才認出來啊,貞元一定很傷心啊,同床共枕那么的人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說著忽然手上一動,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朝無聲息地朝西涼靖刺去。

西涼靖大驚,他到底武藝高強,又經(jīng)歷過不少實戰(zhàn),身形往后驀然一動,瞬間就避開了那把奪命的匕首,但是下一刻,那把匕首卻忽然裂開,冒出無數(shù)小刺來直刺他全身罩門。

西涼靖沒時間喚人,他銳眸一瞇,低頭俯首,一連數(shù)個翻身,險險避開了那兇險異常的小刺,只是堪堪被擦破了腹部的皮。

但與此同時,他手上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拳擊出,那‘貞元’公主竟然一反最初的靈活沒有躲開西涼靖的拳頭,被他一拳給擊飛,直撞兩棵樹才停住了去勢,跌落在地。

她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嗚……?!北銕缀踉贌o力動彈一般。

聽到響動,長寧領(lǐng)著人就要往里沖,卻聽見遠遠地傳來西涼靖的聲音:“不必進來,本世子很好!”

長寧等人面面相覷,卻只得剎住腳步,停在原地。

西涼靖慢慢地走近幾乎昏厥過去的‘貞元’身邊,蹲了下來,伸手探了過去,在‘貞元’的臉上摸索了幾下,在摸到耳后時,他的手頓了頓,然后動手一撕,便剝出一片精細的人皮來。

他顰眉,將那人皮面具慢慢地從那人的臉上撕下來,看著那張同樣美艷卻分明是男子的臉孔,西涼靖只覺得很有些眼熟,但是又有些陌生,他在記憶力搜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道:“你是……太平大長公主身邊的那個男寵……芳官?”

芳官慢慢地支撐起自己劇痛的身子,靠在了一株芭蕉樹邊,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懶洋洋地笑道:“是啊,世子爺還能記得芳官,真是托了公主的福氣。”

西涼靖顰眉,他一向和朝中眾人一樣,避那驕傲又跋扈的太平大長公主不及,這芳官更是他們這些世家貴子們最看不起的一類人,所以他更本就不曾太留意過這么個一個人,會記得他,也是因為那張臉孔與那個他最厭惡的男人有五分相似。

“說,你為何要冒充西狄貞元公主行刺于我!”西涼靖冷酷地瞇起眸子,拔劍擱在芳官的脖子上,毫不客氣地刺破他脖子上的皮。

芳官能站著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為不易了,幾乎耗盡了氣力,所以面對西涼靖的劍,他亦無力避開,索性懶洋洋地一笑:“怎么,世子爺看見芳官這張臉,是不是特別氣恨,很想殺了芳官呢?!?/p>

“你……?!蔽鳑鼍肝⑽A眉,不知道為何,這個男寵一看就是身體極為虛弱的強撐之態(tài),但是卻讓他有一種頗為危險的感覺。

“因為,和這張臉很像的那個人,搶走了世子爺心頭的那一朵白茉莉吧?”芳官吃吃吃地笑了起來,他本就生得艷麗,這般笑起來,眉目之間的魅態(tài)竟讓西涼靖莫名地眼前一花。

但就是這種神色,讓西涼靖回過神來,毫不留情地抬手就是一抽,頓時血色四濺。

“嗚!”芳官想捂住自己劇痛的臉頰,手指縫隙間不斷地流淌下血來,他錯愕又憤怒——這個男人竟然將他最重視的面容給劃破了!

“你……!”

西涼靖眉目之間陰霾之色里隱現(xiàn)出猙獰來:“既然你知道這個秘密,那么一定知道本世子最憎惡的是誰,你卻頂著這樣一張讓人作嘔的臉出現(xiàn)在這里,若是不想死得太慘,你最好說出來到底為何行刺本世子!”

芳官捂住臉,垂著眸子忽然吃吃吃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涼靖臉色陰沉而猙獰,長刀一比:“你笑什么!”

芳官被他的刀逼得抬起臉來,受了傷的面容上,鮮血流淌,卻平添一份詭譎的艷麗。

“世子爺,何必惱羞成怒,芳官也不是什么沒見過世面的人,只是不明白,那個冷酷又狡猾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能讓你們這么傾心,只可憐了……不當被辜負的……呵呵?!?/p>

他吃吃地笑,笑容譏誚又蒼涼,忽然道:“你就不想知道貞元和你一夕歡好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么?”

西涼靖臉色梭然白了白,隨后厲聲道:“說!”

芳官垂下眸子:“那日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我也在房子里,只是在你們的隔壁,所以你未曾發(fā)現(xiàn)我罷了?!?/p>

在貞元離開之后,他便讓身邊的人將他背起,悄悄地跟在了貞元身后。

他見她悄無聲息潛伏進城內(nèi),卻也沒有如他以為的那樣前往靖國公所在的府邸竊取戰(zhàn)略消息,而是在外面轉(zhuǎn)了好幾圈之后便悄悄地隱藏了下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芳官伏在武士的背上,微微顰眉,看著在不遠處屋檐下轉(zhuǎn)悠了一會兒的貞元,到某個小巷子處,她一轉(zhuǎn)身,魚兒一樣地鉆了進去,最后在某一處府邸停了下來,然后便攔住了換了一身戰(zhàn)袍正準備離開的西涼靖,西涼靖明顯很驚愕與憤怒,但還是跟著她一起折身進了府邸。

芳官不敢靠得太近,過了兩刻鐘之后,貞元便獨自離開,卻不見了西涼靖的蹤跡。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時候,世子爺已經(jīng)被貞元用手段制住了吧?!狈脊倌税蚜魈实酱竭叺孽r血,看著西涼靖笑了笑。

明顯說中了當時的情形,讓西涼靖的臉色鐵青,恨恨地道:“別拖延時間,你再廢話試試!”

芳官挑眉道:“世子爺不必惱羞成怒,芳官只是習(xí)慣說話做事有個來龍去脈罷了?!?/p>

西涼靖看著他譏誚的樣子,心中惱恨,心中惱恨,只覺得仿佛是那人在這么看著自己,卻又不能即刻下手,泄了心頭恨,只好咬牙忍耐。

芳官看著西涼靖滿臉隱忍,心中暗自舒服了顛,復(fù)又道:“后來,她便去弄了些帶血的繃帶,也不嫌棄臟,只纏繞在自己身上和臉上,然后就悄無聲息地直接進了輕傷兵的營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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