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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尸？”黛眉輕蹙，顧白羽下意識的出聲問道。眉宇之間難以掩飾的幾絲興奮不是對死者的不尊重，而是出于對迎接挑戰(zhàn)的躍躍欲試。

“確切的說，是近似于干尸，死者大部分的血液都被放干，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青灰色?！碧K墨軒詳細地對顧白羽描述道。

“成年人的血液總量能占到體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以一個重一百斤的人為標準計算，血液量大概在四千毫升左右。能在這種條件下將一個人的血液放干到呈現(xiàn)青灰色的地步，兇手還真不簡單?！甭犃颂K墨軒的話，顧白羽自言自語的說著，卻一個字也沒有逃脫蘇墨軒的耳朵。

“死者應(yīng)該不是新近死亡，根據(jù)張仵作的初步判斷，大約死了五到七天左右，死者的手臂、雙腿等多處均有防御傷痕，但致命傷只有一道在胸口的刀傷，應(yīng)該是一刀致命。”回想著下午初步驗尸的情況，蘇墨軒繼續(xù)說道。

“張仵作已經(jīng)檢查過尸體了嗎？有沒有找到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眉頭蹙得更緊，顧白羽若有所思的問道。

“只是現(xiàn)場初步勘驗，你怎么知道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蘇墨軒看向顧白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好奇與探究。

雖然與張仲源在發(fā)現(xiàn)尸體的現(xiàn)場一起進行初步驗尸的過程中，尸體的狀態(tài)與死者的衣物情況，全都昭示著那只是拋尸地點，然而顧白羽沒有看到尸體便已經(jīng)肯定那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令蘇墨軒在驚訝之余，更多了幾分好奇與探究。

“將人體的血液放干到幾乎流盡成為干尸的地步，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能夠做到?jīng)]人來干擾，勢必是一個隱秘的地方。你先前提到，死者的尸體是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的，這里雖然偏僻，卻還沒有荒涼到有人掙扎喊救命而沒人聽到的地步?！?/p>

眸色認真的看著蘇墨軒的雙眼，顧白羽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況且，如果不是大量的刺殺虐傷或者剖開人體，想要將血液放干，就必須在放血的過程中保持心臟的跳動，這樣血液才能受到擠壓而噴涌出來，也就是說，”

聲音忽然有些發(fā)寒，顧白羽一字一頓的說道：“血液被放干的過程中，受害人還是活著的?！?/p>

饒是見慣了各種受害者的慘狀，顧白羽說出口的話，還是令蘇墨軒感到周身涌起一陣寒意，毫無原因的隨意殺人已經(jīng)令人對人性的邪惡與殘忍感到震驚，更何況還要在死前對他們進行活生生的折磨？

“死者尸體上有被拖拽的痕跡，還有幾處被啃噬的痕跡，但因為有點模糊，所以一時無法判斷是動物還是人?！焙芸毂銖恼痼@中調(diào)整過來，蘇墨軒沉著嗓子說道，“還有衣服上沾著的草葉與泥土，有一些并不屬于這里。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干什么？”

抬眼正迎上顧白羽端詳?shù)哪抗?，蘇墨軒那一貫沒有什么表情的俊朗容顏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窘迫。

“沒什么，就是有點耳熟。”嗓音里帶著淺淺的笑意，顧白羽收回落在蘇墨軒身上的目光，返身從箱子里翻出紙筆遞給蘇墨軒，道：“你能把那個傷痕的形狀畫下來嗎？”

點點頭，接過紙筆的蘇墨軒就著油燈的光亮彎腰仔細畫著那個傷痕的形狀，片刻之后抬起頭來，卻對上顧白羽略帶調(diào)侃的目光。于是無奈地擱下手中的筆，蘇墨軒第一次在李景毓之外的人面前將那副冰塊臉消融了模樣，無可奈何的笑道：“我看過你寫給張仲源的那本《驗尸的基本方法》，不止一遍，滿意了？”

“勤奮好學(xué)的人值得夸獎。”清秀的臉龐上漾起滿足的笑意，顧白羽拿過畫著傷痕的紙，細細地看著，片刻之后蹙起眉頭，纖細的手指指著其中一個圖案說道：“這個痕跡是在什么部位發(fā)現(xiàn)的？是牙印，人咬的?！?/p>

順著顧白羽手指的地方看去，蘇墨軒前一刻還帶笑的容顏瞬間嚴肅起來，劍眉緊蹙，道：“脖頸左側(cè)的位置，那里還有兩個被利物刺穿的血洞。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看著顧白羽驟然改變的臉色，蘇墨軒劍眉皺得更緊。

“牙咬的痕跡，”再次端詳了那紙上的圖案一眼，顧白羽沉沉的說道，“兇手很可能在吸食人血?！?/p>

“吸食人血？”墨眉緊緊擰在一起，蘇墨軒面露憂色，盡管顧白羽的話解釋了他們眾人心中的疑惑，知曉了兇手將受害者的血液放干究竟所來為何，然而這個答案卻沒能減少他心中分毫的憂慮，反而是更為兇手的窮兇極惡而憂心忡忡。