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紅開始顫栗，在郭麻子的懷里說著囈語，她說她感覺在云里行走，衣袂翩翩、鞋不沾塵，朵朵云彩把天宮裝扮的姹紫嫣紅……戲子演過數(shù)不清的悲情戲，這陣子一起在大腦里涌出，弟兄們已經(jīng)沒有心思喝酒，山寨的夜空傳來了牡丹紅悲情的唱腔：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土匪們和大兵們當(dāng)然無法理解那戲文的內(nèi)涵，卻有一種心馳神往的震撼，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雪落無聲，滿世界轉(zhuǎn)瞬間一片銀白，滿山的樹木披上銀裝，默默地佇立在雪的夜空，隱隱約約，遠(yuǎn)山傳來了麋鹿被野狼吞噬時的哀鳴，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演繹著強(qiáng)食弱肉的過程，大家的心在緊縮著，不知道今夜將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猛然間，郭麻子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吶喊，那喊聲帶著絕望，在山寨的夜空炸開：牡丹紅——我的親！你怎么了？你不能甩下我和咱們的兒子，就這樣走……！

牡丹紅為了一時的仗義付出了生命的代價(jià)，她那孱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了一碗酒的沖擊，她在郭麻子的懷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那一刻，她是幸福的，看得出嘴角仍然綻露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