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更肆意,淚水更是不絕。
蕭遙覺得心很痛:“你應(yīng)該有一個新的生活,新的開始?!?/p>
花汐一怔,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新的生活,新的開始?”
蕭遙點頭:“過去的我們已經(jīng)不能挽回,所能做的,就是把握現(xiàn)在,改變未來。”
花汐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們真的能夠改變未來嗎?”
蕭遙充滿自信的望著她:“能的,你要相信自己,也相信命運?!?/p>
花汐忽然嘶聲道:“我才不信命,天若有眼,我弟弟為何從小殘疾,天若有眼,我弟弟為何早年夭折,若我真的要改變自己的未來,也是為了不屈那狗屁的天命!”
蕭遙從這話里,聽出了一絲倔強(qiáng)。
那是一種壓抑在心底的不屈,那是一種被命運折磨的叛逆。
他想要用手撫摸花汐那張突然變得冷漠無情的臉,給她一點安慰,給她一點溫暖,可是,花汐卻突然道:“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蕭遙這件事兒,本來做的也無錯,小軍的死,也只能怨朱八手段太辣。
所以,他根本不必歉疚。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對花汐有無限的虧欠,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更想留在她身邊陪著她。
然而花汐說出了這一句話,讓他的一片熱心,忽然給堵了回去。
他怔了片刻,才道:“嗯,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p>
就這樣,他無聲離去。
花汐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再度滾落。
下了樓,蕭遙讓凌天送孫處南先回去,自己一個人,就自行走在漫天風(fēng)雨里,任由風(fēng)吹雨打,也不在乎。
也不知道,他是想讓風(fēng)雨沖洗自己心里的陰霾,還是身上的鮮血。
殺了那么多的人,捅了那么大的簍子。
估計明天消息傳出,整個h市,都會翻天覆地吧。
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勢力坐不住,更不知道,h市的格局,又將是怎樣的一種調(diào)整,但不管怎樣,這都跟自己沒關(guān)系了。
誰讓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還太弱。
不然,值此機(jī)會,也是很有把握能夠分一杯羹了。
可現(xiàn)在,自己只能當(dāng)個旁觀者。
什么時候,才能夠躋身入那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行列當(dāng)中呢!
雨水濕透了衣服,血卻印在了上面,怎么都沖不掉。
他干脆脫掉了外衣,赤著上身,走回家里。
躺倒床上,就感覺天昏地轉(zhuǎn),腦海里全是自己殺人時候的場面。
他到底是個正常人,殺人的時候,還不覺得,可此時回想起來,都突然從床上爬起來,沖入衛(wèi)生間嘔吐。
畢竟殺的不是一個人,是幾十個人。
還有無辜的人。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么心狠,在某種程度上,跟朱八又有怎樣的區(qū)別呢!
吐完以后,他就虛弱的回到了床上,無力的睡過去。
這一夜他睡得很疲累。
幾次都被殺人的噩夢所驚醒,更是感覺到有無數(shù)的冤魂都來找自己索命,弄得滿頭大汗。
半夜里,他起來接杯水,喝了下去后,才讓腦袋有些清醒,目光平靜的望著自己的左手尾指,那一段缺失,忽然讓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他捫心自問,蕭遙,你是要做一個梟雄,還是一個英雄?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他為了給自己一個答案,索性點了一根煙,慢慢想。
時間悄無聲息的過去,雨也逐漸停下來。
他靠著床頭,默默無語。
一直到了窗口有曙光灑落,他才忽然下定了決心。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一個人一生,要做一個無所不能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要想出色,出頭,就必須選其一,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那么蕭遙的選擇會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