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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 風(fēng)波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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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德王府的丫頭,怎么如此沒有規(guī)矩,若是在宮里,早就被拖去慎刑司處置了,待奴婢日后好好的整頓一番才是!”何嬤嬤當(dāng)上女官多年,曾經(jīng)長期負責(zé)訓(xùn)導(dǎo)新進宮女與秀女,最是看不得這行止無狀的。

西涼茉對著手鏡撫了撫發(fā)鬢,確定自己妝容整齊后,淡淡一笑:“嬤嬤不必生氣,天長日久,我在國公府上十幾年都過來了,您又何必急于這一時一日,日后有的是時間讓那不知趣的知道咱們的手段?!?/p>

何嬤嬤這才點點頭:“遲早的事,總要調(diào)理得那些小蹄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p>

不一會,靜云便領(lǐng)進來一個女子,便趕緊躲到了門外探頭探腦,那副樣子看得何嬤嬤又是一陣惱怒不悅,這樣小家子氣,成何體統(tǒng)。

何嬤嬤朝著白珍一個眼神,白珍會意,立刻上前‘呯’地一聲將大門甩上,差點把靜云的鼻子給拍扁。

那‘呯’地一聲也將剛剛進來的女子給嚇了一跳,有些呆愣,隨后才上來裊娜地給西涼茉拜了下去:“錦娘給少王妃請安?!?/p>

西涼茉打量著伏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這錦娘顏色倒真真是極好的。

她生了一張瓜子臉,肌膚白嫩細膩,一雙杏核眼含春,菱唇微翹,不笑也帶三分情,三千青絲挽了一個牡丹髻,簪了一只金絲鑲玉的荷花華盛,斜簪了三支粉晶簪,顯得她臉若芙蓉,嫵媚間自有一段風(fēng)流。

她身上一件銀絲繡紫芙蓉錦緞夾襖,下面是寶藍繡彩蝶紛飛的馬面裙,一身裝束更顯出她所受寵愛的程度。

西涼茉看著她,淡淡地道:“你是何人,為何一直在本少王妃的邀月閣外喧嘩?”

錦娘猶豫了一下,隨后低聲地道:“回少王妃,賤妾是……伺候小王爺?shù)娜?,今日特來拜見您,少王妃喝茶。?/p>

說著她竟自動端起黃花梨木圓桌上的茶盞恭敬地遞給西涼茉。

西涼茉卻沒有接,只是隨手端著自己的茶盞輕品著,也不去理會錦娘。

錦娘看著面前的少女仿佛沒有看見自己一般,忍不住想要說話,卻不知想到什么,還是忍了。

過了好一會,在錦娘端著茶都手酸,快拿不出的時候,西涼茉才風(fēng)清云淡地道:“是么,但小王爺從未與本少王妃提過你,母妃也未曾提到過你,按高門大戶里不成文的規(guī)矩,未曾迎娶嫡妻之前,是不允許爺們有妾室的,除非是那些沒有家教的,如今你對我執(zhí)的是妾禮,這就令本少王妃費解了,你是想說德王府竟與那些破落戶一般不知禮儀規(guī)矩么?”

錦娘原本見著西涼茉小臉尖尖,雖然是個美人坯子,但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兒都沒有張開,何況西涼茉生就一副溫柔嬌婉的模樣,她便以為這樣一個黃毛丫頭好打發(fā)得很。

卻沒有想到這小女孩子竟然如此難對付,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用心,還讓自己難以下臺。

錦娘倒也干脆,索性放下了茶盞,抬頭看著西涼茉嫵媚地笑了一下:“少王妃說的是,錦娘現(xiàn)在并沒有得開臉,但是小王爺答應(yīng)過賤妾,只要少王妃進門以后,他就會給賤妾開臉,少王妃恐怕不知道吧,您新婚那夜,小王爺可是宿在錦娘那里呢?!?/p>

她居高臨下地等著看西涼茉勃然變色,或者大怒或者哭泣,最少也該是臉色蒼白。

但西涼茉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哦,是么,本少王妃剛剛嫁過來,連給王妃的茶都還沒敬上,更不若你對小王爺?shù)牧私?,既然小王爺答?yīng)你了,你自去讓小王爺或者王妃做主就是了,找本少王妃做什么?”

