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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大刺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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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怎么能把單純的我想得與您一樣下流卑鄙又無恥呢,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西涼茉撫住胸口做難以置信兼受傷狀。

倒伏在地上的一眾天理教徒,齊齊鄙夷地嗤了一聲,原來無恥是一脈相承的,你們兩師徒果然是絕配啊。

百里青仿佛一點也不為此刻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而感到憂慮,只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微笑,妖美的魅眸里閃爍著興味的光芒:“哦,那你想做什么呢?”

西涼茉微微一笑,是啊,如此難得的機會,她要做什么呢?

“師傅,我想要給師傅點兒東西?!蔽鳑鲕詳n手入袖在百里青的身邊溜達了一圈,拿了只小盒子出來,里面躺著兩枚藥丸,一枚紅,一枚綠,然后將其中一枚綠色的拿出來,伸到百里青面前,笑瞇瞇地道:“此乃延年益壽之仙丹,徒兒尋覓許久,才得到一枚,師傅請用。”

百里青挑了一下眉:“仙丹?”

他絲毫沒有開口吞下去的意思。

西涼茉只得嘆了一聲:“師傅,您放心,這可真不是什么毒藥?!闭f著她忽然出手捏住他精致的下顎,手法巧妙的一拆,直接毫不客氣地“咔嚓”一聲把百里青的下巴給拆了,然后把那藥丸給塞進了他的嘴唇。

再“啪嚓”地把他下巴裝回去,最后一拍他喉嚨間,就見百里青不由自主地將那藥丸吞了下去。

兩聲關(guān)節(jié)脫臼的聲音聽得伏在地上的這群人都耳根子發(fā)酸?

他們不由都畏懼地看著西涼茉,暗中道,果然是妖人收的妖徒弟。

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的師傅?!

百里青臉色陰霾地盯著面前的少女,眼睛里隱約掠過陰沉可怖的光芒。

“師傅莫要生氣,徒兒無心冒犯,這藥丸子乃是一對,里面是一對子蠱蟲,叫斥離蟲,這一對蟲子都是雄蟲,正所謂同性相斥,受蠱的之人沒有任何傷害,這小蟲子還會調(diào)經(jīng)理氣,只有好處,唯獨有一點……。”西涼茉頓了頓,看著百里青稍霽的神色,將自己手里另外一枚子藥丸放嘴里給吞了。

然后她才笑著補充道:“吞了這一對蟲子的兩個人身體不能有超過一雙手面積的接觸,否則綠蟲子就會非常難受,它一難受,受主也會非常難受比如因為渾身發(fā)癢,而忍不住想要脫光自己的衣服或者大小便失禁之類的事情?!?/p>

她與白嬤嬤無意閑聊的時候,得知了這世界上還有這么奇特的玩意兒,而且還是飄渺真人這個老頑童當年去苗疆的時候弄了不少來玩惡作劇的東西,她就上心了。

好容易白嬤嬤回了一趟她以前的老屋,給她尋來了幾對來,她在貓狗身上和西涼仙身邊那些曾經(jīng)欺負她最狠的仆人身上都做了實驗,效果很不錯。

她正犯愁著要怎么樣弄一弄給百里青吞服,畢竟他武功深不可測,為人機警敏銳,要下藥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里想到今兒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讓她撿了個大便宜。

這千年老妖沒事兒就戲耍輕薄她為樂,把她的‘隱忍’當‘軟弱’,對于百里青這種久居上位將人當玩物之人,你若一直隱忍,他是不會有一絲一毫收斂,只會得寸進尺,愈加放肆!

百里青危險地瞇起眼,睨著西涼茉半晌:“怎么,原來為師的愛徒如此討厭為師的觸碰么?”

西涼茉搖搖頭,仿佛一臉唏噓地道:“師傅,您總要為茉兒的名節(jié)考慮一下,知道的人,說師傅是不拘小節(jié),傳道授業(yè)之法特別,不知道的還以為茉兒和您一樣不要臉呢!”

