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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于愿之城 上

但是西狄新皇帝卻一箭射在墻頭,帶去了會面書,要求單獨見一面,寧王自然不肯,又是一番怒斥,但是不知為何當西狄新皇獨自越過那風雨鎮(zhèn)國碑前,摘下了黃金戰(zhàn)鬼面具之后,寧王竟然在長久的沉默之后,同意了會面的要求。

更沒有人知道在西狄新皇與寧王當年親會之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讓寧王開了城門——投降。

與他之前的義憤填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甚至為此背上千古投敵罵名。

至此,兩國一統(tǒng)!

不管還有多少顛簸與離亂,一切都已經有了了結。

“至于為什么……。”芳官半靠在輪椅上,看向天邊,削瘦的面容上閃過嘲弄的神色。

“那親會的時候發(fā)生來了什么事,不過是因為——大勢已去,寧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四個字而已,而那個摘下面具的西狄真武新皇,讓寧王不得不放下,或者說失去了繼續(xù)抵抗的勇氣罷了,因為那個男人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籠罩在所有人頭上的陰霾,只不過這一次,他終于不再遮掩那些野心和*,讓寧王看見了他守護的天朝早就從最初的時候就開始崩壞了。”

吳管家遲疑了片刻:“屬下還是不明白,就算是天朝的眾人知道了那位新皇的真實身份是九千歲,但九千歲名不正言不順,雖然武力強大,勢力龐大,卻仍舊是閹人身份,脅天子以令諸侯,所以才能令眾人臣服,但是他偽造太監(jiān)身份,于宮中長居,以色伺先帝,本就是天下之大不諱,又怎么會能令朝臣百官震服?”

芳官閉上眼,唇角的笑意冰涼而譏誚,眉目之間閃過一絲冷戾:“那是因為……那個人,雖然和我一樣做過最卑賤的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有誰比流著西狄和天朝兩國嫡血的那個男人更合適坐在兩國一統(tǒng)之后的皇位上呢?”

老天還真是‘眷顧’他,最高貴和最卑賤的都是他!

吳管家一呆,只覺得有些東西似乎不該是他應該知道的,只是沉默著,遲疑了片刻,轉了個話題:“是了,爺,如今西狄和天朝都已經不復存在,國號都改為天極,最近司禮監(jiān)也不曾有新的消息要追查咱們,為何我們還要躲在這里,而從今往后,我們到底要何去何從?”

芳官慢慢地搖動輪椅到了窗邊,撥開窗紗,看著窗外不遠處繁華的街景,淡淡地道:“先去西南吧,那里有我答應的某人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至于以后……。”

他抬起削瘦的手,擋在眼前,仿佛是有些不堪面前那些熾烈的陽光一般,輕聲道:“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吧。”

說著便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咳……?!?/p>

一邊的吳管家慌忙去取了干凈的手帕遞過去,又去拿熱的湯藥過來。

芳官略略松開捂在唇間的帕子,看著帕子上的點點暗紅,疲倦地輕笑。

果然,拜那個男人所賜的傷,還是傷到心脈和肺腑了。

就像自己和他有五分相似的容貌,也因為血脈的空虛,而漸漸衰敗。

他低頭看見自己垂落在腿上的發(fā)絲,那曾經如緞子一般的黑發(fā),如今已經是半灰白了,象征著他日漸消失的生命力。

記得有人曾贊他容貌如春之露,秋之霧,不想也逃脫不了春露,秋霧的命運,朝散夕死。

不過,有什么所謂呢。

反正,這個世間,最無常的就是命運。

沒有人能逃得過。

就連那個仿佛是這世間最強大的男人也一樣……那個他最仰慕的男人。

芳官忽然睜開眸子,眸里閃過銳利的光,看向西南方的天空。

西狄皇族的祖訓一直都是光復中原,被驅逐到了西南荒苦,毒蟲最多,海浪滔天之處兩百年,都沒有能抹掉的執(zhí)念。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雖然那個男人再憎恨兩國的皇族,卻一樣逃脫不了最后的宿命。

最想毀滅的東西,卻不得不守護,甚至在手中圓滿。

原本因該成為滅世之魔,血洗天下的男人,最終卻成為一統(tǒng)天下之主,執(zhí)掌昆吾,成為天子人皇。

再怎么掙扎,也逃脫不了這詭異的運道,還真是充滿矛盾,痛苦又可笑的……

命!

