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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虎穴

晚餐時間剛到家家炊煙裊裊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除了偶爾疾馳而過的馬車基本上看不到一條人影。那些沒有路燈照耀的街道胡同都陰影綽綽的像是隱藏著無數(shù)妖魔鬼怪似的。

甘吉一心只想快點交差就沒留意周遭環(huán)境也根本就沒聽到車廂里出的輕微爆鳴轱轆與地面間刺耳的摩擦聲掩蓋了微乎其微的雜音。

“颼颼颼!”三條矯健無比的身影驀地從酒桶里竄出神不知鬼不覺地彈射到陰暗僻靜的胡同里潛伏下來。他們聆聽著馬蹄嗒嗒聲漸漸遠去這才一個個松懈下來像一灘灘爛泥似的貼著墻壁坐到地上。

“喀嚓喀嚓……”一連串骨骼輕響中兩條瘦小人影霍地暴漲成近倍體積一個聲音嘟嘟囔囔地埋怨道:“他娘的我要是知道誰設(shè)計的那么狹窄的酒桶一定將他撕成碎片!哎喲腰酸背疼腿抽筋安德魯快被憋死了?!?/p>

“嘻嘻活該!誰讓你平時不注意節(jié)食現(xiàn)在終于知道苗條的好處了吧?不過你也真夠沒用的看看輕侯大人比你縮骨的時間還長就一點苦都沒叫過啊!”明娜幸災(zāi)樂禍道。

安德魯嗚咽了一會兒岔開話題道:“老大下一步我們干什么啊?”

我扭了扭脖子再活動活動了手腳這才答道:“你倆先調(diào)息一陣然后我們?nèi)ジ泓c錢和體面的衣服最后再去找我的朋友?!?/p>

安德魯好奇道:“你居然在帝都還有朋友?”

我幽幽嘆息一聲沒說話倒是明娜忍不住譏諷道:“笨蛋就因為這是帝都他才有朋友??!我想他那位朋友不但忠肝義膽而且肯定神通廣大。譬如送我們?nèi)齻€逃出愷撒這類事情都是舉手之勞罷了。”

安德魯饞涎欲滴道:“既然如此那來一桌上等宴席恐怕更加不在話下嘍那還等什么趕快去找他吧!”

“是啊我?guī)銈儊頌榈木褪钦埶麕椭鷷r間都過去了這么久也是時候重會了不是嗎?我最親愛的兄弟!”我龍眸里閃過一絲迷惘目光融化在凄迷夜色里。

我尚沉浸在傷情感懷里一旁安德魯驀地竄過來在我耳邊神秘兮兮地道:“老大你快看!”

我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但見三、四名錦袍醉漢正頭重腳輕地蹣跚行來目的地赫然是這條胡同。

安德魯眸內(nèi)瞬時爆出一抹寒光幽幽涼涼道:“有人送酒菜來了!”

明娜狐疑地望來我淡淡一笑遂一把將她摟在懷中退入墻根下暗影里狂吻起來。霎時間背后悶哼連連繼而連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了。

安德魯獅子搏兔般舉手投足間就封閉了四人暈睡穴。他的動作干凈利索力量也運用得恰到好處而且最難能可貴的是一招之內(nèi)用指、肘、腿、膝同時命中四人要害偏偏帶著一股閑淡寧靜的味道隱隱透出一代宗匠風范。

“嘩啦嘩啦!”他晃著四只裝滿金幣的錢袋得意洋洋地走過來。

此刻我早已放開了明娜嬌軀略帶贊許道:“好功夫比起在巴爾卡堡的時候你有顯著的進步繼續(xù)努力的話總有一天安德魯-歐奈的名字會名震天下的?!?/p>

安德魯喜形于色道:“多謝老大夸獎!呵呵這和您的栽培是分不開的?!?/p>

難得這小子謙虛一回我亦心情大暢道:“走吧大財主!咱們得先去成衣店買幾套體面的衣服然后再到酒樓好好吃一頓犒勞犒勞久受虐待的腸胃啊!”

明娜倏地從我腋下鉆出可愛的小腦袋來笑嘻嘻道:“我知道哪里有最流行的成衣和最美味的佳肴嘻嘻我來帶路好嗎?”

安德魯和我面面相覷忽然疑問道:“你認識城內(nèi)的路?”

明娜驕傲地挺起高聳有致的酥胸道:“切本小姐沒告訴過你們兩個鄉(xiāng)巴佬嗎?人家可是在帝都長大的呢!”