看著自己一番毫不客氣地明褒暗貶,讓百里青臉色愈發(fā)陰郁,西涼茉心情真堪稱愉悅之極。

當然,撩了老虎須,踢了老虎屁股之后,還是要打個巴掌給個棗子的。

畢竟,她還不想把這一座大靠山給得罪死了。

所以西涼茉還是上前恭敬地道:“師傅,如今要怎么處理這些膽敢冒犯您的天理教徒呢?”

早前天理教在南邊鬧得頗有聲勢,以所謂的“世人不仁,妖人臨世,末日降臨,神跡彰顯,入教者生”的理念蠱惑了不少人入教,她隱約聽那些坊間傳言后,就覺得這個天理教的教義其實就是上輩子經(jīng)常可見的邪教教義,目的不純,恐怕日后會成流民之患。

想不到百里青卻還頗有遠見,一道旨意下去,強令官府與駐軍鎮(zhèn)壓解散此教,所以自然成了這教徒口中的妖人。

當然,閹黨一向被士林稱之為妖黨,但西涼茉認為,稱呼百里青是妖人,簡直是侮辱了他,他根本就是一只現(xiàn)世的千年老妖。

百里青睨著面前的少女,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忽然笑了,色若春曉之花,仿佛在欣賞著最美麗的秋景明媚后,留下一句漫不經(jīng)心的輕語:“留下首犯與三名教徒,其余之人,殺無赦?!?/p>

一眾天理教徒眼中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西涼茉點頭,她并不正打算憐憫這些人,當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刺殺百里青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死士,既然身為死士,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他們的命運,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他們想要殺她的時候,也不曾憐憫過她不是么?

她正打算轉(zhuǎn)身去閣樓外通知人進來,卻忽然覺得身后一熱,仿佛有什么極熱的東西潑在了自己身上,她一轉(zhuǎn)臉,便看見碎血飛濺,有無數(shù)長刀冰鋒之影掠過,帶起無數(shù)血肉橫飛。

隨著百里青一句淡語,不知何時,忽然如神兵天降或者說地底殺氣沖天的死魂出現(xiàn),無數(shù)一身純黑繡血色紅蓮衣袍蒙面的司禮監(jiān)廠衛(wèi)殺手手持利刃將在場無論男女刺客,瞬間全部誅殺,或者說——殘酷屠戮。

遍地猩紅,滿地斷肢,凄慘的哭嚎與呼救響徹了整個湖心閣樓。

紫竹林間,再次掛上血肉,卻不再是烤熟的香肉。

原本白玉臺就已經(jīng)染了斑斑血色,如今未曾凝結(jié)的鮮血間又加入了新的血流,匯成一道道的溪流緩緩淌入了酒池,將一池清酒徹底染成了濃郁的血酒池。

西涼茉再堅強的神經(jīng),也忍不住陡然變色,她雖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女子間的勾心斗角總不過是臺下的暗流深涌,何曾是這樣直面殘忍血腥?

因此她還是完全無法承受,強自忍耐著惡心與驚懼,西涼茉垂下眼,只在心中默默念摩軻。

眼觀鼻,鼻觀心。

不去看這人間地獄。

“怎么,本座的愛徒,不是素來膽大包天,此刻卻不敢抬頭看一看這天地?”一只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手擱在她的肩膀上,百里青詭魅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冰涼的呼吸輕掃過她敏感的耳垂,激起她背脊上一陣陰寒的戰(zhàn)栗。

西涼茉依舊垂著眸子,輕嘆了一聲:“師傅,你根本就沒有中毒,是么?”