……

……

……

“是命,也不是命。”

柔軟低和的聲音輕輕地掠過她的耳邊,像千里平原上掠過的最溫暖的一抹淺風。

西涼茉抬頭看著自己上方的那張美麗得動人心魄,卻又讓人心中只覺得平和,沒有絲毫侵略性卻讓人移不開眼的面容。

“是么?”

百里洛看著伏在自己膝頭上的女子,溫然一笑:“丫頭,你可聽過,不破不立,一切事物的轉化與萬物的生死都有他們的契機,就像天空的星圖仿佛總會有萬般變化,但實際上軌跡仿佛都是既定的?!?/p>

“但是如果一切都是如命運一般既定的,人又有什么必要努力去改變一切?”西涼茉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每一次和百里洛呆在一起,都很舒服,他身上那種平和溫柔的氣息,超越了男女的性別,仿佛有一種奇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在沒有百里青在的日子,每當她覺得寂寞和痛苦的時候,每當她思念的時候,每當她被繁重的國事壓迫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就會來找百里洛。

“但是天空會有新的星子誕生,當他們誕生的時候,星圖就會有了新的變化,誰又能說這變化一定是好還是壞,也許是吉兆,也許是兇兆呢?!卑倮锫逦⑽⒁恍Γ焓痔嫖鳑鲕該荛_臉上的碎發(fā),柔聲道。

“就像你一樣,你是一顆新誕生的星辰,不屬于這個世間,卻又出現(xiàn)在這里,改變了整個格局,悄無聲息地讓他走向另外一條新的軌跡?!?/p>

西涼茉聞言,頓了頓,有些自嘲地翹起唇角:“也是,當初我可沒有想到跪在他面前,成為他的人的時候,會引起后面這么大的變數(shù)。”

這大概就上輩子那些人們說的——蝴蝶效應,在潮濕炎熱森林里的蝴蝶煽動了翅膀,然后會在海洋彼岸的國度掀起一陣巨大的風暴,奪取無數(shù)人的生命。

“不過……?!蔽鳑鲕哉碓诎倮锫宓南ド?,微微瞇起眸子,抬起手仿佛在遮擋陽光一般,漫不經心地道:“如果我沒有和他在一起的話,也不是沒有想過,走上另外一條路,比如成為太子良娣,然后是太子妃,皇后,也許,還有更大的可能,比如像前朝的那一位女帝一樣?!?/p>

“呵呵……?!卑倮锫迓勓?,輕笑了起來。

“怎么,不相信?”西涼茉挑眉,不過,她也沒打算讓他信。

這么驚世駭俗、大逆不道的話語,昭彰出一個女子充滿野心的樣子,在這個時代,總不會被人接受的。

不過百里洛似乎知道她身世有些離奇的事兒,已經讓她頗有點吃驚了,因為她相信百里青自己都沒有確定下來的事情,是不會那么無聊拿來和百里洛討論的。

但在這個時代,有些東西是她所不能理解的,正如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本來就是匪夷所思。

百里洛擅長占星和玄學、佛學,所以他也許知道些什么也不足以為奇。

“當然不?!卑倮锫迨諗苛诵σ?,但是眉目依舊是溫柔模樣,并沒有太多的驚訝的樣子,仿佛聽到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耐的,因為你身上有星象里殺破狼三星的星位氣息,這三星主將、破、殺戮、血光等等,看似不詳,卻又是動搖天下大勢的星辰,可破,可立,也許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你所擁有的能力和閱歷也許確實足以讓你擁有成為主宰者的能力和野心,只是……?!?/p>

“只是……我遇到了他?!蔽鳑鲕孕α诵?,接過他的話尾。

他百里青容貌奇美,卻被稱為惡鬼,妖魔一樣的存在,她西涼茉貌似溫良秀恬美如瑯軒之花,卻也一樣擁有不馴的野心。

最初、最初遇到百里青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

被前生父親所肯定過,聽過那時候的父親的嘆息,如果她是男兒身,因為那些殺伐果決的能力,比一般男子更明斷是非取舍的冷酷能力,父親就會想法子認回她,但是……

前生因為她是女兒,所以也只能成為輔佐者,沒有更好的政治前途,即使死去,父親也不會有太多的可惜與傷心。

那這一次重生,既然已經被那些女人毀掉了現(xiàn)世安穩(wěn)的初愿,就干脆犯天下之大不諱,重拾女武帝之路,試試看自己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證明女子一樣可以讓鳳在龍之上。

只是,在遇到他以后,沒有想到,彼此會為對方悄無聲息地改變了軌跡,最初的想法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拋擲到腦后了。

