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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箭

程銀一邊說一邊瞅著我的臉色不敢稍有怠慢。他自從前天接到南疆西路鎮(zhèn)撫使雷霆大人的調(diào)令奉命率領一隊鐵血衛(wèi)偽裝成普通商旅護送主公深入贊布府腹地開始就一直提心吊膽外加兢兢業(yè)業(yè)。這倒不是畏險懼難本來鐵血衛(wèi)就個個是視死如歸的猛士何況他身為南疆西路鎮(zhèn)撫司王牌高手呢只是主公萬金之軀若稍有損傷自己哪里還有臉面在二十萬鐵血衛(wèi)兄弟中間立足這才加著萬分小心謹慎一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模樣。

我啞然失笑道:“程銀啊你的神經(jīng)繃得太緊了放輕松一些就當是來郊游踏青好了。我們不是來打仗的而是要跟贊布府總督鐵在燒談判的。對于他我非常了解一名很講義氣的性情中人恐怕乍一接到通知此地方圓千里早就鐵騎密布固若金湯了唯獨遺留東方一個缺口供我們?nèi)雰?nèi)呢!”

程銀暗暗苦笑道:“那豈不更糟糕萬一對方不是來保護我們而是要來甕中捉鱉的話恐怕區(qū)區(qū)一個小隊給他們填牙縫都不夠吧!”不過想歸想這種念頭他可萬萬不敢表露出來只是躬身施禮后退到一旁檢視隊員武裝去了。

由于此番警衛(wèi)任務是最高級他指揮的這支“黑豹”小隊真可謂武裝到了牙齒幾乎把落日要塞軍需庫內(nèi)的最新裝備淘騰了個遍。

除以五十二匹最適合在戈壁高原長途奔襲的單峰銀駝充當坐騎外還有人手兩支五格口徑的“黑蟒”2型沖鋒槍、一桿五格口徑的“黑寡婦”2型突擊步槍前者有效射程為六百五十步適合近戰(zhàn)后者有效射程為一千八百步能夠遠距離殺傷敵人而且兩者均配有“鬼眼”式瞄準鏡攻擊是全天候不分晝夜的。

不過即使如此強橫的武裝也未能叫程銀徹底放心因此他特意拒絕了軍需官提供的普通彈藥而是選擇了入體后產(chǎn)生滾翻效應、制造巨大空腔中者即死的二十萬“魔齒”彈。這就足足裝滿了五十鐵箱另外還勒來了五千顆“燒餅”式手榴彈又裝了五十鐵箱。這種手榴彈內(nèi)部采用了威力巨大的銀色炸藥由于外形渾圓且表面嵌滿了鋼珠截面酷似沾滿芝麻的燒餅而得名。當然它絕不好吃一旦爆炸內(nèi)藏的石榴籽形碎片和外鑲的一百零八顆鋼珠足以籠罩方圓二十步把爆炸分范圍內(nèi)的所有物體撕成碎片如此恐怖的殺傷力能叫神經(jīng)最粗壯的敵人也噩夢連連。

程銀從頭至尾仔仔細細地檢視了一遍隊伍當他看到帆布套內(nèi)的武器以及厚氈布包裹的彈藥箱均處于可迅投入戰(zhàn)斗的狀態(tài)后才徹底放下心來。當然“黑豹”小隊從無失敗記錄的驕人戰(zhàn)績是他消除憂慮的另一大憑仗。

我瞅著程銀忙忙碌碌的身影頗覺有些好笑不過臉上卻斷然不能表露出來那可太傷害人家的積極性了。

今天是帝國歷八百一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距離我駕駛“深藍”號魔將機降臨落日要塞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兩天兩夜。做出這個遠足贊布府的決定我蓄謀已久絕非突奇想只是魔將機的出現(xiàn)提供了另外一種更加便利的捷徑罷了。為此我要鄭重感謝魔師拉塞爾大人因為他避免了我乘坐裝甲車或坦克那種慢如牛爬的交通工具反倒可以一日萬里轉(zhuǎn)瞬東西。

眼下迎接朝廷使節(jié)團的艦隊也開出凌云城整整兩天兩夜了現(xiàn)在可能正行駛在贊高江中下游的某個地方名義上旗艦“英雄”號搭載著我實際上我卻跑到了遙遠的帝國西部施行心目中第二個膽大包天的軍事計劃。艦隊航程是二十天這足夠我完成所有既定目標了屆時只需提前個一兩天飛到通天城誰又能指責我參予陰謀策劃呢!

我越想越覺得意伸手虛按了一下胸前佩戴的兩顆格米頓時記起沙穆和席德爾被我剝奪心愛之物時傷心欲絕的模樣那一刻要不是我答應他們回來后即刻教會他們玩那套眼鏡蛇動作加三百六十度翻轉(zhuǎn)動作的組合技恐怕死都不肯放手呢!