她都能發(fā)覺的事,沒有理由百里青不曾知道,她是太過自負了,低估了這千年老妖的能力。

“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在研究各色毒粉迷脂么,如何未曾發(fā)覺我渡于你口中的酒就有紅花之味呢?”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西涼茉唇角彎起無奈的笑容來:“師傅,您行止高深叵測,茉兒果真猜測不出來?!?/p>

雖然她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了空氣里的煙霧氣息不對,但她不知所以然,便打算靜觀其變,若有異常再提示百里青,卻沒有想到百里青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給她渡解藥。

若非她太過錯愕,大約也能知道他根本早有防備了。

百里青這樣的人,能在朝廷里只手遮天,屹立不倒,也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這樣的刺殺。

如今人都混進府邸里來了,他怎么可能一點都未曾發(fā)覺?

百里青瞇著眼,長臂一揮,毫不介意地攬著西涼茉坐在已經(jīng)被血染了斑斑猩紅的白狐皮軟榻上,撫摸著手指上的寶石戒指輕笑:“原本你時機來得巧,本座還打算給驚喜與我的愛徒,讓你看一看這些天理教跳梁小丑的表演,卻不想本座的愛徒竟然也給本座表演了一出有趣的折子戲?!?/p>

西涼茉笑了笑,淡淡道:“師傅便當徒兒在彩衣娛親便是了?!?/p>

既然已經(jīng)在人家的戲份里演了一出丑角,何必再爭口舌之高低,她打定主意,任由他如何,總不會弄死自個就是了。

百里青卻是看不出喜怒的模樣,只輕哼一聲,用一件輕紗覆在她的臉上,暫時不去理會懷里倔強的少女。

他轉(zhuǎn)眼看著已經(jīng)全部收割刺客性命完畢的廠衛(wèi)們,淡淡下令:“宴會并未結(jié)束,請各位大人回位子上坐好,重新端上美酒佳肴,舞娘樂姬,可不要被那些不識趣的小蟲掃了咱們的興?!?/p>

“是!”

廠衛(wèi)們齊齊躬身受命,轉(zhuǎn)頭分向紫竹林間而去,強行提著那些衣冠不整,外帶嚇得早已魂飛魄散的朝臣們回到左右的席位上坐下。

那些朝臣們經(jīng)過這么一嚇,原本含笑半步癲的藥性也基本都褪去了,他們哪里知道百里青對他們都下了會迷亂神智的藥,清醒過來看著自己渾身狼藉,再想起之前自己那種近乎當眾行淫的行為,都已經(jīng)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何況回神一看,遍地血腥,殘肢斷臂,死無全尸,血腥之氣讓人作嘔。

哪里還有心情行樂歌舞,其中大部分都是文臣,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有些還直接暈了過去。

但剩下的人看著廠衛(wèi)手里雪亮的還帶著血的長劍,更是不敢違抗百里青的命令,只怕自己下一刻就跟這些膽敢行刺百里青的‘小蟲’們一樣,被碎尸萬段了。

所以都半爬半被拽著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只有受傷比較嚴重的大臣,被人用擔架抬了出去,反而成為在場眾人羨慕的對象。

這些廠衛(wèi)們似乎也沒有打算去收拾這滿地的殘尸,拖著這些大臣們坐下后,各自按劍立在他們身后。

歌姬、舞姬們被召喚而入,也沒有想到看到這些血腥的場面,嚇得瑟瑟發(fā)抖,但卻沒有人尖叫,想必是她們都受過極為嚴苛的訓練。

百里青對對著領(lǐng)人進來的藍衣太監(jiān)優(yōu)雅地比了個手勢,那藍衣太監(jiān)便從袖子里撒出許多金珠玉石在場中的遍地殘肢斷斷臂間,同時用尖利刺耳的嗓音道:“督公有令,眾歌姬舞娘于場內(nèi)撿拾珠玉而舞,撿到的便是督公賞賜,若有不敢前者,剁去雙腳,雙手,永世不得再行歌舞。”

