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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人才難得為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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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元!

一直以來,制約著公司的發(fā)展,制約著管明棠個人財富增漲的就是銅元!

每天放置于北平、天津兩地的老虎機都會為公司帶來數(shù)萬元的回報,但那數(shù)萬元卻是帳面上的數(shù)字,所謂的收入都是銅元。

銅元其制創(chuàng)始于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由于晚清貨幣政策制定者的短視和定位失誤,致使新式銅元的鑄造和流通日益龐雜無序,弊病叢生,又因銅元泛濫而導致銅元日益貶值,雖晚清曾試圖收回銅元鑄權,但因民國起義而流產,在民國成立后,因政權不一,地方軍閥勢割據(jù)自雄,戰(zhàn)亂頻發(fā),軍需支出龐大,單純依靠傳統(tǒng)賦稅的盤剝很難滿足這各地軍閥的需求,在這種各自為政、中央集權無力的情況下,全國各省紛紛整修舊有造幣設施或新建造幣廠,為籌集軍費擴充軍備,無限制地大量鑄造新式銅元,或者直接利用前清遺留的龍版銅元模具,繼續(xù)鑄造“光緒元寶”或“大清銅幣”,在這一過程中,銅元的重量、成色參參不齊,毫無標準可言,造成了幣制混亂的同時,又造成幣值迅速下滑。

盡管早在民國十七年南京政府就為整理金融貨幣,出臺了《國幣條例草案》對銅輔幣加以整理,并在十九年明令禁止舊銅幣流通,但是銅幣的使用并未停止,因新式銅輔幣的鑄造一拖再拖沒有立即鑄造,雖說天津造幣廠鑄發(fā)的一分、兩分、五厘銅幣大量投入流通,被默認為法定輔幣,但是舊雜銅元依舊泛濫,仍舊占據(jù)市場主流,各種品質的銅元不僅使得公司在制造老虎機時需要弄出那個六槽老虎機,而且又因輔幣市場的混亂,導致開宏公司面對著銅元兌換問題。

公司于兩地每天收入數(shù)百萬枚銅元,這些銅元雖是公司收入,但最終卻需要兌換成銀元,方能真正流通使用,而銅元兌換銀元過程中,因為銅元200至300枚才能換上一枚銀元,而錢莊更是在兌換中層層盤剝,這幾個月,公司可謂是飽受錢莊盤剝,可以說損失“慘重”來形容。

而管明棠之所以會在周作民諸人面前表演一番,就是為了能夠把銅元兌換的業(yè)務交給北四行,不再是京城內的大小錢莊,尤其是未來,隨著公司經營市場的擴大,一般錢莊很難滿足公司的兌換需求,能滿足兌換需求的只有眼前這壟斷著北方金融的北四行。

所以,管明棠才會在今天,給他們一個理由,一個幫助自己的理由!

原本便有意對管明棠提攜一二的周作民,之所以會邀請北四行諸人來北方公司,本是為了看看能否給其優(yōu)惠條件放款,而現(xiàn)在聽管明棠如此一說,在心下汗顏之余,很自然的想到下屬的匯報。

“哲勤,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開宏公司每日所得大都是銅元吧!”

銅元!

一聽這兩字,黃奕柱等人的眉頭微微一揚,不過卻未露聲色,只等著管明棠的回答。

“實話不瞞周董,目前,每日公司經手銅元少則數(shù)百萬數(shù),多則千萬之數(shù)!”

管明棠這話一出,無論是周作民亦或是黃奕柱等人無不是神色一變,他們原本以為經手不過數(shù)百萬,可誰曾竟能達到如此之巨,雖說相比平津兩地的流通銀行尚不及半成,但著實已經極為驚人,尤其是數(shù)量如此之巨的銅元,居然被一家公司所握。

難怪……

周作民和黃奕柱兩人彼此互視一眼,作為金融業(yè)者,對于金融信息的敏銳,他們遠超過普通人,早在一個星期前,北平、天津兩地的銅元兌價便稍升水3%,雖說升水不甚起眼,甚至銀行的銅元兌換還曾一度緊張,看來這根子還在開宏公司。

若是……

“不知開宏公司所收銅元兌換由那家銀行所承!”

未待周作民說話,倒是黃奕柱這個可以說是金融外行首先說起話來,雖說作為中南銀行董事長,對于金融他是外行,但黃奕柱還是看到了其中的機會。

不僅黃奕柱看到機會,周作民以及鹽業(yè)銀行總協(xié)理袁乃寬、大陸銀行總經理許福曬同樣也看到了機會,一個重創(chuàng)平津兩地錢莊業(yè)的機會,雖說早年間,錢莊與銀行互為支持,錢業(yè)需要借助銀行業(yè)的資金作為短期融通,銀行也需借助錢業(yè)在民間良好的信用,以及錢業(yè)暢通的金融信息來獲得自身發(fā)展的機會,但是錢莊業(yè)通過——規(guī)元銀、行化銀、洋例銀等虛銀記帳本體操縱金融市場,對銀行業(yè)利益的損害卻遠大于幫助,而且錢莊業(yè)長期利用銀兩和銀元并用局面從中漁利,操作金融市場,甚至刻意操縱銀元市場價格驟漲驟落,不僅導致正經商人為此經常遭受損失,而且還導致銀行業(yè)損失慘重。

“金融業(yè)為百業(yè)之樞”,一直以來國內銀行業(yè)都在通過推動“廢兩改元”以改良國內幣制,推行統(tǒng)一貨幣,促進國內工商業(yè)發(fā)展,但多年來卻因錢業(yè)反對而未能實施,雖說現(xiàn)在中央有意在明年實施《廢兩改元》統(tǒng)一全國貨幣,但是否能夠實施,卻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北方銀業(yè)之首的北四行,并不介意通過借銅元,重創(chuàng)一下平津兩地的錢莊業(yè),當然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看到了其中的商機。

“說來不怕諸位笑話,一直都是由公司業(yè)務員直接在錢莊兌換!”

果然如此,在管明棠的回答后,周作民四人互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但是現(xiàn)在誰也不會說什么,畢竟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便能協(xié)商一致的,還是需要慢慢商量。

盡管沒有得到答案,但在說話時始終觀察著四人的管明棠還是看到四人神情的變化,心知已經在他們心中埋下一根釘子的他,自然沒有再繼續(xù)說道下去,甚至也沒有提出什么要求,求人不如等人上門求已。

“林翁、周董、袁總協(xié)理、許總,現(xiàn)在我們去車間看一下,車間里現(xiàn)在正在為北洋紗廠生產改造紗機的零部件……”

看著帶著一行人朝車間走去的管明棠,一直冷眼旁觀的高勝侖,看著管明棠的背景,對這個人卻又有了一番新的評價。

倒是一個極精明的商人!

到了位于山上的公司辦公處,坐在候客室內,喝著茶高勝侖的腦海中在不時浮現(xiàn)出管明棠與那些銀界大亨們的談話時,卻又會想到管明棠目中稍閃即逝的精光。

這個人遠比給人的感覺更為精明!

“怎么可能不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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