“所以,這是命,也不是命。”百里洛微笑。

西涼茉嘆了一聲,瞇起眸子,為自己掬一捧同情之淚,仿佛很悲傷地感嘆:“沒法子,我也是尋常人,為美色所迷惑啊,又遇到一只千年狐貍精妲己轉世的妖魔,非是我難成大器,而是對手太強大了,光芒太耀眼,讓我一個不小心,忘記自己要干嘛了。”

百里洛失笑:“你這丫頭還真是……百無禁忌?!?/p>

西涼茉看著百里洛的模樣,淺淺的陽光落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讓他的輪廓看起來有一種剔透的感覺,仿佛盛開的水晶蓮華,干凈而清明。

她輕嘆了一聲。

時光對他仿佛特別的眷戀,這么多的折磨和歲月在他身上仿佛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西涼茉翻了個身,懶洋洋地伏在他膝頭,手懶洋洋地在一邊的池水里撥動,調弄著水里晃蕩的錦鯉,忽然道:“阿洛……?!?。

魚池里的魚兒們不怕人,也越來越肥大,笨頭笨腦的,當初是還傻著的百里洛最喜歡的玩伴,如今百里洛恢復了神智,也只是偶爾會來喂食,卻已經不會再咋咋呼呼地跑進水里玩得一身*的。

有時候想起來,她還是挺懷念當時那癡傻的純美少年。

“嗯?”百里洛替她挽起那垂在水邊的長發(fā),免得全都被池水沾濕,西涼茉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最不喜梳頭,多是隨便綰了一個側髻,一身素白寬松無紋飾的袍子,眉目不施脂粉,讓她看起來宛如不諳世事的少女。

“你沒有怨恨過么,像他一樣怨恨世間的不公?!彼c了點一只魚兒的嘴,看著它傻乎乎地沉下去。

百里洛靠在長欄邊,順手取了把她發(fā)髻上做裝飾的玉梳替她慢慢地梳頭,一邊溫然地道:“曾經也會,只是,世間涼薄,人生苦短,此生已如輕舟,過了萬重山,我更愿意去記取那些曾經的溫暖,記得那些曾經更美好的一切,也為你們祈福?!?/p>

西涼茉垂下眸子,輕聲道:“那我的母親呢,你還愛她么?”

百里洛為她梳頭的手微微一頓,隨后淡淡地笑了:“愛?!?/p>

西涼茉一愣,側過臉,近乎不可思議地看著百里洛:“你……。”

“我佛慈悲,眾生皆在心中,皆為所愛?!卑倮锫逦⑽⒁恍?,笑容沉靜而悠遠,仿佛天空中清淺的暖陽。

若是尋常出家僧人說這些話,西涼茉肯定心中輕蔑,說不得就要譏諷出口了,但是不知為何百里洛的話卻讓她怔然之后,心中卻有淺淺溫柔暖意生出來。

這個人,永遠都干凈、溫暖、包容。

他包容所有的丑陋和罪惡,安靜而堅守著本心。

是人世間最溫柔和溫暖的光芒,從不被玷污,也不會灼灼燃目得讓人不能直視。

“她是個蠢物,有最好的,卻從不珍惜,貪圖太多的虛妄,而沒有能力得到和守護的東西,所以,注定只能讓一切灰飛煙滅?!蔽鳑鲕赞D回頭,繼續(xù)懶洋洋地趴在百里洛的膝頭。

“不過,我也有一種讓一切灰飛煙滅的沖動!”她忽然有點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話來。

百里洛為她梳好頭,指尖輕輕略過她的肩頭,仿佛在安撫一只有些暴躁的貓兒,柔聲道:“怎么了,封后大典在即,可是又聽了流言蜚語?”

西涼茉悶悶地把臉埋在他膝頭:“唔?!?/p>

雖然她知道一定會有人說很多很多的閑話,她也從是那種計較虛名的人。

但是居然閑話說到了小青兒和小熙兒那里,不管再怎么保護兩個小家伙,看著他們頂著跟人打架出來的兩張小花貓臉哭著問她是不是不是她親生的,她有很有點想讓那些老迂腐們飛灰湮滅的*!