這樣殘暴的命令一下達,歌姬舞娘們再害怕也知道什么是必須做的,何況那些珠玉寶石,在遍地血腥間,卻一樣閃閃發(fā)光,燒灼著人的眼睛。

她們猶豫了片刻,看著陰森森圍攏過來持刀廠衛(wèi),最大膽的那一個便立刻走近尸群間,邊有些僵硬地扭動著腰肢,邊歌邊舞,目光所及處,還是忍不住去撿那一顆最大的紅寶石,隨后,又去撿那些藍寶石與珍珠。

有一就有二,慢慢的舞姬們都過去了,邊舞邊歌,不時地彎身去撿尸體間散落的珠玉寶石,甚至還有好些人因為同時爭搶大個的寶石或者珠玉,而起了爭執(zhí),甚至動上手的。

看著這滿地血腥殘肢間,卻有無數(shù)流光溢彩的寶石,美人紅顏,鶯聲燕語,極度的反差形成了一種極為詭譎又陰森的畫面,讓在場的眾人們只覺得怪異扭曲,不寒而栗。

不少人都吐了,但立刻有廠衛(wèi)上來將穢物掃走,卻并不允許他們離開。

惟獨坐在上首的百里青支著臉頰,很是愉悅而興味笑了起來:“多么有趣而美麗的歌舞啊,眾卿難道不覺得么,本座敬眾卿一杯?”

坐著的那些大臣面色慘白,卻不得不齊齊用顫抖的手舉起酒杯,言不由衷地顫抖著聲音符合:“千歲爺英明?!?/p>

“呵呵……。”百里青放肆地大笑著仰頭飲下美酒。

隨后,他懶洋洋地用戴著鎏金甲套的小指輕佻地刮著西涼茉的臉頰。

“怎么,茉兒,你不是最膽大妄為的么,如何不喜這般人間都不常見的畫面呢?”

西涼茉嘆了一聲:“師傅,您要以此震懾那些膽敢背著你做小動作,勾搭天理教的朝臣何苦拖上我這樣一個無辜的路人甲呢?”

有人天生殘暴,喜歡血腥屠戮以為樂事,殺人只為取樂,譬如歷史上不少君王都是如此,但這里面的人絕對不包括百里青,她從今天開始明白,這個人不管做什么,都有更多的深意。

百里青狹長的魅眸里閃過一絲微訝,隨后指尖輕拂過西涼茉頸項上露出來的雪白肌膚,輕佻地探過她薄薄輕跳的脈搏,輕笑:“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你可聽過曹操殺楊修之故?”

西涼茉一怔,她當然知道,楊修是曹操的行軍主簿,世稱“筆下龍蛇走,胸中錦繡成”,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但曹操在他三番兩次看穿自己的意圖后卻毫不猶豫地殺掉了他。

所謂過剛易折,慧極則傷,不外如此。

她眉間忽然跳了一下,緊握的手里浸出淡淡的薄汗,她怎么忘了,這些上位者,是最不喜自己的意圖無人知曉,但也更恨別人隨便看穿自己的意圖。

西涼茉沉默了片刻,唇角微彎:“楊修是曹操的屬下,徒兒卻是您的徒兒,若無能承衣缽之能,豈非辜負了師傅?”

“哼,巧言令色?!卑倮锴嗬溧鸵宦?,忽然粗暴地捏住她下巴一抬,力道之大幾乎讓西涼茉忍不住擰起了眉,逼迫她直視面前那最血腥詭譎的場景:“若你真的聰明,就給本座好好地看著這些人的下場,不要以為為師寵著你,就肆意妄為,乖乖聽話,否則……?!?/p>

“否則師傅便要讓徒兒成為那些殘尸中的一部分么?”西涼茉冷冷地道,聲音柔軟,卻隱著毫不屈服的嘲謔。

百里青支起身子,靠近西涼茉的臉頰,用尖銳的犬齒咬著她柔軟的耳垂,吐氣如蘭:“為師知道你不怕死,為師也舍不得取你的命,但為師會很樂意讓你折了翅膀,成為本座關(guān)在籠子里最寵愛的小鳥兒。”

