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閉上眼,嘴邊浮現(xiàn)一抹苦笑:“小臣……謝賢王成全?!?/p>
莫謙然端坐椅上,微微仰頭望向大廳正中央的紅綢吊頂,一時玩心忽起,他斂了笑容,不動神色的用內(nèi)力傳音給挽云。
“夫人,解氣否?”
挽云抱臂點頭之,不知不覺又進(jìn)了某人的圈套,“解氣,相當(dāng)之解氣!逛窯子的父母官,撤了也罷?!?/p>
莫謙然點頭,笑意盎然,“夫人說的極是?!?/p>
挽云見他笑,也傻兮兮地跟著笑,心想這娃難得這么乖巧,不錯不錯,很有進(jìn)步……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咧嘴傻笑,笑了好半響,挽云突然回過神來——誒,他剛才叫我蝦米來著?
競拍并未因為這個小插曲而中斷,沈天浩將青衣小廝遣了下了臺,竟然開始親自主持競拍。
他一一問過挽云、荌荌和宇文拓,三人均表示對“由陳氏自己選擇”這個提案并異議,沈天浩這才闊步走向陳氏。
與她浮夸的造型相比,陳姑娘本人顯然更為淡定。當(dāng)臺下三人為她吵翻了天時,陳姑娘居然能夠始終保持不茍言笑,形同泥塑一動不動的站著,仿佛臺下不斷報出的那些巨額天價與她根本毫關(guān)系一般。
沈天浩負(fù)手而立,他偏頭看著這個身高只及他肩膀、神情漠然的女子,極輕地嘆了口氣,問道:“不知陳姑娘的選擇如何?”
那還用說,臺下群眾集體翻白眼,不選賢王府的是傻子。
陳氏掃了眼高臺之下的三人,目光最后長長地凝在了莫謙然的身上。她張了張嘴,聲音絲絲的沙啞,卻具有極強(qiáng)的穿透力,似那滾滾浩瀚沙漠里,漫天呼嘯奔騰的黃沙。
不過短短兩句,話語畢,驚座四方。
她道:“只有強(qiáng)者,才配擁有我……誰強(qiáng),我便跟誰!”
厚厚粉塵鋪面,掩不去陳氏一雙凌厲森然的丹鳳眼。頭插數(shù)釵,身著紅配綠,可屬于這個女子的厲與韌,都透過她的眼睛,一分不少的傳遞給了莫謙然。
如蒼穹山巔倒掛的千年冰柱,絲絲的寒意穿透體肉血膚,滲入骨骼血液。她的傲然,如刻在她的身體發(fā)膚般渾然天成,竟似那九宮鳳首蒼穹下望般淡然。
風(fēng)云雷霆之間,莫謙然霍然轉(zhuǎn)首,不再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