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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索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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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宦官召喚后,盛裝的顧瀟然便隨蘇護(hù)走上宮殿。

她自認(rèn)不是勇敢到可以為了誰的性命而斷送自己一生的人,她更加不是可以偉大到不讓有蘇部落子民陷入水深火熱而犧牲自己的人。

她只是個正常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同于這些古人,沒有她們的認(rèn)命精神。

但畢竟蘇全忠曾舍命相救,若不是她一心圖報,如今定不會甘愿入宮。

思緒中,顧瀟然已隨蘇護(hù)步入宏偉的王宮大殿,這里的建筑多為石質(zhì)結(jié)構(gòu),更顯氣勢磅礴。

耳邊傳來低沉的唏噓,從她走進(jìn)殿內(nèi)便聽到了,她知道這些人在議論什么,蘇妲己的絕世嬌容絕對不是后人傳送徒有虛名的,她是史上真真正正的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消片刻,顧瀟然已經(jīng)與蘇護(hù)在大殿中央站定,她并沒有女子的嬌羞,反倒一臉坦然,她也沒有看那個遠(yuǎn)遠(yuǎn)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心中卻是思緒萬千,不禁自嘲,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拱手送人。

“抬起頭來。”

一道磁性的男人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揚起,像是重力的吸引,讓顧瀟然不禁抬眸望去。

眼前,坐在高高的天子寶座上的男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劍眉威揚,一雙墨炯透著深邃的眸光,周身散發(fā)著懾人的霸氣與疏離,只是一眼,便讓她的心不禁沉了又沉。

這就是那夜見到的男人,那一襲紅袍的絕美男子,那個充滿爭議的殘暴不仁的帝辛。

今天的他眸光中明顯帶著一抹譏諷,仿佛在嘲笑她,終究還是無法逃離他的掌控。

顧瀟然淡然一笑,作揖道:“陛下萬福?!?/p>

帝辛含笑,笑容卻不達(dá)眼底,他緩緩從寶座上起身,踱下臺階來到顧瀟然面前伸手?jǐn)v扶:“愛妃免禮?!?/p>

顧瀟然順勢起身:“謝陛下?!?/p>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妲己娘娘果然美若仙子,陛下得此美眷實乃殷商一大幸事!”此言一出,宮殿里頃刻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帝辛眸色深諳,臉上雖是帶著笑,可這笑容卻讓人捉摸不透。

顧瀟然循聲望去,說話的人是費仲,不巧,當(dāng)她看向費仲的時候卻也注意到了幾道不甚友善的目光,卻不知那幾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帝辛握著顧瀟然的手,心情大好,須臾在殿內(nèi)宣布:“傳孤旨意,蘇護(hù)獻(xiàn)女有功,功過相抵,加俸三千旦,蘇全忠即日起便可隨蘇護(hù)回冀州?!?/p>

“謝陛下!”

顧瀟然被人帶到了壽仙宮,雖有藍(lán)漓隨行,她卻沒有因此高興,畢竟她要想方設(shè)法離開這里,若是她找到了銅盒上的機(jī)關(guān),獨自離開,宮中莫名少了一個妃子帝辛定然會遷怒于藍(lán)漓,多一個人便又多一份危機(jī)。

顧瀟然回眸看向藍(lán)漓,見她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顧瀟然突然笑了笑說:“這里真漂亮,干嘛還愁眉苦臉的?”

藍(lán)漓抿抿唇說:“這里的環(huán)境自然要比侯府好,只是……”她微頓后又說,“小姐,方才奴婢聽宮中婢女說陛下雖佳麗眾多,卻不喜女色,可他為何要費盡心機(jī)迎小姐入宮呢?”

顧瀟然一怔,雖說史書里記載的酒池肉林有些夸張,可紂王不喜女色倒是不免令她吃驚。正如藍(lán)漓所說,若他不喜女色為何還要千方百計納蘇妲己入宮?

“小姐?”藍(lán)漓見顧瀟然失神,忙輕輕喚她。

顧瀟然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拉過藍(lán)漓的手,轉(zhuǎn)開話題:“你既已隨我入宮,今后只有咱們兩人相互照應(yīng),不要再奴婢長奴婢短的了,以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稱,我年長些,你就叫我姐姐吧?!?/p>

“這……這怎么行?”藍(lán)漓瞠大雙眼,莫說現(xiàn)在蘇妲己貴為娘娘,就算是從前她也不敢如此稱呼。

“有什么不行的?難不成你還嫌棄有我這樣一個姐姐么?”