西涼茉身子一僵,緊緊握了拳,咬了唇不說話。

百里青看著西涼茉冷漠的神色,魅眸含笑:“你不過是個小雛兒,自然是不知風月,一個小小的斥離蠱算什么呢,就算為師不能碰你,可卻一樣有千種法子與你日日共享人間床榻上極樂之事。”

西涼茉沉默著,仿佛被嚇到了一般,終于還是婉轉(zhuǎn)低道:“師傅,徒兒錯了呢,您有什么吩咐,徒兒自管去做,再不敢違逆您了。”

人要懂得順應時事,如水流一般,順勢而行,今日低頭,不過是為了明日的抬頭予以對方更痛快的反擊,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所以她愿意低下頭來,求他。

但總有一日,她一定會把百里青這張漂亮的臉蛋,揍得他娘都不認識他是哪顆蔥的。

百里青唇角揚起一絲頗為滿意的弧度,有幽微的水流在他純黑得沒有一絲光明的眸間流淌,一只手忽然輕佻地探進她的衣擺,有一下沒一下子地撫摸著她柔軟的細膩的雪背肌膚。

“很好,為師召你來,便是有事吩咐你去做?!?/p>

“師傅請講?!?/p>

“這些日子,你和你家老頭兒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不太好,別跟你家老頭子鬧僵了,我要你得到他的信任,若能成為他最信任的人最好?!卑倮锴鄳醒笱蟮氐蓝肆艘槐B公公送上的酒品了一口。

“師傅,您是想要……。”西涼茉微微擰了眉,想了想還是道:“師傅,若是靖國公府邸出了點通敵叛國或者其他要滿門抄斬,流放三千里的事,恐怕茉兒也未必能再為您效勞了?!?/p>

她并不是愚蠢的人,再討厭靖國公府邸,但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如今她并沒有積蓄到足夠的力量能夠脫離靖國公府邸的影響

百里青欣賞著歌舞,唇角微勾,長如鴉翅的華美睫羽在他白皙若細瓷的臉頰上落下的陰影,深不可測:“靖國公可是國之肱骨,這北境大門還要靠他給朝廷守著,本座自然不會自毀長城,為師只是想要他身上的一件東西而已。”

“是。”西涼茉不再多問,利落地應承了下來。

百里青睨著她,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干脆,也不問為師想要什么,靖國公可是你的父親?!?/p>

“師傅若想告知茉兒,自然會說,若是不想,又何必多問,徒兒可不想做楊修?!蔽鳑鲕缘溃Z氣頓了頓,又漠然地道:“至于父親?茉兒何曾有過什么父親呢?”

百里青玩味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她對愛護自己的人,以摯心以待,對待辜負自己,和敵人便十倍以報么?

這樣性子果然對他的胃口。

臨行前,百里青扔給她一本書,讓她細心練習,若有不懂再讓何嬤嬤來問。

西涼茉收好書,忽然問:“師傅,既然你方才并沒有中毒,為何卻吞下了那枚斥離蠱?”

百里青慵懶地笑笑,眸光仿若深綿夜空間飄蕩的浮云,讓人摸不透:“因為為師很想知道我的徒兒到底要送為師什么大禮,人生多無趣,多點兒挑戰(zhàn),多么有趣。”

西涼茉默然,也許當初她就不該扔斥離蠱,就該扔一把巴豆,毒不死他,也拉死這千年老妖!

走出了滿是血腥味的閣樓,過了棧橋,何嬤嬤早已領(lǐng)著一頂青色小轎在棧橋前等著她,一見她,便細細打量一番,確定她沒有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神色溫柔而帶著一絲歉疚:“郡主,快上轎吧?!?/p>

西涼茉頓住了腳:“嬤嬤,等一等?!?/p>

說罷,她一轉(zhuǎn),扶著一顆柳樹,再忍不住地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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