自己若是愛慕著司流風(fēng),又或者真心打算嫁過來一心一意相夫教子,那么大概會因為錦娘的話而極為憤怒或者傷心。

可惜,她對司流風(fēng)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歡喜,不過是各取所需,虛情假意罷了。

至于新婚夜,她覺得自己更沒有什么好介意的,因為她比司流風(fēng)做得更無恥,好歹司流風(fēng)還是去了通房丫頭那里,她是直接與‘奸夫’直接在新房過了一夜。

“這……?!卞\娘一時詞窮,隨后硬著脖子道:“可少王妃嫁過來后才是少王爺院子里的主母,這事兒自然是要問您的呀?!?/p>

西涼茉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不必問本少王妃,只要小王爺和王妃的意見就是本少王妃的意見。”

“你……?!卞\娘連吃幾個軟釘子,卻絲毫沒有辦法,這丫頭年紀不大,但卻滑溜得跟個泥鰍似的,她根本沒辦法拿捏住她,更別說與王妃說去了,王妃本來就看她有些不順眼,還有靜雨那個丫頭,她們怎么會同意自己被抬成妾室?

那么,自己該怎么辦?

錦娘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忽然一手撫摸著肚子,低著臻首,仿佛極為害羞地道:“少王妃是覺得錦娘冒犯了吧,原本錦娘也不想如此唐突,只是錦娘等得,怕是肚子里的孩兒等不得。”

此言一出,仿佛晴天霹靂,震住了在場的眾人。

何嬤嬤與白嬤嬤的臉更是瞬間黑如鍋底。

這是什么意思?

一個通房丫頭竟然在新嫁過來的主母之前有孕,若是個庶女還好,若是個庶子,豈非永遠讓正室夫人都刺心又抬不起頭。

這是極大的羞辱,甚至可以說是丑聞。

若是有高門子弟做出這樣的事來,基本上都很難再議上什么好的親事了。

西涼茉也微微凝眉,臉色閃過一絲陰沉,目光落在了錦娘的小腹上,那里一片平坦,如今還看不出來身子。

錦娘卻還是得意地把肚子挺了挺,傲然地道:“原本錦娘也不想觸犯您,只是這孩子確實是小王爺?shù)难}呢,郡主您看著就是個善心的,在閨閣里就聲名在外,想必也不會對賤妾的孩子下毒手吧?”

這話簡直就是*裸的挑釁。

西涼茉原本對錦娘并沒有什么敵意,她這輩子都不會為司流風(fēng)生下孩子,更不會愛上司流風(fēng),甚至有可能幾年后,自己羽翼豐滿就要另謀它途。

所以她一直認為出于人道考慮,是應(yīng)該讓司流風(fēng)接納妾室,只要不觸犯到她的底線和地位,她是不介意演出一個為丈夫開支散葉的賢妻良母。

但錦娘卻挑戰(zhàn)了她的權(quán)威和冒犯她的尊嚴,西涼茉眸底閃過冷冽的流光,當(dāng)下沉吟了片刻,她唇角就勾起了一抹淺笑:“好,你且放心,本王妃自然是要向王妃稟報的,等著罷,說不定,你不日就要抬了姨娘呢?!?/p>

錦娘看著西涼茉那不驚不怒的笑顏,忽然覺得有一種詭異的恐慌,不知道是為什么,她覺得自己有些害怕面前的少女。

一個小姑娘,面對她的挑釁,卻淡然自若,這又怎么會是那些傳聞里驕橫無禮得罪了王妃,又不得小王爺待見的一個人?

又或者,她真是性子懦弱?

錦娘猜測著,拿不定主意,但是話已經(jīng)出口,她索性就將人得罪到底了。

她對著西涼茉屈膝行了個妾禮,倨傲地道:“那就有勞少王妃了。”

看著錦娘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西涼茉‘呯’地一聲將描金的茶碗扔在了圓臺上,面色瞬間冷了下來:“走,我也該去給德王妃問個安了。”

房里眾人的臉色都很不好,在國公府邸上,錦娘這樣不分尊卑輕重的丫頭,早就被打出去了。

……

德王妃聽聞西涼茉來了,倒也不意外,因為錦娘去她那里鬧了一場的事,如今是人盡皆知。

靜雨看著有些臉色不佳的德王妃,關(guān)心地道:“王妃,要不,奴婢去打發(fā)了少王妃走,明兒您好些了,再見少王妃?”