“哦親愛的威廉小姐你可從來沒跟我們說過啊!還有……誰是鄉(xiāng)巴佬啊?”我和安德魯有志一同地反問著臉上還帶著明顯不懷好意的表情向她逼去。

“啊救命啊!”明娜尖叫著一溜煙向街上竄去背后如影隨形跟著兩名彪形大漢。

即將故友重逢的喜悅瞬間沖淡了一路艱辛悲嗆在暗夜長街上狂奔竟恍若回到了南疆此時此刻我再也分不清理想與現(xiàn)實的距離了。

這是一座優(yōu)雅恬靜的淡紫色小樓它豐姿綽約地臨街而立裊裊婷婷如一位尚在閣中的大家閨秀。那股矜持而高貴的韻味吸引了無數(shù)高人雅士前來捧場。這不晚餐時間剛到門前已滿滿騰騰地停泊了數(shù)以百計的豪華馬車看得出它的生意紅火到了極點簡直是車水馬龍、客如潮涌。

門楣上“碧落”兩個橫置的金字招牌在七彩燈盞反射下散出耀眼光輝映得貧苦百姓哪怕看一眼的膽量都欠奉。

安德魯哪里見過如此金壁輝煌的建筑物被明娜挽著向里走時忐忑不安地問道:“娜娜買衣服剩下的錢夠不夠消費啊要不咱們換一家普通酒店如何?”

明娜聽了笑得花枝亂顫道:“放心吧小安!那些金幣足夠吃一頓的了!”

“一……一頓?”安德魯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反問馬上后悔將金幣交給明娜支配了要知那些金幣足夠普通人家吃喝數(shù)年?。?/p>

我一眼看破了他盤算微笑道:“小安啊不要心疼這點錢!呵呵你就放心享受吧!別說回到南疆就是呆會兒見到我兄弟他款待的級數(shù)恐怕也要逾此間十倍呀!”

“哦!”安德魯無精打采地邁進“碧落”正門馬上有兩位艷麗迷人的迎賓女郎走來一個恭恭敬敬開門一個櫻唇含笑著問道:“歡迎光臨‘碧落’請隨我來!”說著輕扭豐臀引領(lǐng)我們走向一樓大廳。

安德魯剛要跟過去后腰早被暗暗扣住明娜一臉不悅道:“喂你搞錯了!我們就餐從來不去一樓大廳那種地方的。如果樓上有雅間的話我們立刻包一間如果沒有我們就換‘九州’就餐?!?/p>

那名女郎玉臉一僵連忙陪笑道:“對不起這位小姐今夜‘碧落’二樓以上全被人包下了除非有主人請貼否則任何人都不便接待的您看……”

明娜星眸露出逼人寒意馬上就想動手教訓對方所幸在作之前仍懂得瞟我一眼征求意見。

我知她心中惱怒之極一邊輕撫香肩安慰一邊淡淡向侍者道:“那就改日再來吧!我們?nèi)ァ胖荨?!”說著左臂輕輕一帶摟著明娜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轉(zhuǎn)身走向大門。

安德魯右掌橫握漏影寶刀恍若一尊門神般緊隨身后而出。

“且慢!”我的手才觸及木門背后陡然傳來一個嬌柔無匹的聲音阻止了我們。它聽起來那么耳熟偏偏想不起來在哪里接觸過只是言語間無端帶著一種冰涼徹骨的殺意。

“難道是……她?”

我驚駭欲絕地想起一個人來卻萬萬沒料到此情此景會遇見她真是冤家路窄??!

“貴客大駕光臨‘碧落’豈敢怠慢?三位何不上樓與人家一同把盞賞月呢?若連這點面子都不給的話人家可是會很生氣的哦!”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可言語間暗藏機鋒卻令我脊骨升起濃濃寒意。

我終于松開了握住門把的手笑瞇瞇地轉(zhuǎn)過身來望向樓梯盡頭的那名女子。

莫瓊瑤豐姿綽約地站在原地凝脂白玉般嬌嫩的瓜子臉上始終帶著一種閑淡雅致的表情。此刻那雙鳳眸里正蘊涵著一股異樣情結(jié)是怨恨還是愛慕恐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我悠然自得道:“人生何處不相逢月余不見小姐風采依然在下心里著實歡喜呢。”

剛說到這兒腰眼驀然傳來一股尖銳刺痛。我用眼角余光瞟去正瞥見明娜悄悄收回一只柔夷。在她燦爛星眸里正閃過一絲嫉妒和幽怨似乎在怪我拈花惹草到處留情。

“娜娜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這莫瓊瑤可不是俺的老情人她是高唐郡主亦是軒轅天之痕的嫡傳弟子。我曾經(jīng)連殺她麾下數(shù)名得力高手現(xiàn)在她一定恨不得將我粉身碎骨呢!”我偷偷傳遞著一縷意識流注意力卻一點也不敢離開莫瓊瑤生怕她身后隨時殺出一群高手來。

莫瓊瑤嫣然一笑道:“虧你還記得人家當時不知道被你欺負得多慘呢!這段時間只要想起那件事就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可是……如今真的看見你了人家又有點舍不得了。你說這就是所謂的冤孽嗎?”

