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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北凝老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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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許昌城中下起了罕見的大雪。

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場雪。

郭府大門外,老人傴僂著身子,手中提著一袋上好的芝麻松花糕,酒葫蘆有氣無力地掛在腰間,似乎已經(jīng)隨著老人***起了鼾聲。

老人昏昏欲睡,難看的酒糟鼻被凍得紅紅的,邁起步子又不敢進去,站了很長時間。直到一陣寒風(fēng)自巷口襲來,從厚棉襖的領(lǐng)口里冷冽地鉆了進去,激得他重重咳嗽了幾聲,身子佝僂地更低了些。

老人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終于下定決心不想在寒風(fēng)中受凍了。他仰起脖子咕嚕嚕地倒了幾口,走到郭府的門檻外,慢慢地敲了幾聲門。

細不可聞的輕盈腳踏聲越傳越近,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映入眼簾的女子潔白如雪,那傾世的容顏使得百花都失去了幾分顏色。

老人躬身一禮,笑起來的皺紋清晰可見,說道:“你好?!?/p>

柳顏微微一怔,如杏仁般的美麗雙瞳掠過一抹惑色,卻還是禮貌地回應(yīng)道:“你好?!?/p>

老人的雙眼撇到柳顏大衣下胸口的飽滿鼓起處,心里嘆了聲好大,趕緊收回,對著柳顏溫和問道:“請問奉孝先生在家嗎?”

柳顏似乎沒注意到老人的唐突無禮,輕吟一笑:“在,老丈人(泛指男性老人)請進。”

老人謝過,拱了拱手,穿門而進。

到了內(nèi)堂,老人一眼就看到一個清秀素雅的中年男子坐在火盆旁取暖,他的身后站立著一個威武挺拔的巨漢,那身影高如黑塔,令人望而卻步。

我微微一笑,雖然這老頭看上去色咪咪的相當(dāng)猥瑣,但古人都有好客盛情,我可不能落人口舌。

我客氣地請老人入座,泡了一壺?zé)岵琛?/p>

老人搖頭苦笑,抓了抓頭,羞赧道:“不知貴府可有美酒?”

我大笑,叫霍原取過酒來,心里卻把老人罵了個狗吃屎,什么人,忒的不要臉!

霍原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待老人投射的深邃目光在半空中與之相接觸時,渾身上下霎時迸發(fā)出一股駭人的滔天戰(zhàn)意!

我一見苗頭不對,趕緊拉了拉霍原的大手,這家伙怎么了,不就一壺酒嗎?還不至于殺人滅口吧?

老人蒼然一笑,道:“久聞先生大名,特來拜見?!?/p>

我作揖還禮,好奇問道:“不知老丈人有何貴干?”

老人抿了抿嘴,目光直視著我,良久才輕輕說道:“聽聞先生富貴多金,生財有道,可否慷慨相助,解我所急?”

我淡淡地笑了笑,平靜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丈人若欲借錢,你我不夠相熟。如欲變賣寶物,何不拿出一見?”

老人咳了幾聲,含笑道:“快言快語,老夫喜歡。為商以德,無往而不利,老夫愿意和先生做筆交易?!?/p>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三寸長的精美小刀,刀身如一泓秋水,鋒利無比;刀柄處鑲刻著三顆色澤光亮的寶石,曜曜奪目。

“此乃千年寶刀,名喚‘珍碧’。削鐵如泥,吹毛斷發(fā)?!?/p>

老人愛惜地撫摸著珍碧,隨后沉穩(wěn)地遞給了我。

我慎重地接過,斬落一根長發(fā),緩緩置于刀身上空。長發(fā)飄于空中,輕輕掉落,最后干凈利落地分為兩截。

確實是把好刀。

我提議以五十金買下,老人搖起了頭,苦笑道:“先生,你財大,器粗;夫人,有容,奶大。老夫窮困潦倒,不得已才忍痛變賣寶刀。還希望先生能夠大度些?!?/p>

我微微一怔。

丫的,這老頭猛??!

讓我情難自禁地想起一句話:放蕩才自由,猥褻出真知。

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我以一百金的價格成交。

老人滿意地笑了笑,道:“家中多懶惰徒弟,閑散婦人,多謝先生?!?/p>

我擺了擺手,和霍原一道送老人出門。

老人閉起了雙眼,施了一禮后,瀟灑遠去。

他矮小的身影走在鵝毛大雪中,漸漸消失不見。

我拍了拍霍原,疑惑問道:“你想動手?為什么?”

霍原面無表情,冷漠的雙眼一直凝望著遠處那個小小的黑點,半響才吐出一個字:“強!”

我皺了皺眉,不解道:“哪里強?我覺得他還打不過我?!?/p>

霍原拉著我走向紛飛大雪的大街上,指了指地面,冷冷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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