德王妃扶著額,皺眉嗔道:“你真是糊涂了么,大后日就是回門之禮,風(fēng)兒剛剛新婚,若這事情鬧到了靖國公那里,怎么得了?”

“這……?!膘o雨有些啞然。

“今早,我就讓你看好了錦娘那丫頭,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如今這樣鬧將起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你才稱心如意么?”德王妃看著靜雨,越發(fā)地氣悶。

靜雨低頭咬著唇,頗為委屈:“王妃,奴婢已經(jīng)讓人看著錦娘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來的,還鬧將到了邀約閣那邊?!?/p>

她雖然去錦娘的房里將那不知廉恥地小賤人教訓(xùn)了一頓,原本也是打算牢牢地看著她的,但是自打聽人說錦娘打算去少王妃那里鬧一場,給少王妃一個下馬威,她的心思就活絡(luò)開了。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小王爺最不喜那些爭鋒吃醋的女子,若是錦娘與少王妃都失了小王爺?shù)男模敲?,她才是最得利的那一個,所以她就令下面看守錦娘的小丫頭放任錦娘偷偷地跑了出去。

德王妃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靜雨一向做事謹慎,怎么可能隨意讓人跑了出去?

今兒她一番苦口婆心的話,真是白費工夫了。

今兒自己又是被燙傷,又還要操心這些破落事,一會子還要應(yīng)付西涼茉的委屈哭訴。

德王妃想到就心煩,便意興闌珊地擺擺手:“行了,這事兒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去把少王妃請進來吧?!?/p>

她少不得要打起精神,去應(yīng)付這一位了,沒有心思去搭理靜雨。

靜雨咬咬唇,還是低聲應(yīng)是,出去將西涼茉迎接進來,雖然王妃對她的失望,讓她很有些不安,但是一想到等會能見到西涼茉臉色灰暗,淚水漣漣的樣子,她心中就冒出一絲迫不及待地興奮來。

只是當(dāng)靜雨見到西涼茉的時候,卻見她一副從容淡然,仿佛一切都是水過無痕,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模樣,不由吃了一驚,

但隨即暗自冷嗤,你就裝吧,一會子見到王妃,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西涼茉瞥見靜雨眼里那幸災(zāi)樂禍,不由挑了下眉,玩味地笑笑:“怎么,今兒有什么好事,讓靜雨姑娘如此開心,可是王妃要將你嫁出去了,也是,靜雨姑娘如此貌美端莊,本少王妃必定求小王爺從臣下里選個好人來?!?/p>

靜雨瞬間仿佛如遭雷擊,驚慌又憤怒地看向西涼茉,只是西涼茉根本沒再搭理她,轉(zhuǎn)身就進了德王妃的房間。

留下她一人兀自憤憤又心慌不停。

德王妃正躺在黃花梨的雕花羅漢床上,穿著中衣,披著銀鼠襖子,腿上蓋著牡丹錦被,發(fā)髻簡單,一副正準備休息的模樣,看見西涼茉進來,便笑著招手,露出慈愛的笑容來:“貞敏,怎么這么晚了過來?”

西涼茉也靦腆又溫柔地一笑,走近德王妃在她腿邊的小椅上坐下:“茉兒來看看母妃可好些了?”

兩人絮絮地說了些西涼茉和司流風(fēng)進宮后的事情,德王妃又交代了些需要各宮回禮的名單,西涼茉倒是細細記在了心上。

一旁的靜雨聽得極為無趣,只想等著西涼茉失態(tài)的樣子。

德王妃見西涼茉并不曾打算說起今日之事的樣子,便以為她臉皮薄,只好自己道:“聽說今日錦娘那賤婢去你那里鬧了一場?”

西涼茉仿佛有些驚訝地一怔,才淡淡道:“是有一個叫錦娘的丫頭過來媳婦的邀月閣說話,只也算不上鬧,她告訴媳婦兒說她是伺候小王爺?shù)耐ǚ?,如今已?jīng)有了身孕,小王爺也答應(yīng)她媳婦過門后就抬舉她做個妾室,所以她希望能夠在孩子生下來之前能開臉?!?/p>

西涼茉字句平淡,倒是沒有一絲假話。

但這樣話,卻生生在德王妃和靜雨那里瞬間如扔下一個炸雷。

讓德王妃和靜雨都瞬間僵住了,震驚地看著彼此一眼,錦娘竟然有了身孕么?

