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白石受限于財力時而面顯無奈時，原本只是有些無聊的站在那的方子新目光也被那攤上的物件吸引了，只不過他沒有顯露出來，而只是偶爾用余光察看著攤上的物件，偶爾又會看那位聘請自己的管明棠以及這個正的看著貨的中年人，心下不由的嘀咕著，難不成他認(rèn)識這人？

若不然怎么會跟著他演這招黃雀在后？

齊白石看了一件又一件，沒有自己所需要的。正要轉(zhuǎn)身走時，忽然見到半邊被壓在那女人布袋下的一卷畫軸，便伸手取下來。展開畫軸顯出來的卻是幅畫卷，只見卷上一匹馬。

那女人見這位先生似乎對這副畫軸感興趣，趕忙湊了過來。

“先生知道這是誰的畫嗎？”

那女人以內(nèi)行的口吻問，眼睛盯著齊白石，

“這是錢舜舉、錢選的《青馬圖》。”

“噢，”

輕應(yīng)一聲，齊白石心知《青馬圖》的確是錢選載于冊的畫作，雖說其以山水聞名，但其同樣極擅長畫馬，不過《青馬圖》似乎并沒有傳世，怎么會……

見這個客人似乎有些疑惑，老太太便指著上面的印記、題識接著說：

“這上面除了錢選的自題詩，還有元明兩朝十幾位藏家的藏印呢，你看?！?/p>

那女人拿出了一個放大鏡，遞給了齊白石。

齊白石接過鏡，仔細(xì)地看起了這畫畫來，只白馬興奮地在水波中昂首嘶鳴。此幅繡作完全模仿繪畫的筆法用針刺繡而成，雄健的白馬以顧繡中最擅長的擻和針順其肌肉的紋理繡成，逼真且寫實，其擅長畫觀可見絕非后人吹噓。

而畫上馬匹的壯美，風(fēng)景的暖意，畫上的一切都傳達(dá)得如此真切，洞徹，真可謂傳世佳作。而再看款署為“右題余自畫青馬圖吳興錢選舜舉”幾個字，再用放大鏡仔細(xì)查看那藏家印鑒，作為刻印名家，齊白石自然能分辨出印鑒直偽來，而且在其家中亦藏有這些藏家授印佳作，幾番檢查之后，他的心下終于有了底。

果然是錢選的真跡，這個發(fā)現(xiàn)使得齊白石十分高興，可面上卻不露任何聲色。

“這副畫要多少錢？”

齊白石不露聲色的將畫軸一卷，同時隨口問一句，在他問價的瞬間，管明棠的心下便是一動，瞧著那被齊白石放回攤上的畫卷，便知那絕對是是一件寶物，普通的物件絕進(jìn)不了這位大家的眼里。

那女人沉吟了一下，看看這人，笑吟吟地說：

“我看先生不是等閑人物，識貨，你就給個價吧！”

“五十兩?！?/p>

“請先生再加三十兩如何？”

她伸出右手，拇指與食指支開，象個“八”字。

“不能再少點？”

齊白石問。

“先生，這可是真品?。耗阋晦D(zhuǎn)手，翻上三四番，不成問題?！?/p>

對這副畫的真?zhèn)危@老太太顯然也拿不準(zhǔn)，若真是錢選真作，恐怕將萬兩以上。

“既然談不成，就算了?！?/p>

齊白石無可奈何地放下畫軸，抬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