她楚楚可憐地訴說著好像在講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可唯有當事人才知道那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殺戮不但沒有一點柔情蜜意的意味而且包涵的盡是你死我活的宿仇。

我苦笑道:“郡主把在下說成一名薄情寡義的負心人可公道自在人心天知道是誰先挑起的爭端。唉過去的事情我已不想再提若你一再糾纏不清的話在下也唯有舍命相陪了?!?/p>

莫瓊瑤鳳眸爆起一串金星幾乎立刻就要作卻不知為什么強自壓制下去。

她淡淡道:“看來瓊瑤是無法請動你了不過還有個人你一定想見見吧!”

我暗呼不妙心中隱隱感到一股危機即將降臨它是那么突然、那么強大一瞬間竟牢牢鉗制住了我的心神迫使我動彈不得唯有乖乖受命的份兒。

下一刻一把抑揚頓挫的男聲淡淡在耳邊響起:“輕侯多日不見何不上來陪老夫喝酒賞月?”

剎那間我渾身如陷冰窖精神更嚇得魂飛魄散。因為那把男聲赫然屬于一個我最可怕的對手一個幾乎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海神”軒轅天之痕。

我瞬間血色褪盡臉比紙還蒼白不過聲音猶然平淡而寧靜:“恭敬不如從命!既然前輩相約輕侯豈敢推辭?”

我默默松開了明娜的柔夷同時向安德魯和她傳音道:“呆會兒你們見機行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這次的敵人是軒轅天之痕只有自己救自己了。別擔心我我會伺機逃走的!”

明娜嬌軀明顯一顫而安德魯渾身斗志都灌注進了刀鋒突然間我感到很放心。因為我知道至少安德魯會很好地保護著明娜那至少免去了后顧之憂。

我一步一步邁上樓梯莫瓊瑤微笑地望著我驀地她眼里流露出一點譏嘲同時我現(xiàn)一股強盛無比的氣機鎖定了安德魯。

我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銀牙低聲道:“秦山的傷勢還沒好嗎?為什么只有楚山一人準備出手呢?希望今天之后你們八大天王還有人存活!”

說完促狹地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氣看著白玉般的粉頸瞬間紅透一股邪惡快感充滿了胸臆一時間連軒轅天之痕都不覺得那么可怕了。

“騰騰騰……”我龍驤虎步地邁上二樓每一步都凝聚起“光暗之翼”的部分能量。我知道當走到他身后的時候功力亦會提聚至巔峰境界屆時哪怕軒轅天之痕都得讓我三分。

樓上靜悄悄沒有任何外人唯有大廳中心開著一盞明黃色花燈。它默默映照著窗前那個人的背影。他癡癡地望著窗外夜色紋絲不動恍若那里埋藏著前世今生最寶貴的東西。燈光下軒轅天之痕的背影傲岸如天神偶爾卻流露出匪夷所思的寂寞孤單。

我感到一股莫名震撼強橫無匹地沖擊著心靈令辛辛苦苦積攢的“光暗之翼”也瞬間無用武之地。眼前的軒轅天之痕竟然與夜色與燈光與天地合一整個人天衣無縫地嵌入時空讓人不知道如何出手對付。

“坐!”軒轅天之痕淡淡吩咐著那個字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魔力。

我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道:“想不到相隔短短月余就能與先生再度相遇世間所謂緣分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故意頓了頓我突然問道:“只是輕侯有一事不明您傷勢尚未痊愈為何匆匆而來呢?”

這句話純粹是個試探因為我剛剛現(xiàn)了一個破綻。現(xiàn)在的軒轅天之痕太強了強大得讓人一眼可以看穿再非袍哥海灘上那種深不可測的味道他是否故意示強來掩飾傷勢未愈的事實呢?我決定冒險一試。

軒轅天之痕沉默半晌坦然承認道:“我太小看你了!不錯你確是千年來繼哥舒嫩殘后魔宗最有潛力的青年高手而且還是一名膽大包天的對手。你居然敢憑借蛛絲馬跡就試探我是否受傷未愈。不過看破僅僅是看破而已距離擊敗我還遙遠的很呢!”

