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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箕子

周圍很黑,月華下到處可見鱗次櫛比的房屋,卻唯獨沒有守衛(wèi)的身影,耳邊有輕微的風(fēng)聲與蟲鳴,雖看不清楚卻也能感受到它昔日的壯觀與輝煌,這里大概就是披香閣的所在。

顧瀟然走出兩步便又頓住腳步,心中興奮之余,卻也遲疑了。

各朝各代的冷宮都是關(guān)押獲罪的妃子與皇室子嗣的地方,而被長期關(guān)押的人精神失常者比比皆是,他們死在這里都不一定會有人知道,若是真的被她遇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她要如何應(yīng)對?

顧瀟然前世雖是考古者,見過的尸體、骸骨不少,可她只當(dāng)那是歷史遺留下的文化遺產(chǎn),是珍貴的寶藏,況且那時有姬明宇陪在身邊,每當(dāng)她害怕時他總是會緊緊握著她的手給與鼓勵,可現(xiàn)在,她卻是只身一人來到這里,不免暗暗生畏。

上天像是給她出了一道選擇題,她可以選擇就此停止這個瘋狂的計劃,安心做蘇妲己,欣然接受帝辛的寵幸;又或許選擇向前走,也許會遇到麻煩與危險,卻也可能找到回二十一世紀的方法。

思于此,顧瀟然看著面前漆黑的夜幕,目光一凜,松開緊咬的嘴唇,緩緩向前邁出一步……

就在她的腳還沒有落穩(wěn)之際,手臂一緊,已然被什么東西握住,頃刻間脊背發(fā)涼,身體亦僵硬的動彈不得。

耳邊輕微的風(fēng)聲中摻有一陣怪異陰森且低沉的聲音,這聲音像是被勒住脖子而艱難的喘息,顧瀟然呼吸一窒,心臟隨即漏跳了一拍!

空氣里瞬間縈繞著一股刺鼻的腥臭,更像是腐爛的血液味道,顧瀟然屏住呼吸,不敢動彈分毫,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此時,夜幕里太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fēng)聲、蟲鳴都已銷聲匿跡,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傳出幾聲嗚咽且痛苦的呻吟聲,像是生命最后的掙扎走向在這詭譎的夜幕里,令人毛骨悚然。

晦暗的月光下,顧瀟然看到了落在地面上的身影,此時站在她身后的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女人攥著她的衣袖,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著。

顧瀟然欲將女人的手從她衣袖上移開,可她摸到的是一團濕乎乎的東西,她倏的一驚,很快將手彈開,她可以想象到那是什么,那雙手在這之前一定經(jīng)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酷刑,而她撫上那只手的時候,女人沒有絲毫避讓,仿佛她已然失了痛覺。

“你是何人?”

嘶啞且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顧瀟然反復(fù)吐納,試圖讓自己緊張的心情得以平復(fù),爾后故作鎮(zhèn)靜道:“我只是碰巧路過……”

“大膽,在本宮面前居然敢自稱‘我’?”女人身體前傾,像是鬼魂附體一般趴伏在顧瀟然的肩膀上,陰森壓抑且極具痛苦的聲音以極近的距離傳進顧瀟然耳中,讓她的身體重重一顫!

顧瀟然一怔,難道她是帝辛的妃子?

“本宮倒要看看你這賤人憑什么敢如此無禮?”女人倏的將顧瀟然扳轉(zhuǎn)過來,那張絕美脫塵的臉也隨之呈現(xiàn)在月光下,女人瞳孔瞬間擴張,倏的雙手撫上自己的臉,像是瘋了一般又哭又笑。

顧瀟然卻也看清了女人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她也終于知道這個女人在看到她的臉時為何會如此反映,她定是被蘇妲己的絕世容顏刺激到了。

“啊!”思緒中,顧瀟然的脖子瞬間被女人扼住,月光下她看到女人目露兇光,那猙獰的眼神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緊要關(guān)頭,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鏗鏘有力的問詢:“何人在此喧嘩?”

顧瀟然從沒有一刻如此期盼能聽到侍衛(wèi)的聲音,而正掐住她脖子的女人也是一怔,趁這個檔口,顧瀟然用力推了她一把,女人慘叫一聲后已倒在地上,而這個時候巡宮侍衛(wèi)們跑了過來,一把將那瘋女人桎梏住,直到兩名侍衛(wèi)把渾身是血的瘋女人拽走后,顧瀟然仍驚魂未定。

她不知道等在這個女人的會是什么,但看她面目全非的臉,她不成形的手,以及她披頭散發(fā)全身是血的樣子,就令她一陣心悸!