此時程銀沉靜的嗓音淡淡地在耳畔響起把我從幻想拉回現(xiàn)實:“主公他們來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遠處煙塵滾滾蹄聲隆隆一隊盔明甲亮的白銀騎士威風凜凜地沖了過來。他們?nèi)藬?shù)不多也就五十余人不過賣相卻比“黑豹”小隊強得不止一點半點。

偽裝成商旅后鐵血衛(wèi)們只能內(nèi)襯輕薄柔韌的忘憂魚鱗鎧外罩灰禿禿的便服因此看起來真就像是每日里需靠往返東西兩地辛苦販賣磚茶為生的駝幫小商人了但是精神面貌卻永遠無法遮掩那種冷酷彪悍的氣質(zhì)使人仔細端詳?shù)脑捔⒖棠軌蚋惺艿揭还蓺⑷藷o算、無堅不摧的銳氣。

片刻后那隊白銀騎士奔至土丘下方我也輕催坐騎率領“黑豹”小隊迎上前去。

抬望眼那標人馬的領頃刻映入眼簾我的心臟也無由地加快了跳動胸臆中更涌起一種肝膽相照的熱血豪情因為此時對面那匹神駿寶馬上端坐的正是我的生死兄弟。

闊別數(shù)月之久的鐵在燒變化不大除肥嘟嘟的腮幫子略顯消瘦外龐大如山的身軀仍籠罩在纖塵不染的冰蠶絲袍之下兩條細長瞇縫的眼睛也還擱置在一副亮晶晶璀璨絢麗的銀色眼鏡之后若非那只巨大的鷹勾鼻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顯是情緒異常激動我真就看不透他到底有多少誠意來珍視二人在帝都時那段生死與共的過命交情了。

彼此默默地注視了對方足足有一頓飯功夫直到緊張得背后那些跟班差點以為要翻臉動手的時候才倏然哈哈大笑著翻身下馬迅靠近來了個兇猛無儔的熊抱。

過了一會兒鐵在燒才松開我暢快淋漓地道:“操他***熊咱倆有半年沒見了吧?當日你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悄無聲息地離開帝都害得老子差點以為你被秦頤那老狐貍偷偷干掉了呢!嘿嘿幸好不久就聽到了你返回南疆的消息這段時間更是干出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連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哈-路西法都成了你的手下敗將果然不愧是我老鐵的兄弟好樣的!哈哈哈那一日我聞此喜訊后就在府內(nèi)痛飲了三百杯‘英雄血’遙祝你袍哥大捷來著!”

我微笑道:“勿要怪我當時情況危在旦夕哪有余暇跟親朋好友作別啊!至于跟哈-路西法那一戰(zhàn)獲勝純屬僥幸運氣多于算計若重新再來一次的話說不定鹿死誰手哩!”

兩人就這樣說說笑笑朝著祖魯寺方向漫步行去背后兩隊侍衛(wèi)落下百步開外亦步亦趨地跟隨。

待走到祖魯寺正門前的時候鐵在燒整個人驀然變得肅穆而虔誠遂低下高貴的頭顱雙手合十胸前口中呢喃自語起一連串嘰里咕嚕的贊布語。

相隔半晌他才抬起頭來對著我陽光燦爛地微笑道:“呵呵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祖魯寺是我幼年參悟佛法、苦修密宗手印的地方算起來等于是半個師門所以每次到來都要潛心頌讀一段&1t;大般若金剛經(jīng)>以示當年沒有皈衣我佛的罪過。這里也是我心目中圣地唯有最親密的朋友才會受到邀請來此暢談世事?!?/p>

說到這兒鐵在燒雙眸倏然精芒劇盛神態(tài)威猛到了極點。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道:“輕侯我想問你件事希望能得到真實的答案。高唐府怎會變成你的領地麥哲倫家族為什么會突然消失無蹤還有卡爾在哪里是否已經(jīng)被你……”

我聞聽此言不禁暗暗哀嘆一聲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原來早在此行之前我就知道取代卡爾統(tǒng)治高唐府的舉措定然會成為和鐵在燒相互交流和獲取信任的最大障礙畢竟誰也不愿意跟對自己的領地抱有狼子野心的同伴共事沒想到真就被我猜了個正著鐵在燒果然對此忌憚異常。

當下我毫不避讓地回視著他的眼睛將在閣道島初遇垂死的卡爾直到前日獲悉他仍舊活在人世的全盤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說給鐵在燒聽最后補充道:“我知道天下人皆以為柳輕侯是在謀財害命為了高唐府富庶無比的領地對卡爾-麥哲倫痛下殺手可是真需要那么麻煩嗎?你不知道卡爾身中天魔氣月余后當我見到他時身體究竟虛弱到了何等地步那根本就不用別人動手只需在旁看著他慢慢閉眼就是了?!?/p>

