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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楊九娃義結(jié)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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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秋回家牽出自家的棗紅馬,搭上鞍韉,翻身上馬,來到仙姑庵。

楊九娃曾經(jīng)告誡李明秋,為了安全,沒有要事不要互相往來??墒沁@一次李明秋不得不親自來找楊九娃。自從把郭子儀的藥鋪盤過來以后,心沒少操,到頭來錢沒掙下多少,反而出了人命。假如叔叔鐵算盤有個三長兩短,憨憨軟饃一家四口還要靠他李明秋養(yǎng)活。這都不說,騷氣難聞,鳳棲鎮(zhèn)人的唾沫子淹死人!他想不來什么好的辦法能救出叔叔,只得來向楊九娃求教。

楊九娃靜靜聽完李明秋的訴說,吩咐手下人:“你們用兩根原木綁一乘轎子,抬著我,咱們到鳳棲城走一遭”。

大家齊說不可,黃龍山一仗傷了元氣,現(xiàn)今剛剛恢復(fù),此去鳳棲兇多吉少,萬不能為了一個糟老頭而把自己搭賠進(jìn)去。

楊九娃說:“天賜良機(jī),咱們不是為救人,而是去祭祀郭團(tuán)長夫人,好漢不打上門客,想來郭麻子也不會把咱怎的”。

眾人大笑:“大哥熟讀兵書,無事不知無事不曉,該不是效法諸葛亮祭祀周瑜?聽說諸葛亮的衣服袖子里邊揣著個驢蹄子,一邊哭一邊用驢蹄子在棺材上猛砸,周瑜本來命不該死,讓諸葛亮這樣一折騰,一命嗚呼”。

楊九娃憤然道:“你等不得胡說!我們這一次是出于真心實意,借此機(jī)會兩家言和,冤冤相報何時了”???

楞木說:“大哥,我替你保駕”。楊九娃說:“別人都去得,就你去不得”。楞木問:“為啥”?楊九娃說出一番理由:“你想想,郭麻子為啥要在牛車上放一副棺材?放你走時為啥要朝天放槍,那是為了掩人耳目,你是殺人的要犯,郭麻子放你時承擔(dān)了風(fēng)險,你已經(jīng)“死”了,這陣子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露面”。

眾人齊向楊九娃抱拳:“大哥英明”。

兩根原木上邊綁一只高凳,四個壯漢抬著獨臂土匪楊九娃浩浩蕩蕩前行,何仙姑背起手,拿著煙鍋子在前邊開路,李明秋騎著棗紅馬殿后,一行人進(jìn)東城門時被哨兵擋住,何仙姑只用煙鍋子一掃,那些士兵便前仰后翻,鳳棲人見楊九娃進(jìn)城,家家關(guān)門閉戶,老虎不吃人名聲在外,孩子哭時大人們習(xí)慣威嚇:“楊九娃來了”!可見楊九娃當(dāng)年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名聲。早有人通報郭麻子:“楊九娃進(jìn)了城”!郭麻子穿起戎裝,腰掛蔣中正贈的佩刀,腳蹬馬靴,站在鏡子前一看,又把戎裝脫掉,換上長袍馬褂,手里拿著水煙壺,儼然一副紳士模樣。楊九娃一行在十字路口下轎,隨行者腰里纏起白布,何仙姑還要前行,被楊九娃攔住,楊九娃甩甩袖子,走在前頭,李明秋心里膽怯,借口拴馬,回到自家院里,關(guān)緊門,向妻子滿香討主意。滿香說:“你就不該回來!現(xiàn)在趕快去,去遲了被人瞧不起”。

郭麻子穿著長袍馬褂,帶著他的下屬出了大門迎接楊九娃的到來,看得出院子內(nèi)士兵全副武裝,暗藏殺氣。那楊九娃首先帶著他的嘍啰,來到靈堂前,祭拜“郭夫人”,那郭麻子上前阻攔,言道:“區(qū)區(qū)小妾,不足在意”。楊九娃正色到:“非也,一日夫妻百日恩,仙逝者為長,我們祭拜盡在情理之中”。

楊九娃焚香,作揖,還要下跪行大禮,被執(zhí)事攔?。骸安豢蓷钫乒瘢氵@樣做讓仙逝者不得超度”。正在這時楊九娃突然發(fā)現(xiàn),“死人”臉上的蒙布在微微抖動,楊九娃內(nèi)心一驚,顧不了許多,上前一把將蒙臉布扯下,只見山芍藥睜開眼,嘴角上流出一滴鮮紅的血。

團(tuán)長夫人死而復(fù)生!這讓人不可置信,有可能那山芍藥根本沒死,只是深度昏迷。而楊九娃無異是一顆福星。只可惜那劉半仙已經(jīng)被士兵用亂棍打死,拉到和尚壕里喂狗。郭麻子立即派人去那王家疙嶗請王先生來為夫人瞧病,李明秋自告奮勇,表示一同前往帶路。

王先生來了,不乘轎子,騎一頭毛驢,在郭麻子官邸門前下了驢,走進(jìn)大堂也不喝茶水,直接要給病人瞧病,看那夫人用帳幔遮住身子,吩咐仆人把帳幔卷起來,讓他看看病人的容色,檢查完后給病人開了幾副中藥,便要起身告辭。

郭麻子問道:“先生,郭某有一疑問想請教,昨天晚上夫人服用了什么藥?竟然昏死過去”。王先生回答:“聽說劉半仙已死,我不想對死人說東道西。只是提醒你們,夫人肚子里的胎兒已經(jīng)流產(chǎn)。以后謹(jǐn)記,不要相信那些半路出家的野郎中,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茹夫人能活過來,是她命大”。郭麻子點頭,我明白了。當(dāng)下備了一份厚禮,想不到王先生無論如何也不收受,他言道:“做人要有人德、行醫(yī)要有醫(yī)德”。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出門騎上毛驢,孑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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