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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個客戶是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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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代機的口氣馬上變了:“別啊,大哥。咱好歹也是仙間之物,你不能這樣對我呀?!?/p>

“我管你,哪怕你是玉皇大帝的專用機,咱這里有句名言:不管仙機凡機,能賺錢的才是好機?!?/p>

“真無賴,看來你是賴上我了?!卑舜鷻C幽怨道?!澳阕钇鸫a找個有商機的地方,這樣我才能撿漏啊?!?/p>

半小時后,一輛出租車停在西藏南路東臺路交叉口,這里是申海古玩一條街。路能行躊躇滿志的下了車,能不能掙夠開店的房租,就看這里了。

古玩一條街店鋪不少人卻不多,古玩這個行當,講究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拼的就是財力眼力和運氣。

看著“聚寶齋”裝潢的富麗堂皇的店面,路能行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一百多平米的店鋪內(nèi),各式吊燈倒有七八十個。墻上全是字畫扇面,十幾排博古架上滿滿的青銅古瓷玉器,在燈光映照下閃著堂皇富貴的氣息。幾個衣冠楚楚老板模樣的顧客在仔細端詳物品,身著統(tǒng)一制服的年輕店員們不遠不近的等在顧客身后,悄悄打量著顧客的神情,顧客不開口,她們絕不貿(mào)然打擾。

路能行這個窮吊絲不由停了腳步,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太高端了。本來有個臉上幾點小雀斑體態(tài)卻豐饒可人的女店員要迎上來,一見路能行閃爍的眼神和寒酸的衣著,她馬上停下了腳步。在雀斑店員心里,已經(jīng)把路能行劃為誤闖而入的路人甲。

路能行側轉(zhuǎn)過身,輕聲道:“小機機,你看哪兒有漏可撿哪?”

“別叫我小機機?!卑舜鷻C抗議道:“我可是神機。你走起來,不走我怎么探測到哪兒有漏撿?!?/p>

路能行老臉微紅,東張張西望望隨意閑逛。雀斑店員鄙夷的微哼一聲,這人真搞笑,這是在逛菜場買大蔥還是蘿卜?這猥瑣的男人一看就不是玩古玩的。要不是古玩店有行規(guī),無論顧客買不買東西不能趕顧客出門,非得請他站店外去。

“小機機,東方神機,這都一圈逛下來了,你沒發(fā)現(xiàn)些什么嗎?”路能行在店員們不屑的眼神下有點扛不住了。

“嗯,東方神機這個名字我喜歡?!卑舜鷻C在他腦海里呵呵一笑:“當然有東西,第八排架上哪個銅爐,正宗的宣德爐。他們店當一般的古代薰香爐在賣呢。你買來,不出兩年,轉(zhuǎn)手就翻幾番?!?/p>

好樣的!路能行低頭猛走興匆匆奔過去一看,清代名家薰手香爐,標價88萬,謝絕還價。

“泥馬,你在玩我呢?!?/p>

“誰玩你了,我說的是實話。你知道正宗的宣德爐賣多少錢?起價300萬以上。根子在你沒錢唄?!卑舜鷻C喋喋不休的道。

“得得,我卡里就三千塊,你看著辦吧?!?/p>

“又要馬兒快快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好吧,你把東邊墻上哪幅民國的花鳥買下來?!?/p>

“哪真是個漏?能掙錢嗎?”

“哼,愛信不信?!?/p>

路能行一咬牙,“服務員,來一下。這幅畫我買了?!?/p>

雀斑女店員帶著職業(yè)微笑走過來,“先生,你確定買這幅民國無名氏的畫嗎?”

“對,就買它?!?/p>

“好的,我給你包起來。請付款2800元。”

路能行接過只剩200的銀行卡,頂著店員們嘲諷中帶點可憐的目光揚長而去。在店員們的眼里,他就是個不懂裝懂來撿漏的棒槌。

一出門,路能行問道:“東方神機,接下來怎么辦?”

“怎么辦,涼拌唄。”

“小機機你狗日的,這是老子所有的財產(chǎn)。老子現(xiàn)在擺攤都沒錢了?!?/p>

“好了好了,晚上打鐘馗電話就是了,一切有我負責,你就看好的吧?!卑舜鷻C的口氣永遠是那么張狂。

好容易天黑了下來,在小機機的示意下,路能行翻了翻《上下五千年》拔通了電話。

“路小子,這么快中介公司就開張啦?你要什么人快說?!辩娯傅拇笊らT在那頭吼道。

路能行將八代機拿開一點:“這個,正 在忙這事呢。你先把唐伯虎送過來吧?!?/p>

“哦,唐寅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好吧,他在地府也呆了500多年嘍,升仙還排不上號。少一個是一個,我讓牛頭馬面送他過來?!?/p>

剛放下手機,就有人敲門了。路能行打開門,牛頭馬面捂著鼻子,身后跟著一沉郁郁寡歡的老帥哥。

“老牛老馬,進來坐坐?”

“不了不了,你這一股味兒,比咱家牛圈馬廄還熏人。哪個,給你們介紹一下。老唐,這是小路,你在陽間的生活由他負責。好好干啊,弄好了早升仙班,在這見識一下幾百年后的人世也不錯?!?/p>

一股陰風刮過,牛頭馬面消失了。遠處隱隱有話傳來,“這小子比我們狠,這么臊的地方竟然能一呆好幾年。”

日,我想住這兒嗎?路能行腹誹道。哪老帥哥倒是沒嫌棄這里味兒重。他慢慢踱進來,轉(zhuǎn)頭看看逼仄的屋子,在日光燈上注目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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