“奴婢不……”藍(lán)漓見顧瀟然面色一沉,忙又改口,“姐姐?!?/p>

顧瀟然雖是淡淡地笑著,卻也心事重重。

壽仙宮中,如水月華灑了一地,透過窗欞能看到墨藍(lán)色夜空中閃爍的點點星光。

顧瀟然站在窗前,柳眉輕蹙,櫻唇緊抿,她聽藍(lán)漓說今晚帝辛?xí)泶吮阌行┳⒉话病?/p>

她早已把今晚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在心里想了千萬遍,她一再告誡自己,蘇護(hù)與蘇全忠正在回冀州的路上,此時此刻她必須順從帝辛,不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不但救不了蘇護(hù)一家,就連她自己大概也不會幸免。

“愛妃在想什么?”

思緒中,無比平靜的男人聲音透著與生俱來的疏離與清冷在顧瀟然身后響起,聲音很近,仿佛他就在她身后伸手可觸的位置,顧瀟然心下一驚。

她快速掩藏好心緒,轉(zhuǎn)過身時臉上的無奈換做溫婉的笑,作揖道:“陛下?!?/p>

帝辛看著面前這個十分乖巧的女人,突然想到上次在冀州見到她的情景,那時的她狼狽至極,茫然失措,現(xiàn)在反倒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這個女人確實有些意思。

帝辛將顧瀟然扶起,單手?jǐn)堊∷募绨蛎嫦虼巴?,漫不?jīng)心地瞥了一眼天邊的星辰,隨口說道:“星辰有什么好看的?”語畢垂眸看她。

被突然摟住的顧瀟然身體微微一怔,爾后淡淡地勾了勾唇角,說:“好看?!?/p>

帝辛笑了,笑容僅止于唇:“如此,孤便陪愛妃一道看看?!?/p>

顧瀟然不免又是一驚,帝辛居然要跟她一起看星星?遂即忙拒絕道:“窗邊風(fēng)大,陛下乃萬金之軀,若是受了風(fēng)寒,就是臣妾的罪過了?!?/p>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拒絕帝辛的好意,顧瀟然絕對稱得史上第一人,帝辛卻不以為然,似乎他一早就猜到顧瀟然會拒絕他,不怒反笑:“一點小風(fēng)怕什么?!?/p>

“臣妾怕?!鳖櫈t然不依不饒,此時竟顯得有些矯情。

知道顧瀟然心意已決,可帝辛似乎不太希望如了她的愿,又開口說道:“孤沒那么嬌貴?!?/p>

顧瀟然終于無言以對,心中雖有不情愿卻不好發(fā)作,只得悶悶地看向窗外,默不作聲。

帝辛得意地勾勾唇角,摟著她肩膀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顧瀟然吃痛,眉頭一皺。她雖有萬般不滿卻別無他法,這是在公元前的殷商王朝,她知道得罪帝辛的下場,那是她無法承受的。

看著顧瀟然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帝辛頃刻間心情大好,摟著她的肩膀,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夜空。

他的身高與姬明宇相似,可顧瀟然現(xiàn)在的身體卻有些嬌小,帝辛站在她身后像是一座宏偉的山峰,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讓她透不過氣。

他的喘息非常勻稱,微微起伏的胸膛輕輕觸碰著她的背,距離太近,她心緒有些紊亂。

纖腰上的掌心很熱,像是烙鐵烙在皮膚上,灼灼的熱量燙的她心里直發(fā)慌,長吁一口氣,顧瀟然說:“天色不早了,陛下還是早些休息吧。”

顧瀟然受不了這樣被帝辛毫無顧忌摟在懷里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件讓男人信手捏來的物品,無論是帝辛或是姬發(fā)都令她沒來由的恐懼。

像是身體里裝有定時炸彈,不知道它什么時候爆炸,這種恐懼感讓她脊背發(fā)涼。

帝辛眸色暗了暗,定睛看向顧瀟然,薄唇輕啟:“也好?!?/p>

語畢,帝辛緩緩松開摟著她的手,她收回思緒連忙轉(zhuǎn)身作揖:“臣妾恭送陛……”

她的笑容還未暈開便僵在臉上,只見帝辛已經(jīng)踱步到床榻前緩緩落座,雙手平伸等待著服侍。

顧瀟然一驚,前世的她并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男歡女愛,可那是建立在感情基礎(chǔ)上的,她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可如今,面前的男人是歷史上的紂王而非她深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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