這……這簡直就是個丑聞,身份高貴的新婦剛嫁進來,通房就已經(jīng)暗結(jié)珠胎,這可怎么是好!

靜雨已經(jīng)徹底傻住了,而德王妃瞬間眼里閃過一絲殺意,拽著被窩的手都指節(jié)泛白,她明明叫人給錦娘日日喝避子藥,怎么會讓她懷上了?!

西涼茉將她們的表情都看在眼底,心中暗自冷笑,看來這兩位還是真以為錦娘是拽在她們手心的螞蚱呢,卻不想反倒被自己養(yǎng)的狗咬了一口。

西涼茉溫和地笑笑:“母妃不必擔(dān)心,媳婦都想過了,夫君年少風(fēng)流,俊美倜儻,難免會有婢子愛慕,若是母親想要留下這個孫兒,媳婦自然也要當(dāng)他是自己的孩子,等錦娘生下孩子,便抬舉她做個妾吧?!?/p>

德王妃詫異地看著西涼茉:“貞敏,你若是委屈,便與母妃說就是了,不必如此委曲求全,那錦娘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你若不喜歡,打死就是,也無人能說什么?!?/p>

西涼茉聞言,看了她一眼,暗自冷道,什么叫我若不喜歡,打死就是,這是要讓司流風(fēng)和府邸里的其他人覺得我草芥人命,眼里容不得沙子么?

西涼茉有些憂郁地一笑:“母妃,媳婦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就知道大丈夫三妻四妾總是難免,何必計較那么多,為仿佛子嗣著想,開枝散葉也是媳婦兒的本分,只要夫君能夠開心,妾身便于愿足矣,若是錦娘生下了麟兒,倒是可以抬舉她做個梅院姨娘?!?/p>

此言剛落,便有人大步走進來,一臉心疼震驚地捧起西涼茉纏著絲帕的手道:“茉兒,都是為夫的不是,難為你了?!?/p>

西涼茉仿佛看見司流風(fēng)進來,嚇了一跳的模樣,隨即立刻想要抽開手,紅著臉低頭羞澀地道:“小王爺,母親和靜雨都在這里呢?!?/p>

司流風(fēng)正為西涼茉的識大體與溫柔而極為感動又慚愧,哪里顧得上場合,只想安撫自己的小妻子,不肯放開西涼茉的手。

德王妃也沒有想到西涼茉居然如此大度,不由懷疑地看了西涼茉一眼,卻也只在她臉上看到小女人的嬌羞,便暗暗道,看來風(fēng)兒果真迷住了這位郡主,竟然讓她肯退避求全若此,那日后要從她那里得到什么,想必方便多了。

至于靜雨,只愣愣地看著西涼茉和司流風(fēng)交疊的雙手,仿佛已經(jīng)魂游天外。

德王妃看著司流風(fēng),沒好氣地叱了一聲:“你倒是會欺負茉兒大度,但你可曾想過這事兒若傳了出去,讓御史臺的人知道,你要將德王府的顏面置于何地?!?/p>

司流風(fēng)皺皺眉,錦娘伺候他多年,她是帶著他初嘗*情的第一個女子,自然情分不同,但是……

他還沒想好如何開口,西涼茉已經(jīng)輕聲安撫德王妃:“母妃不必生氣,如今這事兒,只要大家把嘴都閉緊了,到底都是我們自己的事,又有誰會透露出去呢?”

德王妃不過是在逼迫她,想要她表個態(tài)而已。

德王妃這才松了一口氣,慈祥地看著西涼茉道:“真是委屈你了孩子,這事兒是風(fēng)兒對不起你呢,他可是要受罰的?!?/p>

“兒子愿意領(lǐng)罰!”司流風(fēng)立刻愧疚地道。

西涼茉卻笑了:“好,那就罰夫君日后要更疼愛茉兒,不可以再辜負了茉兒?!?/p>

西涼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和話語,讓司流風(fēng)更是感動,同時也目光越發(fā)地癡迷地伸手又去拉她,西涼茉仿佛害羞一般地一抽手,倒是讓司流風(fēng)拉到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

司流風(fēng)的目光忽然在那皓腕上定住了,連德王妃也望了過去,只因為那皓腕上的三道血痕在西涼茉凝脂一片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司流風(fēng)焦急地道:“這是怎么了?”

