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亮鬼鬼祟祟地跟到半路,被早有防備的他連笑帶罵地轟了回來。
孫研回到宿舍,洗漱過后,往臉上撲了些大寶SOD蜜,準(zhǔn)備回教室預(yù)習(xí)功課,走到樓梯口,鬼使神差般地拐了個彎,進了高一2班宿舍。
幾名女生正在宿舍中間洗內(nèi)衣,見她進來,朝北側(cè)墻角指了指,孫研見葉小換正背對趴在床上,支在枕頭上的胳膊一動一動的,好奇心起,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背后,卻見她手里拿著張巴掌大的廢紙,一塊一塊往下撕著,嘴里還念念有詞:“去、不去、去、不去……”
能猜到她正在為什么事煩惱,孫研促狹心起,伸手在她圓潤彈挺的小臀上拍了一巴掌。
葉小換低低地尖叫一聲,回頭看是孫研,好氣又好笑地抓起一把碎紙屑朝她揚去,“討厭,嚇人家一跳?!?/p>
孫研嗔了句“又亂扔?xùn)|西”,拿笤帚把紙屑掃到墻角,回到床邊坐下,問:“課間你去找我了?”
葉小換的思維還沒有完全轉(zhuǎn)換過來,隨口答了句“是啊”,用力拍拍腦袋,才想起剛才找她的初衷,說:“就是想問你明天早上回不回家?!?/p>
孫研說:“晚飯時給家里打過電話,我爸明天要值班,再說一直用廠里的車不太好,以后就是回去,也打算坐公交?!?/p>
葉小換“哦”了一聲,遲疑了片刻,說:“找你時碰見你同桌,他……說想跟我談朋友,約我去操場見面,你說我該不該答應(yīng)他?”
孫研既無奈又好笑地扁扁嘴巴,說:“人家追你,又不是追我,這事我能替你拿主意?”
葉小換把臉埋在枕頭里,懊惱地嗚咽了一聲,“我都猶豫了一節(jié)課了,去還是不去,到底怎么辦嘛,啊~要瘋了!”
孫研伸手挑起她如清湯掛面般順滑的辮梢,問:“天天有男孩子約你出去,怎么沒見你這么煩惱過?”
葉小換仰起頭,皺著一張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她,說:“這個不一樣嘛,你跟他同桌半個月了,沒感覺出來?”
孫研說:“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沒看出有什么特別的呀?”
葉小換毫無淑女風(fēng)度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你真不覺得你這個同桌有什么特點么?”
孫研側(cè)著腦袋想了想,說:“還真有?!?/p>
葉小換頓時來了精神,催問道:“快說快說,有什么特點?”
孫研很認(rèn)真地說:“他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善于把別人眼里非常惡心或下流的話用一本正經(jīng)的方式說出來?!?/p>
葉小換被她氣笑了,坐起來直往外推她:“討厭,不跟你說了,回教室當(dāng)你的乖寶寶去吧,我考慮考慮再決定?!?/p>
孫研回過頭,意味深長地勸她:“葉子,做任何決定之前,最好多想想徐阿姨?!?/p>
葉小換眼神一黯,癟著嘴說:“知道了……”
孫研輕嘆一聲,走出宿舍,下樓梯時,忽然想:我為什么不愿意讓她赴楊昆的約?
被這個近似荒誕的想法嚇了一跳,她隨即對自己解釋道:“她還小,我不忍心看她將來后悔?!?/p>
葉小換猜不到她的心思,也沒把自己的心事全部說出來。
和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孫研不同,她的性格要活潑外向得多,跟同班同學(xué)間的關(guān)系也要融洽得多。
楊昆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卻對他相當(dāng)了解。
她不光知道他的名字,還知道他家里開街機廳,知道他把張老大揍得險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事。
當(dāng)然,這些都是無意中聽來的。
她和宋玉芳同班,同寢,還是上下鋪。
宋玉芳回宿舍時,經(jīng)常拿社會上的一些事炫耀。
“拽名人”不止是20年后獨有的社會現(xiàn)象。
她從何平等人口中聽說過楊昆不少事,而這些與她不甚相關(guān)的事都成了她炫耀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