我停頓了片刻繼續(xù)說道:“另外我對麥哲倫家族也給足了卡爾面子即使他們悍然出兵干預瓊瑤統(tǒng)一高唐我最后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傷他們一根毫毛只是統(tǒng)統(tǒng)押解他們回國認罪罷了換做你恐怕也做不到比我更仁慈了吧?他們的直接死因就是印第安納艦隊的朱雀神炮這又跟我扯得上什么關系?至于目前高唐府的現(xiàn)狀我只能說是錯有錯著。因為當日用了一天一夜搜尋整片海域也未曾現(xiàn)卡爾的蹤跡是個人都會以為他葬身海底了這一點有八萬將士可以作證。難道他不在了我反倒要扶持那些曾經(jīng)謀害他的卑鄙小人登上高唐府總督之位嗎?當然是我順理成章地接管下來以聯(lián)結(jié)南疆成犄角之勢抗擊朝廷啦!換做是你也會如此做的不是嗎?這也是我們仨當初在帝都的約定后來在閣道島上我和卡爾簽署的新月盟誓約里也有這些條款上面還有他的簽字呢不信你看!”說著我從懷中取出那份盟約遞給了鐵在燒。

鐵在燒被我一番慷慨陳辭說得目瞪口呆此前他就算想破腦袋也沒料到事情居然復雜到這步田地不禁愣了好一會兒才拿給盟約觀看起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他將盟約遞還給我搖頭苦笑道:“對不起俺老鐵誤會你啦!”說著忽然就要雙膝跪倒我手疾眼快立即伸手相攙。剎時間一個跪得迅猛一個攙得疾烈兩股巨力惡狠狠地撞擊一處頓時爆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震四野最后仍是我占據(jù)上風他始終沒有屈得下膝去。

我誠心誠意地道:“老鐵你這是要讓我折壽嗎?兄弟之間一點誤會算得了什么玩意何須行此大禮參拜你這也太見外了吧?”

鐵在燒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什么也沒能說出口來只是重重地擂了我一拳其中蘊涵的勁道痛得我是齜牙咧嘴不過一切誤會倒也隨著這一拳冰釋前嫌了。

此時兩扇廟門”嘎嘎嘎……”地慢慢開啟走出一名紅衣番僧雙掌合十說了一串贊布語然后把鐵在燒和我領進了寺內(nèi)。不過后面的侍衛(wèi)們顯然沒受到這種優(yōu)待因為廟門很快又關上了我生怕鐵血衛(wèi)鬧事趕緊吩咐程銀稍安毋躁耐心地等我出來就好。

同時我也在暗暗詫異祖魯寺的大牌作風因為根據(jù)資料顯示密宗番僧一般分為五階身份由低至高分別穿著紅衣、黃衣、白衣、藍衣、黑衣以示貴賤憑借鐵在燒大手印的絕世修為眼下已經(jīng)臻達第十二層境界的藍衣番僧水平乃繼當年“天癡僧王”贊布-雅之后的贊布族第一高手怎地受到身份最低微的紅衣番僧迎接如此輕慢之舉也毫不生氣呢?即使是師門圣地這種禮數(shù)也太缺乏敬意了吧?

當我把心中疑問道給鐵在燒聽的時候他莞爾一笑道:“非也非也輕侯只是說對了一半論地位我跟目前祖魯寺住持哥斯拉大師不相上下都是藍衣番僧階級不過無奈今天是齋月??!呵呵在密宗齋月期間贊布府內(nèi)所有寺廟都拒不接待任何俗家弟子哩此番破例允許我們?nèi)雰?nèi)端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呢!”

我忍不住摸摸鼻子苦笑道:“原來如此真是榮幸之至!”

鐵在燒不再言語只是示意我跟緊紅衣番僧的腳步七拐八拐地穿過數(shù)重院落最后進入一間僻靜的偏殿這才停止前進。

紅衣番僧再次雙掌合十后轉(zhuǎn)身離去并隨手帶上了房門殿內(nèi)頓時只剩下了我和鐵在燒。

我環(huán)目四顧現(xiàn)此間陳設真是簡單到了極點四壁空空如也盡是白墻青石地板上除了兩只蒲團外再無他物真可謂臻達四大皆空無常無相的境界了。

鐵在燒充滿緬懷地道:“當年我剛剛學會走路時起就被送到這里接受密宗長老的佛法熏陶后來更是足足閉關九年零九個月又九天終于參破了大手印的無上真諦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能夠臻達第十層境界的俗家弟子。那段悠長的歲月真是叫人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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