西涼茉立刻拿衣袖掩蓋了手腕,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沒事兒,不過是我自己不小心抓的?!?/p>

這樣的謊話實在太過明顯。

司流風(fēng)卻不讓她收手,硬是握住了她的手臂,掀開了衣袖,皺眉道:“下午進宮的時候都不曾見你傷著了,短短用膳的半個時辰……?!?/p>

他的話忽然頓住了,眼里閃過一絲陰霾,看著西涼茉道:“是錦娘弄的是不是!”

西涼茉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些不安地道:“小王爺莫要多心,這……這是……?!?/p>

“貞敏,你是做王妃的人,未來也是一府主母,切不可因為性子和軟,而放縱得底下人尊卑不分,以后要怎么震懾這些不知分寸的奴婢?”德王妃也冷冽地開口了。

這錦娘是越發(fā)的放肆了。

西涼茉仿佛因為德王妃的訓(xùn)斥而感覺到黯然,她無奈苦笑:“母妃教訓(xùn)的是,媳婦何曾不知這其中道理,便是國公府邸里,也沒有那妾室能越過嫡妻去的,只是……?!?/p>

她頓了頓:“只是錦娘身懷有孕,她說她與小王爺自幼情分不同,若是在媳婦兒這里出了事,豈非若今早一般要讓母妃和小王爺為難?”

西涼茉說話極有技巧,既將她的無奈點了出來,又表明她其實并非對于今早之事心中沒數(shù),同時也表明了她寬宏而識得大體,只是因為體諒婆婆與夫君的為難,才沒有鬧將起來。

還暗諷了德王妃母子,如今這錦娘敢鬧到她這里來,焉知不是他們縱容的結(jié)果!

德王妃和司流風(fēng)同時一僵,神色都有些尷尬和晦暗不明。

隨后司流風(fēng)捧著她的手臂柔聲道:“你是我的王妃,本王當(dāng)然信你,不會去信其他人的?!?/p>

德王妃也冷著臉對著靜雨道:“去,把那不知輕重冒犯少王妃的蹄子給關(guān)進柴房,沒有本王妃的命令,不準將她放出來!”

西涼茉看著她,仿佛有些不安地道:“母妃,還是算了罷,那錦娘身懷有孕,怎么說也是王府血脈,不若將她拘禁在自己的住處也就罷了。”

司流風(fēng)卻冷嗤一聲,俊美的面容上掠過淡淡不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懷上本王的骨肉的,就這么辦,有錯不罰,豈非誰都能如此放肆!”

西涼茉看著他,心中輕嘆一聲,果然男子多薄情。

但她也并未勸阻,這本來就是她為錦娘設(shè)下的圈套,只是請錦娘入套的,卻不是她,而是她一心所攀附和癡迷的小王爺。

既然她那么想要當(dāng)姨娘,就看看她依仗的男人在權(quán)勢與富貴面前會選擇什么好了。

西涼茉與司流風(fēng)辭了德王妃后,一同回了邀月閣。

德王妃隨口吩咐靜雨:“去讓小廚房熱一碗燕窩過來。”

卻不見靜雨有所行動,她不由皺眉抬頭,卻見著靜雨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心中怒氣陡起,唇張了張,卻不知要罵什么,只是黯然長嘆了一聲。

果真是冤孽!

靜雨這孩子以前總是有理自持,便是心悅風(fēng)兒,也從不會這樣失態(tài),這兩日到底是怎么了?

……

且說錦娘這里回到自己的采梅院,有些惴惴不安,顰著眉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今日,自己這一步棋,似乎走得太貿(mào)然了些,這貞敏郡主絕對不是傳聞里頭的那個樣子。

忽然敲門聲響起,錦娘立刻去開后門,一個容貌普通的婢女便從后門走了進來,錦娘看著對方有些憂心地道:“這貞敏郡主可與你說得并不一樣呢!她并不曾對我動手!”

那婢女輕笑:“有什么不一樣的,不也是女人么,女人就有嫉妒心,日后你且瞧著她倒霉就是了,誰知道她不曾對你動手呢?”

“這……?!卞\娘猶豫了一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有點兒不舍得。

那婢女又笑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若這孩子能換你地位穩(wěn)固,飛黃騰達,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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