“你是何人?難道不知這披香閣是宮中禁地嗎?”

眼前的男人語氣不善,顧瀟然難免一驚,披香閣是禁地,擅闖宮中禁地罪過不淺,她穩(wěn)了穩(wěn)心緒,緩緩答:“奴婢是壽仙宮中妲己貴妃的陪嫁侍女,貴妃娘娘想吃蓮子羹,奴婢初來乍到一時迷了路,不想?yún)s走到這里……”

顧瀟然越說越委屈,聲音亦微微顫抖,她是真的被剛才的事情嚇到,更也害怕被侍衛(wèi)懷疑,因此不得不把蘇妲己搬了出來,畢竟她是帝辛費盡心機納入宮中的貴妃,不管宮中之人暗地里如何評價蘇妲己,可名面上多少也會留些薄面。

果然,在聽到顧瀟然如此一說,男人擰著的眉頭漸漸舒展,他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妲己貴妃的貼身侍婢,趕巧,我正要去庖屋附近,不妨送姑娘一程?!?/p>

顧瀟然面露欣喜,實際上她真的不知道庖屋該怎么走,況且這里距離壽仙宮太遠,她不敢確定自己是否還認識回去的路,身邊有個侍衛(wèi)護送總是好的,更也少了許多麻煩,因此微笑著應(yīng)道:“如此,甚好?!?/p>

“姑娘,請!”

“請!”

言罷,兩人相覷一笑。

寂靜空曠的夜幕里只能聽到鞋子與地面摩擦碰撞的聲響,此刻竟顯得有些冷清與些許尷尬,顧瀟然想起方才被兩名侍衛(wèi)拖走的女人,不禁率先打破僵局。

“方才那女子自稱‘本宮’難道她也是陛下的妃?”

男人微微一笑,道:“方才定把姑娘嚇壞了吧?”

“嗯,確實有些怕了,卻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錯,竟被關(guān)在這里,還用了如此重刑?”

“世事難料,宮闈更是如此,一言難盡?!?/p>

知道他似乎不愿多談披香閣的事情,顧瀟然便不再多問。

閑談中顧瀟然才得知護送她去庖屋的男人竟然是惡來將軍,可她轉(zhuǎn)念一想,前幾日才見過飛廉將軍,史書記載他們明明是父子,可為何看上去年紀相仿?

出于好奇,顧瀟然不免與他閑聊起來:“惡來將軍常年伴君左右,定是思鄉(xiāng)心切?!?/p>

惡來似是憶起往事,遂輕嘆一聲,道:“我與叔父本是奴隸,雖有一技之長卻整日過得水深火熱,幸得陛下重用,侍其左右,家中早已無人掛念。”

顧瀟然微微勾唇,原來帝辛真的打破了這個時代的規(guī)章制度,重用奴隸,可這個超前的觀念在這個奴隸制社會里畢竟觸犯了貴族的權(quán)益,在不久的將來卻也成了姬發(fā)為他立下的六大罪狀之一。

思于此,顧瀟然不禁微微吁了口氣,抿抿唇道:“惡來將軍莫怪,奴婢無意提起你的傷心事。”

惡來輕笑一聲:“無礙?!?/p>

“陛下如此器重將軍叔侄倆,想必您的叔父定也如將軍一般,是位威風(fēng)凜凜的大英豪了,不知如何稱呼?”

“飛廉將軍就是我的叔父。”

“原來是飛廉將軍?!鳖櫈t然終于明白為何史書里把飛廉寫成是惡來的父親,古人常說‘長兄為父’更何況是叔叔。

“姑娘,庖屋到了?!?/p>

惡來突然停下腳步,顧瀟然亦停了下來,她對惡來笑了笑,說:“謝將軍送我至此,不知這里與壽仙宮還有多少距離?”

“待會兒姑娘從這里一直向北走,路過分宮樓便是壽仙宮的所在?!?/p>

“奴婢謝過惡來將軍。”

顧瀟然作揖后轉(zhuǎn)身欲走,惡來卻突然從后面叫住她:“姑娘且慢?!?/p>

顧瀟然緩緩回眸,月光昏暗,她勉強能看出惡來的面部輪廓,只是那偉岸的身型倒與飛廉不分伯仲,她淡笑著問道:“將軍還有事嗎?”

惡來踟躕了片刻,道:“敢問姑娘芳名?!?/p>

顧瀟然一怔,爾后說:“藍漓。”語畢,轉(zhuǎn)身進了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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