說到這兒他輕嘆道:“哪管傷勢未愈我要殺你仍易如反掌?!?/p>

最后那句話好像隨隨便便說的可一出口整座樓宇氣溫陡然下降至歷史最低點這“碧落”內(nèi)每人每物也在瞬間和我脫離了干系宣布支配權(quán)是屬于敵人的。我生出被重重包圍的可怕感覺軒轅天之痕變成了一個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存在。

我深吸了一口氣“光暗之翼”百川歸海般匯聚在右手掌心處醞釀著最恐怖的反擊。

軒轅天之痕柔聲道:“輕侯我們打一個賭好嗎?若你能逃過接下來的三刀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另外還送你一件夢寐以求的禮物。如果你接不下我就揀個風水絕佳的地方好好安葬你讓你來世不會再遭厄運!”

我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為什么只有三刀是不是你怕出三刀后會后勁不繼?。亢俸倌悄沟剡€是留給你戰(zhàn)敗享用吧我長命百歲一時還用不到!”

軒轅天之痕濃眉一挑一雙神威難測的龍眸爆出駭人精芒低喝道:“不知天高地厚!”話音未落他撮掌成刀倏地橫掃我的脖頸。

我和他相距不過一丈這一刀轉(zhuǎn)瞬及至。

令人奇怪的是刀鋒行進慢得不可思議而且變化平平無奇甚至讓人懷疑三流武士都比他砍得精彩。可我仍不敢有絲毫大意聚精會神地采取完美防御因為對手不但是深藍大6三大宗師之一還是浸淫刀法數(shù)百年的巔峰級高手。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只手看著它一寸一寸逼近驀然它奇跡般釋放出萬道金芒將整座樓層籠罩在內(nèi)。

我忽地心中一陣迷糊隱隱曉得上了對方大當可一切都來不及挽回了。

“轟!”刀鋒化作無數(shù)分身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襲來每一刀都凝聚著鬼哭神嚎的威力。最可怕的是每記刀影都靜謐無聲在緘默世界里幽幽滑翔哪怕是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攻勢外人也根本聽不到半點聲息。

“真如!”我暴喝一聲悍然晉入領(lǐng)悟不久的奇妙境界。

眨眼的萬分之一時間另一個萬籟俱寂的世界浮現(xiàn)在腦域天地萬物都是絕對靜止的金芒刀影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只余下一個金輪光欺近直劈我頸部大動脈。

“蓬!”十二支輝煌燦爛的光翼、十二支陰暗詭異的暗翼匯聚成一圈圓融如意的黑白光環(huán)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那個金輪上。

“哇!”我慘哼一聲身形整個往后飛跌重重掉在數(shù)丈外地板上。

“真如”境界頓時支離破碎天地恢復了被重重包圍的沮喪感覺我甚至看不到軒轅天之痕的蹤跡只有全身疼痛欲裂不但乏力連站起來都有問題。

驀然耳畔傳來一聲洞金裂石的長嘯一尊傲岸如天神般的雄軀映入眼簾。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比剛才明亮近倍的金輪。

軒轅天之痕疾沖而至一股無可抵御的巨力也隔空劈來。

我勉力抬起頭來見到金光萬丈的敵人愈來愈近心底涌起徹底失敗了的感覺。剛剛竭盡全力施展出最新領(lǐng)悟的“輪回”環(huán)竟然連一絲喘息機會都沒爭取到手那絕對是我出道以來最慘重打擊。

我扣心自問道:“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嗎?”

“嘶!”一股尖銳無匹的厲嘯已降臨至頭頂把滿頭烏激起千層波浪。

一種熟悉無比的危險感覺喚醒了體內(nèi)潛藏的求生**那是我千百次戰(zhàn)場死里逃生培養(yǎng)出的頑強意志。

“我不能死……還有很多事情等我去做!”

一念及此我信心倍增思感光延伸過去緊緊鎖定軒轅天之痕的真身后運集全身“光暗之翼”能量炮彈般往最脆弱部位撞去。

整個空間忽地凹陷下去變成了無底深洞。

我有一腳踏空跌入萬丈深淵的恐怖感受頭錘沒有撞中任何物體因為千鈞一之際軒轅天之痕旋轉(zhuǎn)起來飄飄欲仙地躲過了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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