百里洛輕撫著她柔軟的黑發(fā),淡淡柔柔地道:“人世間,流言蜚語最是不少,飛花三千皆虛妄,不念便不苦,且只求心中大自在,便可?!?/p>

西涼茉悶悶地道:“嗯,阿九去西大營巡視半個月,不在,有些不爽罷了?!?/p>

曾經百里青下落不明的日子,她心煩了便會到百里洛的禪室來,如今百里洛卸任了‘九千歲’,更是愈發(fā)的逍遙自在,只呆在后宮里專門修的禮佛堂里,要不就是戴著人皮面具一身布衣去云游四海,前幾日才回來,那逍遙看得她心中不時也好生羨慕。

隨后她也不說話,便只懶懶地趴著。

百里洛笑了笑,任由她如貓兒趴在膝頭一般,隨手袖子里取了一只短玉笛,悠悠地吹了起來。

渺渺的笛聲飄蕩開,優(yōu)美而悅耳,讓周圍美景都多了空靈的味道。

笛聲盡了。

他低頭看去時,膝頭的女子已經沉沉睡去。

西涼茉睡著的模樣,看起來極為單純,一晃眼,仿佛也不過十幾歲的模樣。

那輪廓熟悉得讓他仿佛在那一瞬間看到許多年前的同樣一個美麗的十幾歲的少女,只是如今一切都幻化做了夢幻泡影,消散無蹤。

他靜靜地看著西涼茉,輕嘆了一聲,微微一笑,放下短笛,將身上的衣衫取下,給她披上,便靜靜地坐著,閉上眼打坐。

一直到不知何時日頭都已經開始偏西。

百里洛忽然睜開眼,看向身邊。

身邊已經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高挑的身影,氣息陰幽深邃,宛如暗夜之主,亦是一身簡單的黑色的絲綢寬袍子,只那華麗的暗色流光和袖口邊緣上繡著的飛云龍紋顯示出他不同的身份。

他一頭緞子一般的長發(fā)散發(fā)著幽幽的暗光,發(fā)尾潮潤,一看便似剛沐浴過,面容上也沒了那華美的重紫勾勒的華麗胭脂。

“阿青,你回……?!卑倮锫鍎傁霃堊?,卻被百里青一指點在唇上,讓他禁聲。

“噓?!彼镊鹊捻由畈灰姷?,只是淡淡地彎起唇角,隨后坐到石凳的另外一邊,優(yōu)雅隨意地一撥長袍,慵懶地直接往熟睡的西涼茉腿上一躺,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道:“困了,睡一會。”

說罷,便自顧自地閉上眼。

西涼茉似感覺到有什么壓著自己,只是熟悉的氣息讓她微微顰眉,嘟噥了兩句,又睡了。

百里洛看著這情形,唇角微微揚起,低頭看向一池錦鯉,伸出手去輕撥了下一池碧波,淡淡一笑,也伸手擱在欄桿邊,支著臉頰合上眸子。

念十生箴言,三世佛語,不過是求個棋收檀香木,卷入畫堂東,現(xiàn)世平穩(wěn),紅塵安好。

一切的一切。

是命,也不是命

這樣,極好。

……

遠遠的有小沙彌端著茶水進來,看著宛如畫一般的場景,楞了許久,低頭輕聲念了聲:“阿彌陀佛?!?/p>

然后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老子是分界線的分界線——

月夜下,幽暗的林子里。

一輛馬車靜靜地??吭跇湎?,周圍一圈護衛(wèi)警惕地分散開來將馬車拱衛(wèi)在其間。

“怎么樣了,可有消息?”男子冷冽嘶啞的聲音在馬車里響起。

“回世子爺,前日探子回報,咱們的目標已經潛伏進了弱水城?!瘪R車前的蒙面男子恭敬地道。

馬車里的男子沉默了片刻,隨后冷笑一聲:“很好,這一回,我看她還往哪里逃,即刻出發(fā)?!?/p>

馬車邊站著的一名中年男子有些猶豫地道:“世子爺,咱們已經長途奔波,一路上還要避開司禮監(jiān)的耳目,是否先歇息一兩日,目標出現(xiàn),根據描述,她也不會那么快離開所在地?!?/p>

馬車竹簾子忽然被人驀然一掀開,露出一張略顯消瘦的俊逸英武的面容來,只眉目間略顯得滄桑和盤旋著一股子戾氣。

“先生,我放棄了在上京的一切,放棄了我們國公府第的嫡系,就是為了要給父親報仇,所以才來到原來西狄的地盤,如今仇人近在眼前,又怎么能夠讓我能放棄得了?”

那中年男人看著西涼靖的模樣,想要再說大家長途奔襲,實在不易,但是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世子爺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能夠聽勸的年輕將軍了。

如今的世子爺滿心被愧疚和憤怒所占據,還有太多的失望和痛苦,只有先讓世子爺手刃仇人,說不定還有轉機。

必經世子爺已經是靖國公府唯一的希望了。

中年男人點頭,隨后一抬手:“即刻出發(fā)!”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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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悠悠吾心】【同人】——天青色等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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